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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氏到底不是个聪明人,只顾着让小侄女打扮,装可怜,捡着最破旧的衣服穿,自个却是穿了一身干净精致的细棉布衣裳,脸上还涂了白色的脂粉。

    王氏穿戴得更好,不仅一身细棉布上一个补丁都没有,手上还戴着一个款式老旧的银镯子。

    被众人盯视着,她做贼心虚般用衣袖掩去腕上银镯子。

    “别遮了,你们就是来讹人的吧!”一围观的百姓忍不住出声,语气中是难掩的嫌恶:“装什么清高呢。”

    “就是,要我看,陈姑娘便是给了你们银子,这笔银子也到不了陈文辉兄妹二人手上。”

    听得银子不会到自己和大哥手上,陈蕊蕊登时急眼了,踮着脚尖,用手指扒拉着长姐的衣袖:“大姐,大姐,你不要丢下蕊蕊,好不好,蕊蕊会很乖的。”

    “蕊蕊什么都听你的,蕊蕊什么都会做,只要你愿意给蕊蕊一口饭吃。”

    见此情形,围观百姓不免动容。

    不等他们开口劝说,王氏一把揪住陈蕊蕊的后衣脖子,将她丢给身后的弟弟。

    几乎是同时,钱氏重重一拍柜台,怒道:“陈绵绵,我今天就把话撂这了,你要是不给银子,你就别想要陈欢欢!”

    “我告诉你,你二叔三叔可带人去你府上接人去了,你要是再不给钱,以后你就别想看陈欢欢一眼!”

    陈蕊蕊这个墙头草,她们是不指望了,现在只能用陈欢欢来压着陈绵绵。

    她就不信,陈绵绵当初费那么大劲将人弄出来,如今会不要了!

    听得这般言辞,陈绵绵以帕掩唇笑了起来:“陈夫人,你知不知道,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你别吓唬我,要真犯法,也是你陈绵绵犯法!”钱氏重重拍着柜台,跋扈道:“你把我们陈家的孩子偷走那么久,信不信我告你,让你吃牢饭。”

    “不信,你就试试!”陈绵绵眼尾一挑,眸中笑意与温和顷刻间消失,竟是生出几分骇人气势。

    钱氏被少女的神情吓了跳,下意识后退几步。

    人群向后让开,背景板一般的几个农夫围上前来。

    为首的是王氏的二哥,脸上有儿时摔伤留下的疤痕,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

    “砰!”他拳头砸向柜台,柜台木板微微裂开。

    陈绵绵斜眼睨了木板一眼,在瞧见汉子微微发抖的拳头后笑了起来:“这桌子用的不是什么好木料,可到底也是一个铺子的门面,你把我柜台砸坏了,得赔钱。”

    “赔钱?”男人冷哼一声,态度比之钱氏更为嚣张跋扈:“你敢藏我们陈家的孩子,别说砸你的柜台了,就是你的铺子,我也照砸不误!”

    说着,他大手一挥:“给我砸,狠狠地砸!”

    话音方落,不等余下三人帮着立威,陈述上前,一手扣住男子拳头,抬腿,狠狠踹在男子腹部,动作一气呵成。

    “碰”地一声,男子撞在门边上,骨碌碌摔出暗香。

    过路百姓见有事发生,纷纷围了过来。

    陈述收腿,冷眼看向余下三人:“还砸吗?”

    钱、王两家兄弟面面相觑,谁都没敢上前。

    气氛僵持之际,一模样三十出头的汉子跑了过来:“陈姑娘,陈姑娘,不好了,出大事了。”

    闻声,陈绵绵自柜台后行出,主动迎上来报信之人:“怎么了?”

    “有人去你家闹事,抢孩子,被你家下人打吐了血,两边都受伤了!”汉子飞速言罢,催促道:“你快去看看吧!”

    “除了闹事之人,还有谁受伤了?”陈绵绵冷静追问道。

    “一个叫莽子的青年,还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报信之人据实答道。

    霎时间,陈绵绵脸色生了变化。

    她回首看向钱氏与王氏,气势是与年龄不相符的霸气:“喜欢闹是吧?走,咱们上衙门闹去!”

    眼看对方真动了脾气,钱氏多少有些心虚:“你……你的人打伤了人,你是要负责任的。”

    “负责任?”陈绵绵冷笑,上前一把扣住妇人手腕,拖垃圾般将人将人朝外拽去:“我今天便负责任给你看看!”

    见状,林丽娇十分有眼色地冲上前,一把扣住王氏的手:“走!”

    “你放开我,放开我!”钱氏挣扎,伸出参差不齐的指甲朝少女脸上挠去。

    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她就抓破她的脸,看她还怎么嚣张得起来。

    “小心!”

    围观众人惊呼,就在他们以为陈绵绵会被抓破相之际,局势发生了逆转。

    一只小手扣住妇人的手,用力一拧,一脚将人踹倒在地。

    司徒芳菲一脚踩着钱氏的背,抬头冲陈绵绵露出明媚笑容:“绵绵,我救了你哟。”

    陈绵绵收起微微抬起意欲反抗的手,向女子报以感激笑容:“谢谢你,司徒小姐!”

    虽然司徒芳菲不出现她也能解决钱氏,但,出现更好,至少让她守住自己会拳脚功夫的秘密。

    “不客气!”司徒芳菲大大咧咧地摆摆手,冲下方抬了抬下巴:“这人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陈绵绵叹了口气,一脸无奈道:“我现在要将人带去府衙呢。”

    “我帮你。”司徒芳菲仗义言罢,一脚将人从地上掂起,拎鸡崽子般拎在手中,一路朝前拖去:“走吧。”

    陈绵绵看着脸朝下,下半身拖拽在地上的钱氏,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很快,一行人来到府衙。

    彼时,公堂上正站着一大群人,要说站着也不尽然,十几人中,一人坐在轮椅上,三人躺在地上。

    “咚!”

    “咚!”

    “咚!”

    鸣冤鼓敲响,很快,有官差上前,态度温和道:“公堂里正审着案子呢,几位若是有冤情,就先在此处等等。”

    “我们……”

    “哎哎哎!”不等陈绵绵出言解释,另一官差冲上前,提醒道:“这位是陈姑娘,里面是她的干爹干娘。”

    言罢,那官差看向来人:“陈姑娘,您这是……”

    陈绵绵指着司徒芳菲手中拎着的妇人,面上露出几许无奈:“这几人,同那几个私闯民宅的人是一伙的,方才跑到我铺子里打砸。”

    “打砸?”官差眼一横,瞪向后方几人,朗声道:“睿王殿下才离开尧城,你们就敢生事,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你们当宋大人是摆设吗?”

    官差一面说着,一面将一行人领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