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张怡，小名叫虎妞，今年，今年八岁了
虎妞下意识回答，只是后面的话被哽咽声淹没了。
张怡吗？我记住了，接下来就请你再好好睡一觉吧。
楚洵抬手轻轻一点，女童便身形一歪，倒入其怀中沉沉睡去。
哎，想办法骗小孩子，还真伤脑筋
楚洵苦笑着摇了摇头，感叹道。
将陷入沉睡的小家伙护在怀里，他这才转身，看向一直沉默的少女。
我肉身恢复的不错。
没有询问之前的事情，楚洵尝试转移话题，可惜——
我没有做错。
很明显，九凤并不打算简单搪塞过去。
于是，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我不怪你。
终于，楚洵率先开口。
你骗人。
九凤平淡道。
怎么会？
楚洵摇头，我没骗你，我从来都不会骗你的。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楚洵迷茫地抬起头，看向又一次给了自己一巴掌的少女。
随之传来的是少女哭喊着的声音，你骗人！
楚洵终于叹了口气。
他眼神闪躲着，不敢看向少女此刻泪光涌动的脸庞。
因为他无言以对。
黑晕？
沉默了片刻，少女再次开口。
嗯？
楚洵应道。
你这么做，只会让所有人都讨厌你，你知道吗？
少女抽了抽鼻子。
楚洵对此只是微微一笑。
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么做并不会使虎妞感恩。
他也知道这么做会违背九凤的意愿，会使九凤不开心。
但他还是选择这么去做了。
到底是为什么呢？
其实楚洵也不清楚，只是下意识就选择了如此。
沉吟良久，楚洵轻声道，我死过一次了。
可怜的是，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好像只是一次熟睡后清醒，又好像是在一次努力后的失败。
又或是，为了某个重要的人，而做出的一次改变？
我的死亡似乎就只给自己留下了一条线索，那就是我，变得不像我自己了。
我变了，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变成这一幅像你说的，谁都不讨好的性格，变得不像从前的我。
也许往后我能沿着各种线索找到那个被遗忘的答案吧。
也许，我还可以找到很多很多从前自己留下的痕迹。
但死了就是死了，我已经不记得上一个自己所热爱的，痛恨的
我，似乎已经忘了他所坚持的一切。
说到这，楚洵忽然抬头，双眼直视少女一双赤红的双眸，继续道，但我也有自己的努力。
我记得要为那个死去的自己做些什么。
这也是黑晕为何一直是黑晕的原因吧
我听不懂。
少女默然。
楚洵无奈的吐了口气，没再过多解释原因。
九凤咬了咬嘴唇，透过障眼法，看着楚洵身上的伤痕，低声道，你需要疗伤。
可以看出来，她总算有了一丝服软的意思。
原本两人间紧张的气氛也因此有了些缓和空间。
楚洵闻言赶紧点头。
在九凤慢慢为他疗伤时，这货不顾背上传来箭矢拔出的疼痛感，又碎碎念道，人族和巫族，妖族，还有魔族什么的都不一样。
他们刚出生时都很脆弱。
因此，人族对于亲人所抱有的情谊，往往也是所有种族中最多的。
而这份情谊的存在，大概，就是他们在你的术法面前仍然不惧死亡的原因吧。
你杀了他们，是非功过我无法评断，其实我也没资格评断。
或许我只是一个名义上的巫族罢了，你也知道，我失去了很多的记忆。
我没有巫族与人族开战的记忆，所以我内心并不排斥人族，甚至还可能，有一些亲近吧
但我可以确定的是，你对这孩子出手是错的。
天底下从来就没有一个孩子值得我们去辜负，你，明白吗？
九凤没有搭理他，只是在认真地为他拔出羽毛箭矢。
清理好伤口，又上完药后，她便站起身，沉默地站在一边，又摆出一副谁都不爱搭理的冷淡模样。
楚洵对此也只能无奈。
毕竟现在九凤能不和他对着干已经算巨大成功了。
可以说，他先前一顿话疗加嘴炮也功不可没吧。
有时候楚洵都怀疑，自己没失忆前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会是一个喋喋不休的话痨？
该不会人失忆了，连性格都跟着产生了改变吧？
活动了一下肩背，身上传来的疼痛感淡了很多。
楚洵又看向怀中依旧沉睡的女童。
沉默片刻之后，他突然想起来，自己虽说要传授给女童修行之法，但他却好像也不记得什么修炼法门了
如今自己一步步提升上来的修为，并不是按部就班地结出金丹，扩宽丹田这种常理而获得。
自己只要吃下带有元素之力的天材地宝，运起法力冲击丹田瓶颈就可以。
是因为这些修为他本就拥有过吗？
楚洵有些迷糊，思索许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
于是，他只能又厚着脸皮看向九凤。
你有什么适合这孩子的修行功法吗？
楚洵问道。
身着虹羽衣的少女没搭理他，甚至都没有正眼看他。
被讨厌了啊
楚洵无奈的想道。
也罢，既然没什么好的修行功法，那就换一个思路，给你一个完美的修炼灵体也是一样的。
心里想着，楚洵脸色微肃，抬手从口袋里取出了这一路上得到的所有无属性天材地宝。
其中有些只是普通灵草，适合修士从天仙晋级到玄仙。
但也有大罗金仙用来增加自身修为法力的稀有灵根。
想要让一个没半点修为的凡人女童，吸收这么多强大药力，还要将这些药力尽数转化为对其身体无害的洗筋伐髓，而不是拔苗助长。
这份重担彻底落在了楚洵身上。
本来经过一夜闭关，楚洵修为有了巨大增长，完成这些并不难。
可惜为了救下虎妞，他不顾一切，又被九凤给伤到。
现在重伤未愈，再如此做难度就不小了。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