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阿修罗和白素贞小青两女相处的很是愉快。
起码在楚洵看来是如此。
自从那天清晨的起床事件过后，阿修罗便再没纠结过楚洵对待几人的态度。
更没有想要赶走小白姐妹的意思。
甚至，似乎连曾经出现过的紫衣女子都忘记了。
这三天，罗府欢笑不断，好像众人都刻意忘记了某些事情。
直到深夜，楚洵悄悄推开大门，身上已经不再是寻常的书生打扮，而是换上那套熟悉的白衣。
阿修罗待在闺房内，感应到熟悉的气息远去。
她没有出门相送，只是在心底默默叹息。
月色如水，冷透心扉。
有一滴泪水落下，此刻，女子分不清是这月光，还是那泪滴，更让自己感到寂寞。
;小洵，再见;
城外。
破落的金山寺内，大门敞开。
院落内一袭月白禅衣静静伫立，除此外再无他人。
如来看着眼前敞开的大门，手中念珠缓缓捻动，单手作礼，虔诚低诵经文。
这三日皆是如此。
他没有一刻变换动作。
寺中无僧拜佛，城中百姓也无人礼佛，他便独自一人诵佛。
三天时间，他终于再有所悟。
佛门修的是什么？
修的是佛，是期望有一天能证得佛尊果位。
那，他又是谁？
他是如来，也是佛。
既然自己本就是佛，又如何修佛？
所以，佛门教义对他已经无用。
接下来，他要走的道，就是自己。
寺门方向。
有脚步声响起。
;如来！;
;你要我来，我楚洵，来了！;
一道挺拔的身影蓦然降临，单手一招，便有无穷尽的光芒从那只手掌中爆发。
只一棍，金山寺便被劈成了两半。
再一棍，四半
再几棍后，整座山门都被击碎。
;轰隆！;
大块大块的山石爆裂，坠落山崖。
山下，距离此地不足十里的小城，在这番毁天灭地的波动中，有星星点点灯火在不断摇摆中熄灭，仿佛整座小城都在为此而颤抖。
然而正对面，如来一袭僧袍却未曾沾染半点尘埃。
在无数的残砖败瓦之中，如来身影缓缓升空。
月大如盘，悬于如来身后，衬得他愈加神圣，似乎高高在上，不可触犯。
;楚洵，入我座下，听得三千大道，便允你自由。;
如来双手合十，眼眸微闭，平淡却又威严的声音传来。
其背后圆月在他话语间越来越明亮，越来越耀眼，似是转变成了一**日。
白昼与佛光同临此地。
;三千大道？;
;哈哈哈哈;
听到如来的话，楚洵微微一愣，随后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凭你也配谈论三千大道？;
;不过有所顿悟而已，你可知三千大道是何？又可知，其中是否有属于我的大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妄谈要我臣服？可笑;
楚洵讥讽的看着如来。
如来沉默。
楚洵这几句话，每个字都击中了他的软肋，让他无从辩驳。
良久。
如来双手合十，;道不同，不相为谋，贫僧既修自己，又何谈与你论道，是吾错了。;
话音落下，其身后原本慈眉善目的菩萨法相，瞬间转变成金刚怒目。
;临！;
口中一声低喝。
印决变换，硕大的月亮整个砸了过来。
宛如日沉的一击。
;轰！;
天地巨震。
整座小山瞬间化作了齑粉。
似乎连世界都被佛光照亮。
在无数的佛陀吟诵声中，诸多凡俗被普渡，也被净化，直到徒留一片空白。
许久。
当轰鸣消散。
楚洵保持一个大字型，躺在一片空白之上，其体表没有半点伤痕，内脏骨骼却早就碎成了齑粉。
他输了，输得毫无悬念。
但更重要的是，这场大梦也碎了啊。
;楚洵，妄念已除，你还不肯清醒，更待何时？;
有怒斥声从天空传来。
楚洵苦笑。
是该醒了，可他现在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又要如何回答？
外界。
;诸位道友快看，那贼子动了！;
有仙人惊呼。
玉帝闻言，忙睁眼向光幕看去。
只见以站立姿势陷入沉睡的楚洵，静止许久后，虽然眼睛还是闭合模样，身子却突然抖动起来。
随后就有鲜血从他七窍、头顶，甚至每一个毛孔之中溢出，转眼间就已经变成一个血人。
;受伤了？好！;
见到楚洵这幅样子，玉帝心里顿时大喜。
转头瞥了尼赫鲁一眼，其神情隐晦了闪烁了一下。
没人留意到，玉帝此刻看向尼赫鲁的眼神已经开始转变，越来越像先前看向七圣合围中阿修罗的眼神。
尼赫鲁听到玉帝大笑，皱了皱眉，没有显露出半分喜意。
反倒是在他身后的首陀罗，显得极为兴奋。
不过抬头看了尼赫鲁一眼后，他又把头重新低下，深深埋藏住自己内心的想法。
在场众仙心态各异，都紧张的看着光幕。
楚洵虽然像是受了重伤，但他体表血液流出的速度却极为缓慢。
直到许久后，洁白的玉石台阶上，才积累出一块小小的血滩。
再过半天，才又等到一滴血液，自他所站的那级台阶上流下。
一级又一级台阶，在不断地被血色溪流截成两半。
也有一级又一级崭新的白玉台阶，在楚洵前方出现。
那十三道绚烂的光芒，已经距离楚洵越来越远。
无他。
因为楚洵的心乱了。
初入梦境时，偶遇白素贞、小青。
随后梦回罗府，遇阿修罗，又碰到化身法海的如来，英迪拉
一次次事件诞生，楚洵都能紧守心神。
保持思绪没有任何波动。
所以白玉台阶也从没放弃他。
短短一百级之上，就是天地仅存的祖巫精血。
可是到最后，楚洵赶赴三日之约，以自己没有完全恢复的状态，想要强行破掉如来领悟的道心。
在这一刻，他终于败了。
不仅是平常意义的失败，更重要的，是他梦境破碎，也代表他迷失了自己的道。
白玉台阶奇妙无比，感应到楚洵心态紊乱的一瞬间，就立时生出变化。
每一道杂念诞生，就有一条新的台阶浮现。
最终，楚洵还是距离那些目标越来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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