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轻快地走进办公室，孙骁意被弄浓重的烟气呛了一下。听见咳嗽的声音慕霖抬了一下头，看到孙骁意就说：“你怎么过来了？”
孙骁意在沙发坐下，“云子说你抽烟抽得烟雾警报器都要响了。”
慕霖下意识地笑，烟气从嘴里跑出来，“哪有这么夸张。”
环顾四周，孙骁意微微叹气，“本来我不信，现在……很快就有物业就冲过来灭火了。”
听了这话，慕霖掐掉了手里的烟头，“前几天和杨雨姐见了一面，她果然是前辈，说的挺有道理。抽烟喝酒不是为了放纵，是减压，被压力压垮了，解决不了问题还制造新问题，得不偿失。”
说着，他看了一眼孙骁意，“来一支。”
孙骁意立马摇头，“我还要健身，为下一部戏做准备。”
孙骁意自律坚定，慕霖听了欣慰又心酸。
“你放松没关系，但不要勉强自己抽烟喝酒。”孙骁意开始担心慕霖，他知道慕霖对烟酒没什么兴趣，现在太反常了，就是压力太大。
慕霖捂住眼睛，露出疲态，“有件事我一直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你说。”
慕霖叹气起身，拿着电脑放到孙骁意面前，上面是刘总监那边发来的公关方案。
孙骁意看着方案的时候，慕霖开口说：“还是杨雨姐的关系，公关公司才肯给方案。”
孙骁意眉头紧锁，没看多久就移开了视线。
“就是这些东西，我们还要等到现在？”孙骁意不服气地反问。
慕霖不想开口就是因为解决方案还是老一套，诚恳道歉、和平台深度合作，配合炒作。孙骁意说得没错，这些方案其实早就摆在他们面前了，他们一直没有接受。
“水军公司，公关公司可以过去解决。”慕霖又说。
“怎么解决？”孙骁意冷冷地问，“给钱？”
慕霖没有回答，默认了。
孙骁意冷笑，“凭什么？随便敲诈就能得逞，以后我什么都不要干了，等着人排队来敲诈我得了。我们有钱也不能花在这种坑自己的地方。”
慕霖当然考虑过了这个情况，但现在负面舆论太大了，严重影响商务，孙骁意是人气偶像，再这么下去跟“雪藏”没区别。天时地利的机会可遇不可求，他只能慎重再慎重。
“你怕我的实力站不稳这个位置？”孙骁意看穿了慕霖的担心。
慕霖愁眉不展，“你本来早就该冲出去，有接不完的好剧本，接不完的大牌商务。”
如果他被舆论处理好的话，可惜没有如果。
“我经验不足，可能……”
“你不是经验不足，你是不想同流合污。”孙骁意打断慕霖，直接地说。
“没有那么严重，都是一个圈子。”慕霖勉强地回答，过刚易折，他在考虑要不要听那些前辈的“劝”。
孙骁意看向慕霖，“你考虑了好几天了，愁成这样，就是不想走这条路。要是用这些办法，我就留在美华做一哥好了，何必自己出来折腾工作室。”
这个方案里的办法其实美华的公关总监方远早就说了，应该是美华的惯性操作。慕霖欲言又止，他的原则如果会损害孙骁意，他就决定要放下。
“我觉得我们做的没错，不能把白的说成黑的。”孙骁意顿了顿，“不光是我不想颠倒黑白，要是我为了平息舆论承认了这个虚假的事，撑了我这么久的粉丝会怎么想？我不能把她们推到那种自我怀疑的境地，水军不光追着我，也追着她们骂，已经很难受了。”
慕霖的眼神紧张起来，“不是让你暂时断网，别看这些了。”
“舞姐的故事写得太动人，我都像在看别人的故事，热烈盈眶。”孙骁意忍不住笑了起来。
“是啊，以前以为她只是拍图拍得好，没想到写东西也有一套。”慕霖跟着感叹。
“我觉得……以前我们是情义相挺，互相欣赏，现在她的图里不光有我，感觉更加真情实感。”孙骁意说着看向了慕霖，“你给我固了重要的粉，危机关头出来挺我。”
这个玩笑慕霖笑不出来，“跟我没关系，是她本来就有情有义。”
孙骁意叹气，“为了她们，我们也不能走回头路，坠入黑暗。不要管‘黑公关’我该怎么工作就怎么工作。”
沉默了片刻，慕霖重重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像是吃了一颗强力定心丸。
慕霖请杨雨吃饭，先谢谢她介绍刘总监，再说了不准备接受他们提供的这个方案。杨雨听了皱眉不语，慕霖小心翼翼地说：“姐，麻烦你了。”
杨雨瞥了慕霖一眼，“我就是吃顿饭有什么麻烦的，你自己的麻烦才大了！”
慕霖勉强地笑，“姐……”
“人红是非多，但这么大的是非就不光是孙骁意红了这么简单。”杨雨语重心长，“你们太谨慎了的传闻都传到我耳朵里了。这个大染缸里，只有你们清清白白，可能吗？”
“这个……”慕霖挠挠头，“我和骁意商量过了，可能不可能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我们只能走自己的路。”
“孙骁意年纪小，你经验少，你们……”杨雨觉得无解，话说不出下去只能重重地叹气。
“我们有很多不足，也没有靠山，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慕霖不卑不亢地说，“挨过去了，总结经验教训，精进自己。”
“幸好慕梵现在转行了，要是看见你们这样非气死不可。”杨雨又好气又好笑。
“未来的迷人之处就在于未知嘛。”慕霖平静地说。
杨雨瞪大了眼睛，渐渐迷惑，这大难临头的时候他抱着浪漫注意不放。她举起酒杯，长舒了一口气，“你们这样有骨气，苦头是不会少吃的，不管你这套理想主义行不行得通，我……还是佩服你们做这样的决定。”
慕霖赶紧拿起酒杯，“敬理想！”
杨雨拿出了演员的素养稳重地和慕霖干杯，心里想的是没救了，彻底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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