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一瞥,透过包厢门口的小窗,赵之舟发现了熟悉的人影。
刚刚走了过去!
那如同救世主一般坚毅挺拔的背影,赵之舟怎会放过求救的机会。
她转过身,拼命拍打着小窗,希望他能发现自己。
别走,拜托……
站在门外的保镖十分熟练,想必这种事见过不少,两个保镖忽然侧过身,完全挡住了小窗,视野顿时消失。
薛琳马上意会,快步走过来为虎作伥。
“啊!”
赵之舟的后颈被刘势江掐住,踢掉高跟鞋打算反击,可双手被薛琳眼疾手快地反剪在身后,两人合力把她拖过去扔在了蒋老板身侧的沙发上床。
就在赵之舟要绝望之时。
“让开!”
冷厉的语气,来人的身后还跟着绮丽夜宴的大老板——姜总。
姜总恭敬又客气的做派,想必来人势力不小,两保镖见事不好,闪到两边。
大手一挥,推门而入。
包厢内坐着的男男女女顿时被惊动,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来人。
但正在乱来的男女们定睛一看,他身后亦步亦趋的姜总像个小跟班的模样。
这里的人基本都是人精,马上猜出了几分,怎么可能不知道来人的排场极大。
刘势江马上换上了另一副面孔,咧着嘴笑着,走上来递烟,似乎很熟络的样子。
“姜总,一起坐坐?来者都是客。”
姜总不敢吱声,赶紧用手推掉,顺势白了刘势江一眼。
他望向顾载河,恭敬地赔礼,
“顾总,不好意思,是我生意管得不严,差点误事了。”
这群人齐齐盯着顾载河,她们只听过说他的大名,却没有见过他真人。
除了赵之舟,没什么人能一眼把顾载河认出来。
他虽身兼星辰娱乐总裁,但身为豪门顾氏的继承人,极少露面,十分低调,零绯闻的洁身自好也让他几乎远离媒体报纸。
包厢内烟雾缭绕,酒气蒸腾,昏暗的灯光让众人视线有些模糊。
倒是跟星辰娱乐有过合作的张国新导演仔细辨认后,认出来了。
刚刚对赵之舟一副爱答不理的的冷漠样,现在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他心里马上明白了。
这肯定是顾总的女人,不然他怎么这么快就赶来救场了。
完了,这下得罪真正的大佬了,竟有眼不识珠,差点把他的女人献给蒋老板了!
张国新导演一把扶起赵之舟,赔笑着说,
星辰的顾总来了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众人顿时反应过来。
薛琳呆住,望了望赵之舟,又望了望顾载河,不敢作声。
她心里暗恨着徐涵,这做事怎么都不探听风声,徐涵真的蠢得可以了!
一边又疯狂妒忌着赵之舟,凭什么这种没名气,看着也没特别之处的小新人,竟然一出道就搭上大股东!她在娱乐圈沉浮多年,也没见这么上心的男人。
过了一会。
身后的老板们都松开了搂住姑娘的手,纷纷站起来迎接,“顾少!”
甚至连最财大气粗的蒋老板也站起来,一改刚刚色迷迷的神请,变得客客气气。
“哟,顾少居然来了,稀客啊稀客啊!”
所有的人毕恭毕敬,好像迎接一位君王的到来。
没有人会跟自己的钱包过不去。
倒在沙发床上,衣衫有些不整的赵之舟委屈得眼泪直掉,用手压着捂着不让自己被侵犯。
当她见到来人时,看向他的眼神顿时发光一般,一双小鹿变得水光潋滟,看上去楚楚可怜。
一定是神明听见了她心里的祈求。
顾载河就像是从天而降的神一般,来拯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低沉的嗓音响起,“你还不快过来?”
赵之舟恨不得赶紧朝他跑过去,就像落水的人紧紧抱住那根唯一的浮木。
可是……
忽然间,急促的呼吸,感觉呼吸变得困难,胸闷得快要窒息过去。
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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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我怕是患上了黑夜恐惧症。”
顾载河冷着脸,这小女人又在搞哪出?
“然后?”
赵之舟露出狐狸一样狡黠的笑,同样的笑配上这双无辜的小鹿眼,一看就是在打鬼主意。
张口就来,“这种症状就是在形容,一些人在拍戏前对黑夜的恐惧和烦躁。看着我,陪伴的人一个都没有,距离拍戏的日子越来越近,一到晚上,那股窒息的感觉让人坐立不安却又无能为力。”
顾载河不接她的废话,漠然转身就要走。
“哎,你别走嘛。”
赵之舟出声叫住他。
又娇又炸的声音响起在病房,听上去着急又像是在撒娇。
一只小手扯住了他的袖子,手心里好像还多了一个圆圆的东西。
赵之舟低头一看,呃……
慌忙中还从顾载河的衣服上扯掉了一颗精美的金色袖扣。
顾载河迈出去的脚步只好顿住,回头,无奈问道:“你要怎样?”
怎么跟冰山一样不开窍,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赵之舟忽然扭捏起来,“就……我,我怕黑。”
“开灯。”
“我,我怕一个人在这里。”
“有什么好怕的。”
我说我怕那就是怕啊,还问,又不是审问犯人。
你就不能多陪陪我么。
孤男寡女在一室的机会是个男的都会把握一下吧。
这么不解风情。
赵之舟有些泄气,“那你回去吧。”
“好。”
顾载河就只吐了一个字,赵之舟‘哼’了一声,赌气般地躺倒在病床上,甚至用被子蒙住了头。
她忍不住碎碎念起来,
“混蛋,多陪我一下不行么。”
“我不喜欢在医院……”
“回家回家,你家藏着我这样冰雪肌花月容的美女么?”
一声轻笑在被子外响起。
耳尖的赵之舟一把拉下被子,却见顾载河还站在一旁,身形挺拔,幽深的黑眸注视着她。
刚刚说的他不会都听见了吧。
丢死人了……
赵之舟赶紧补救加掩饰,下起了逐客令。
“我要睡觉了,你赶紧回家吧。”
“家里没有冰雪肌花月容”,顾载河回答得十分淡定。
只要他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