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弘煦直接问道:“除非什么?但说无妨。”这名老御医才慢慢说道:“除非能够请到神医清远,或许这名宫人还能有一线生机。”他说完这句话就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
琉璃听完御医说完这句话之后眼睛顿时恢复光亮,她的眼神里满含希望的看向一旁的二皇子裴弘煦,他是皇子普天之下什么人请不到,请个人而已想必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裴弘煦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迟疑起来,淡淡的问一句:“再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这名御医再次回复道:“这名宫人如果仅仅只是劳累过度倒也还好,这磕到头是可大可小,但这名宫人明显是比较严重,颅内必然有淤血,光止血是远远不够的。”
说到这里顿了顿,轻咳一声似乎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化瘀血同样很重要,当世能在颅内动功夫还不出意外的人,恐怕就这位清远神医了。”
裴弘煦沉吟一阵,打发太医离开,随后嘱咐琉璃照顾好月莹,自己就离开了。他对裴弘念和晏依行身边的十卫算是相当了解的清楚彻底,自然知道这名清远是何许人也,怎么找出来。
只是少不得得去和裴弘念打个照面,一想到自己这位二弟,他就有些头疼。裴弘念如今算是和自己公开抗衡的人了,如今皇子中唯一对他能够造成威胁的,也就他了。
想到自己还得去求裴弘念,心里不由的一阵不舒服,没办法这女的留着还有用,还不能就这么让她死了。他内心争斗一翻,到底还是派人去找裴弘念了。
裴弘念前段时间刚刚才把淑妃身边的所有侍候的宫人全部彻底清查了一遍,凡是可疑的人都被他处理掉了,但即使如此他也并不能完全放心,因为母妃确实是他的软肋。
今日天气甚好,日头不错,他正好在府内放松一下。此刻三皇子府邸花园之中,裴弘念正在和曦月品茗下棋,好不惬意。没过多久,裴弘念看着棋盘上的局势,似有伤心说道:
“曦月,你真是一步也不相让,和你每次下棋可真是煎熬的紧。”
花园之中的凉亭内坐着两人,裴弘念的头发仅仅用一根朴素的檀木古簪束发,清隽出尘的脸上,一贯的恣意淡然,运筹帷幄。由于今日是在府内,他也没有什么事情,所以穿着比较随便,并不像平时一般锦衣华服,只是穿一件样式简单材质也很普通的长衫。
但即使如此也并不能掩盖他满身逼人的贵气,举手投足之间,这种贵气仿佛与生俱来已经深深刻入他的骨中一样,哪怕他衣衫褴褛都不会受到影响。
而此时他正在与说话的对面这名女子,面容清秀,娇俏的瓜子脸上,不算出色的五官镶嵌其中,姿色只能算是中等偏上,要说唯一出彩的地方,那便是笑起来两边脸颊两处的的两个酒窝甚是吸引人。
这两个酒窝仿佛两个漩涡一样笑起来之后就会让人深陷其中,和她普通的五官搭配起来竟然完美的和谐,连带着姿色都上升了几个品阶,否则只能是一名普普通通的无盐女了。
这女子不施粉黛,寡淡的脸上通常面无表情。她的穿着同男子一般,一袭紫衣剑袖短袍,足底一双上好的云纹苏锦缎面白色长靴,并不是女子该穿的绣花鞋。
这女子的绣鞋一般好看是好看只是不便于日常长时间行走,这名女子长靴靴底一看就是有特意加厚,这样即使长时间行走也不会累脚。
她的头发倒是挽了一个女子时下流行的螺髻,干练的将头发全部收在盘发之中。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随便一看给人的感觉就是英姿勃发巾帼不让须眉的一名女子。
这名女子就是十卫之中智巧无双,精于算计的大名鼎鼎谋士的曦月,同时也是三皇子府内总管,统管府内大小事务,就是一般品阶的在朝为官之人也不大敢在她面前造次。
曦月听裴弘念这样说完后并没有诚惶诚恐或者其他的表现,仿佛对面坐的不是一名皇子,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一般。她不甚在意的随意接着便说道:
“三殿下在外下棋,恐怕也很少有能输的时候,不见得是三殿下棋艺高超,曦月此举不过是为了让三殿下时刻保持清醒罢了。再者殿下说我一步也不相让,如若是殿下你可会相让?”
裴弘念听她这么话里有话的一说便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这才说道:“曦月,不愧你学了谋略之术,连说话都能这么直抵人心。在下佩服佩服。”
曦月并没有接他的这些话,抬手拿起一杯釉色精致品相极佳的茶盏,这茶盏是她专用,一般人都不能轻易触碰。她慢慢的边喝茶边说道:“淑妃娘娘身边的探子可查完了,有多少可疑之人?”
裴弘念也抬手拿起手边的一杯茶盏,边喝边意味深长的缓缓的回道:“并未有可疑之人。”
曦月仿佛早就知道结果一样淡淡说道:“即使查出可疑之人,也并非是真正要找的可疑之人。”
裴弘念喝了一口茶水之后,也接着慢慢的说道:“不错,即使查出可疑之人,未必不是弃子,再者说来,宫中那么大,人多嘴杂,倘若有人有心提点,太后信佛也不是什么秘密,被人拿来利用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曦月点点头对裴弘念说道:“眼下淑妃娘娘暂无性命之忧,三殿下不必太过忧虑,我们此刻要担心更多的应该放在二皇子身上。现如今皇上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万不可行差踏错到时候恐会得不偿失。”
裴弘念点点头正要说话,听到明觉突然出现说道:“殿下,府外有二皇子的侍从前来传话,说有要事相告知。”
裴弘念微微一愣说道:“哦?这二殿下能与能告诉我什么要事?传进来吧。”
不多一会儿明觉就带着那名侍从走到凉亭的台阶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