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引人注目,卿南辰的直升飞机在距离村子还有很长一大段距离的时候,就停了下来。
慕谨言拒绝停在飞机上,亦步亦趋地跟在卿南辰的后面。
卿南辰似乎对这里很熟,七转八拐,沿着村角,穿过一个个幽深的巷子,不到两刻钟,他们便来到一个低矮的草屋前。
看到这算不上房子的房子,慕谨言有点目瞪口呆,乔博士再怎么说也是一介博士,薪金待遇不说按照年薪来计算,至少一个月也得有几十K吧,怎么会让孩子睡在这样的地方。如果说是因为二老的身体不好导致家里经济困难,但世卿集团不是给每一位员工及家属提供免费医疗吗?
所以,绝对不可能是因为家人生病导致这种情况。
那么,只能是……
“南之在家吗?”卿南辰上前一步,略微踌躇,但还是敲了敲厚重的大铁门。
铁门发出沉闷的轰隆声,“轰,轰,轰……”
两扇大铁门用铁链牢牢锁着,笨重的大铁链上面锈迹斑驳,看见已经用了很久。铁锁有男人的拳头大么大,是老式带鼻的那一种,传说这种铁锁一把锁只有一把对应的钥匙。无论技艺多么精湛的开锁匠也绝对配不出来第二把钥匙。
家里好像没有人,扒开厚重的铁门露出一点点缝隙,里面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整个院子到处都充斥着一股叫人说不出的阴冷、肃穆和死寂。
“有人吗?”慕谨言壮着胆子朝里面叫了一嗓子,因为有卿南辰在身边,她不怕。
卿南辰拍拍她的手,“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进去。”慕谨言反手握住他的手,“让我和你一起,只有在你身边我才安心。”抬头看着前面黑压压的茅草屋道。
“不行,危险,万一南之已经被异化了,有攻击性我……”现在里面是什么情况卿南辰不知道,他不想谨言跟他一起去冒险。
“我不怕,你会保护我的对不对?我要是不陪在你身边,会担心的。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慕谨言伸手堵住他的嘴,没有让他把后面的话说完。
卿南辰拉开她的手,蹙眉,慎重道:“我不是开玩笑,你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我进去看看情况,如果里面没有危险,我再来接你。”
慕谨言心中有一千种一万个不愿意,但为了让他安心,她还是依言点点头,“好,我在这里等你。一定要好好的安全的出来。”
“嗯。”卿南辰闷声道,然后用巧力轻松打开了那把铁锁,这种锁的原理跟鲁班锁正好是相反的。
看着南辰孤身走了进去,慕谨言想想还是有点不放心,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想起来,万一里面的人有攻击性,那怎么办?以卿南辰的脾性,他肯定不会伤害那个叫南之的人的。况且,他也是过来人,他对那个人同情怜悯更多一些吧。
想到这里,慕谨言也等不了了,拿起旁边的一根好像是铁锹把的东西紧紧握在手里,然后跟着卿南辰走进那幢草屋。
说起来草屋,慕谨言很熟悉,小时候奶奶住过的房子就是草屋,冬暖夏凉跟窑洞很像,只是草屋需要经常加草保证不漏雨,屋顶容易招虫子,所以,等到她大一点的时候,父亲母亲攒了钱,就帮奶奶翻新了瓦房。
不过,偶尔有时候,她还是经常梦见奶奶的草屋。
面前这间草屋,比奶奶家的草屋还要低矮,土墙厚重,地上落满了土堆,很明显是从土墙上掉下来的。而且土墙上有好几道一指宽的裂痕,上面满是烟熏火燎的痕迹从里向外延伸开来,活脱脱像一个黑色恶魔的手掌,屋顶的茅草也见稀薄……
由此可知,这间草屋早已年久失修。随时,都有倒塌的风险。
里面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想叫一叫南辰的名字,但是又怕打扰他,只好忍住了。悄悄潜伏到门口,她还是警觉地走了进去,努力适应里面的黑暗。
一个字难闻又骚又腐的恶臭味迎面扑来,叫人直想吐……
“嗯……”就在这时,一阵隐忍的闷哼声传来。
不是卿南辰还有谁?
就见一个体型庞大的身子压在卿南辰身上,身上穿着件黑色跟破麻袋似的筒子装,头发乱糟糟的比鸡窝还要乱,又长又脏,毫无疑问,那股子恶臭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一张血口长着獠牙,狠狠咬在卿南辰的胳膊上。
“南辰……”看着卿南辰痛苦隐忍的表情,慕谨言将要脱口而出的声音生生咽了回去,缩着身子,悄悄来到他们身后,使出浑身上下吃奶的劲儿,“嘭——”一声打在那个大块头的脑袋上。
虽然眼看着打偏了,但那大块头还是歪倒在地上。
“南辰,你没事吧?”慕谨言扔下棍子,连忙过去扶起卿南辰。
“我很好,没事,真的。”卿南辰皱眉,努力掩饰手臂上的疼痛。
慕谨言心疼地看着他,“都已经出血了,怎么可能没事。你带药了吗,那个破伤风,还有狂犬疫苗什么的?”
“破伤风?没带。”卿南辰老实回答。
“那怎么办,要是感染了呢?”慕谨言一着急,“那我帮你吸出来。”她不是说说而已,她真的打算这么干,已经拉开了架势,嘴巴马上就要贴到他手臂上了。
“停停停。”卿南辰连忙伸出另一只完好的手,扶住她的额头阻止她下一步的动作,“你忘了我是谁,那些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用。”
听到他的解释,慕谨言眉头打结,没太明白,“是药对你没有用,还是撕咬的伤口对你没有影响。”
“都没有用。”卿南辰安慰她。“你看。”
然后就看见,他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说来也很神奇,就这样好了。
“哼,这个坏蛋,看让你还咬我老公。”就算伤口好了,慕谨言还是心有余悸,对着他的大脚丫子踹了过去。
“没关系,他只是饿了。”卿南辰解释,“或许吃一点我的血肉,对他恢复正常的神志有帮助。”
慕谨言嗤之以鼻,“喂他你自己的血肉?你以为你是介子推还是唐僧啊?能不能答应我,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三思而后行。如果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和儿子怎么办?”
坚强独立如慕谨言,她哪有过这种依赖别人的时候,更没有向任何人坦露过这样的心声?所以越说越小声。
“嗯,我答应。谢谢你!”卿南辰听得清楚,他慎重地点点头。
“我们快点离开这里。”慕谨言叉开话题,现在的情形,根本不适合儿女情长。
“嗯,我们带南之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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