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蒙亮,白丝筠就起身换好衣服,将一个翠玉珠簪拿了出来。
“大小姐,您怎有这个?”春露看白丝筠拿着珠簪极为奇怪,这根珠钗是翠珠最喜欢的东西,听说是二小姐赏的,整日戴在头上不拿下来。
逢人就要炫耀一下。
“那日打她的时候,掉在了地上,我就顺手捡了。”白丝筠将簪子戴在了春露的头上,现在天还早,外面还没什么人,正是最好的时候。
“大小姐您到底想做何事?”
白丝筠笑容极为隐晦,“自然是想帮帮我那个可怜的妹妹了。春露你跑得快不快?”
“快!家中小厮都追不上我!”春露年岁小,说话时候神气活现的煞是可爱。
“如此正好,你去换身翠绿色的衣服,然后跑到衙门门口鸣鼓痛哭,然后对周围人说你是二小姐的贴身侍女,二小姐被负心人坑害,为二小姐来鸣不平。”
“大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这若是被发现了,老爷可是会打死咱们的!”春露吓得小脸都白了,白丝筠嘴角一勾,摇了摇头。
“不会的,若你真被人抓了,你就说你是二小姐白锦曼的人,官大一级压死人啊,打狗也会看主人的。”
春露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忽然恍然大悟,“小姐是想让她们主仆互生嫌隙!”
“春露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白丝筠又惊又喜,对春露更是说不出的喜爱。
春露经她一讲,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比不上小姐老奸巨猾。”
白丝筠听了此话,笑意全无,她夸春露,春露怎么还骂她。
“这词可别乱说,往后在听到就缝了你的嘴巴!”白丝筠假意威胁。
春露虽知她并非认真也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一二,“这是少爷教我的,说很聪明的人才是老奸巨猾。”
“就听他唬你,行了,快些去快些回,府中的事交给我。”
白丝筠连连催促,春露离开了寒竹堂,白丝筠也不能闲着。这段日子据她观察,每日卯时,翠珠就会去小厨房给白锦曼取早膳,这正好是个好时机。
白丝筠掐着时辰到了小厨房,看翠珠正在操持着,见白丝筠来了,几个侍女微微俯身行了礼,只有翠珠视若不见。
白丝筠将周围人遣散,独留下翠珠一人,“翠珠常戴的珠钗怎么没了?”
“我,我放在房里了!”
白丝筠了然一笑,果真如她所料,翠珠不可能让别人知道珠钗丢了的事。
白丝筠拿出一张纸条,悄悄塞在了翠珠的手心。
“妹妹这些日子是不是身子不太舒服?这是我求郎中开的药方,你悄悄地去拿药,别让人看到了。”
孕初期,白锦曼自然身子不舒服,可是因为这孩子来的不清不楚,也不敢去找郎中看,那个昨日把脉的大夫,昨晚就让方岚华拿钱打发走了,现在这事捂着,谁都不敢声张,翠珠看着白丝筠,眼神中有几分怀疑,白丝筠笑容和煦。
“曼儿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死,她现在的身子是最重要的。如今二娘爹爹都对她心生怨气,我这个做姐姐的只能帮她这么多了。”这段日子白丝筠也觉察到,原主是个口直心快,却没有什么心计的人,所以才被方岚华和白锦曼利用,可这也正好将她现在的举动好好的掩藏下来。
“我虽经常和曼儿置气,可是毕竟是一家子的姐妹,我想这事儿也是因我而起,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不知道爹爹和二娘究竟是如何打算的。”白丝筠说的极为自责,不时配上几个叹气,好像真是在反省。
翠珠看她这样也不像有假,这段日子白锦曼心里委屈就往她身上撒气,尤其是昨儿顾方生说了那样的话,更是让翠珠吃尽了脸色。
“二夫人昨儿一怒之下把小姐打了,手臂也打伤了,嘴角都出血了!”
白丝筠听了心里偷着乐,还要装出一番心疼的模样。
“你也不劝劝二娘,若真打出个好歹来,可如何是好!”
“劝有什么用,二夫人怒头上见谁都打。”翠珠说着低下头,白丝筠看他翠生生的袄裙下一节小臂露了出来,上面当真有一条血痕。
白丝筠看时辰已经不早了,能套出来的差不多也出来了,对翠珠道:“这银子是给妹妹买药的,你快去快回!”
傍晚,天还没黑,就听有人通报说是顾侯爷来了,白丝筠心头一喜。
一场好戏,就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