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何事?”墨池渊也从房中出来,宫人们见到他纷纷跪在地上。
白丝筠趁机跑了过去,蹲下身子看着地面,就在自己休息的窗下,有好几个血红的脚印,脚印大概不到一个手掌长短,若说年岁,大概也就是一个婴儿。
白丝筠弯下身子,轻轻触摸地上尚未干透的部分,撵在指尖,随之心稍稍安下。
“是朱砂。”
墨池渊也走到了旁边,看着地上的血脚印触目惊心,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你确定?”
白丝筠微微颔首,“自然,这是有人用水与朱砂混合而成,若是血的话会比这个粘稠很多。”
“脚印还没有干透,颜色也很清亮,应该是天亮之前不久有人制造的。”白丝筠说完用手比划了一下,小时候冬天窗户出现雾气,便会将手攥成全,用侧面按压在床上便会变成一个个脚印。
“脚印是这样按出来的?”
白丝筠摇摇头,“不知,不过有一点可以证明,就是有人想要吓唬我。”
墨池渊对此也甚为不解,“为何要吓唬你?你再此也不过住一日,就算真的将你吓到了又如何?”
这也是白丝筠想不明白的事,她站起身,拍拍手。
“朱砂这种东西在宫里想弄到,有什么办法?”
“朱砂想弄到很简单,父皇批阅奏折,皇子皇妃们书写绘画都会用到朱砂。”
白丝筠垂眸细思,若是如此说来,此物这般好弄到手,也就没什么排查的意义了。
“此事,你交代一下刚刚在这儿的那群人,不要说出去,我担心母妃会因此不安。”
墨池渊听后随之明白她的意思,“放心,我会安排好。”
闹出这事,白丝筠也没心情睡觉了,现在还早,大多宫里的妃子都还未起身。
“今日必须要回府吗?”
白丝筠对墨池渊道,墨池渊看着她,问:“你想查血脚印之事?”
白丝筠微微颔首,“我总觉得事情不是那般简单,昨晚我看到的到底是什么?这让我有些在意。”
墨沁海刚从自己的沧海阁出来就看到了白丝筠和墨池渊,他拼命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快步跑了过去。
“五哥!五嫂!你们怎么在这儿!”
白丝筠解释道:“昨晚走的迟了,正好宵禁,只能留在宫中了。”
墨沁海一听此话,哈哈笑起,“哪个看门的这般没眼色,居然敢连五哥都拦,没给他们看宫牌吗?”
“拦路的人,是太子。”墨池渊低声开口,墨沁海双眼圆瞪。
“什么!太子!”墨沁海看着墨池渊难以置信,“太子怎会去守宫门?他真因办事不利被父皇降罪了?”
墨池渊还未听说过此事,“何出此言?”
墨沁海四下张望,将墨池渊拉到一边,“我那日去焕书堂,想找父皇检查近日功课,就听父皇在焕书堂大声责骂太子,好像说……说什么关于夜什么的,我也没听清楚,但是父皇吼得极响,听得人心惊胆战的!”
白丝筠目光扫过墨池渊,他一副淡然自若的模样,并未明说,墨池渊微微颔首,“夜盟。”
“好像是这个!父皇身边的李公公跟我说,千万不要进去,父皇已经气了好几日了!”
“此事发生在何时?”白丝筠追问道。
墨沁海抓耳挠腮,想了半天,“好像是上个月,具体的日子我也不记得了。”
白丝筠与墨池渊相视一眼,上个月,春日宴,墨池渊请皇帝赐婚……
“五哥,你不去上朝吗?”
墨池渊摇摇头,“新婚大喜,父皇准了我十五日不用早朝。”
墨沁海听完,羡慕不已,“我也不想去早朝,听那些大臣说话饭都能烦死。”
墨池渊见他这番哑然失笑,“你若还是在这里胡闹,等会误了早朝才有你哭的。”
墨沁海叹了口气,将身上的腰带稍作整理,“好!臣弟告退。”说完带着贴身侍奉的下人离开了永华宫。
“小孩子心性。”墨池渊轻声道,无奈摇摇头,然后对白丝筠道:“等母妃醒来,跟母妃问安后,就走吧!”
白丝筠对此也没有意见,只是墨沁海托她送的信,被太子揉碎,墨沁海一片痴心难以寄托,白丝筠今日还需去一趟叶府。
“脚印之事你打算如何?”
墨池渊对此也有些犹豫,婴孩大小的脚印,出现在这儿极为奇怪,但若是说给年妃,又担心年妃因此伤神害怕。
“先将此事瞒下,往后若有空便常来走动,我怀疑此人没有胆子敢做什么,若是真有所打算,可能早就下手了。”
白丝筠对此也很赞同,仅是拿朱砂拟出脚印的模样,连真正的血都不敢用,这所作所为也是虚张声势罢了。
“你说的有理,若是惊动了母妃,反而麻烦,等下交代下殿内主事的嬷嬷,往后让下人们小心些。”白丝筠虽这样说,可神情并未缓解太多,见她似乎还因此是焦虑不安,墨池渊轻笑,将她怕散在肩头的长发,稍稍整理。
这个举动过于暧昧,白丝筠向旁边闪了一步,昨日所作所为,是他们逢场作戏,而现在这里也无旁人便无需这般亲昵。
见她躲开,墨池渊不着痕迹的收回手,负手转向一侧。
“去梳洗下,看时辰年妃快要起了。”
年妃见他二人还在宫中也是极为惊讶,想留二人早膳,却被谢绝了,从御花园走到马车处,一个穿着暗紫蟒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迎面而来。
“拜见六皇叔。”墨池渊拱手向他行礼,白丝筠也跟着他俯身作揖,墨焱见到二人,艰难从轮椅上起身,身边的太监急忙将他搀扶,墨池渊也快步上前。
“这是皇侄第一次带媳妇给我请安,我坐在轮椅上多有失体面。”
墨池渊的六皇叔是大名鼎鼎的镇南王,也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兄弟。墨焱战功赫赫,驰骋沙场,为了皇帝更是常年驻守于边关之处,周边邻国闻风丧胆。不过却因一场战事,导致左腿残废,只能坐在轮椅上,自他受伤之后,南边的邻国就大胆许多,屡次来犯,墨焱虽想要再战沙场,但可惜心有余力不足,皇帝念起旧情,让他留在宫中,好生休养。
墨焱虽这样说,可却起身极为困难好不容易站起来,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白丝筠也上前搀扶,手指正好落在他的手腕处。
白丝筠眉间一紧,这个看起来身体健壮的镇南王,似乎……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