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萌萌发誓，她想打死程无忧。
骂谁呢？
谁是猴？
还提醒这是大庭广众，程无忧还知道呢？真看不出来。
“程小姐，大庭广众的，你能说人话吗？”蒋萌萌瞥了眼旁边宛若老僧入定的男人，什么鬼？
这都不表态，到底是直男还是呆？
“你听懂了吗？”程无忧瞥了眼梁羽，后者头点的很彻底。
“所以，有什么问题吗？”程无忧看向蒋萌萌，这人曾经是她同学？
不好意思，真没印象。
唯一的印象，是栗子说的那个**，外带几个小时前休息室里的“苦口婆心”劝慰。
“……程小姐，我得罪你了？”蒋萌萌瞥见不远处的人，硬生生憋住了，行吧，程无忧她后台硬，程家二小姐嘛，遍地都是爹！
“程小姐，有什么事儿，咱们可以回头谈，用不着这样吧？”
“……”程无忧回头看了眼，“大晚上的，哪来的这么大茶味儿？”
“不是你拦的我？不是你先开口的？不是你蒋萌萌言辞之间明嘲暗讽？”程无忧瞥了眼地上交缠的人影，格外心堵。
“蒋萌萌，你怎么会觉得有人会管这个闲事儿？”程无忧看见蒋萌萌眼底一闪而过的不甘心，下一刻，蒋萌萌就被推了一把。
而终于走到这边的人，只是看了眼他们，微微颔首，连衣袖都没挥，转身就走了。
程无忧扬了扬眉，整个会所的负责人又怎么样，会主持公道？疯了吧？
一看就是私事，不拦他，他恨不得给你腾地方打一架，只要补伤到他的东西，都是小问题。
蒋萌萌捂着胳膊，疼的都快龇牙咧嘴了，“程无忧！”
“你姑奶奶在那呢，你要是再狗嘴吐不出象牙来，记得避着点儿人，我这个人呢，向来闲得慌。”这些无关痛痒的话，程无忧从小到大，听烂了，左不过是程鸢那些事儿。
其实，单独就程鸢这些事儿，她并没有多大的介意，她的生活方式，她可以自己选择，又不是她一厢情愿，她也没有承诺过什么，那些人又不是不知道，顶天了，也就是个顶级高配茶，那又怎么样呢？
她介意的，一直都是程鸢的野心，她的野心，为什么要“绑架”她去完成？
可是，今天晚上，这些听过许多遍的话，就是格外逆耳，就是让人不舒服，就是让她不开心……
哪怕，她听过更难听的，听过更恶毒的，听过更不堪的，都没有这一刻的刺耳。
“程无忧！”
“我没聋，用不着反复叫我，谢谢。”程无忧看了眼腕表，扯住梁羽就往里面去，“不早了，小羽我们走。”
还没走出去两步，程无忧就被抓住了手腕，一回头，居然是陈言深。
程无忧挪回视线，没动，目不斜视。
“这位先生，麻烦你放手。”梁羽心心念念着顾哥的镯子，却也记得，这两个人，关系不一般，可是，现在不是聊天的时候，这儿更不是聊天的地方，更何况，刚才不帮忙解围，现在跟这边拉拉扯扯，什么鬼？
“麻烦你放手。”梁羽眼看小乔妹妹手腕都红了，直接上手了，可是，又怕弄疼人，很是迷惑，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放手，他说的不够清楚？”程无忧不想看他，拽了拽。
梁羽气不打一处来，拿着手包，“我看看……都红了！这人什么毛病？”
“他不会还打你吧？小乔妹妹，我跟你说，动手的男人，都是王八蛋，特别是跟自己女人动手的，更是王八蛋中的王八蛋！”梁羽看了看，红了一片，看着挺吓人。
“栗子打架，你还加过油。”程无忧转了转手腕，并不疼，只是，还不如疼呢……
休息室里仿佛还余情未了，一转头，又跟蒋萌萌在一起？
又！
“……额，这个，顾哥是例外，他不算！”梁羽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有。
“栗子不算男人？”程无忧满脸匪夷所思。
“……顾哥是绝世好男人，小乔妹妹你别混淆概念！”梁羽急了，“我跟你说，顾哥那不是……那不是一个概念的！你知道吧，顾哥他肯定是有理由的！就相当于——”
“成成成！我知道了，这话你回去跟栗子说吧，再夸，小心我回头赖上你们俩，万一混不下去了，同妻我也不介意的。”
程无忧拍了拍梁羽的肩，上一秒还在辩解的阳光男生，顿时丧了。
程无忧失笑，除非栗子真的需要，否则，她就是疯了，也不会干这种事儿，就这几天的狗粮，她已经撑到了，谢谢。
“放心我——”
“也行，不过你不许怼我！”梁羽纠结了半晌，扭扭捏捏开口。
“什么？！！”程无忧怀疑自己的耳朵，“梁羽，你硬气点儿！栗子要是敢找同妻，弄死他！”
程无忧可是记得清楚，梁羽一直以为自己喜欢女孩子的，还跟小妹妹表白过的，至于是双性还是被掰弯了，这个还是未知数，当然，他们俩打因为程无忧认识开始，就搞一起了，当初栗子出柜被知道，梁羽小命儿差点儿没了！
能过就过，不能就离！同妻是什么鬼？
且不提对不对得起那给你，单单就自己，那就是一万个对不起。
不行就分开，再舍不得，再生不如死，也还会过去。
“……我……我就顺着你的话说啊……”梁羽有些委屈，明明是小乔妹妹说同妻的，他们三个住，也挺好的啊，只有小乔妹妹别怼他就行，不过，好像真的没有怼他了~
“……好好的，进去了。”程无忧扶额，她就是顺口啊！
“好。”
下半场拍卖很快开始，第一件就是那个镯子，一轮轮加价，眼看就要敲锤了，蒋萌萌又出来了……
“1200。”
程无忧看了眼梁羽，又看了眼台上玻璃罩里的镯子，举牌。
台上拍卖师：“1210一次！”
“1300。”蒋萌萌瞥了眼程无忧，开口就是一百万。
程无忧看了眼，这女的，给她找茬？
台上拍卖师：“1310一次！”
“1400。”
梁羽有些担心，“现在怎么办，那个蒋萌萌故意的！她想抬价！”
台上拍卖师：“1400两次！”“我知道，让她抬。”程无忧咬了咬牙，举牌。
台上拍卖师：“1410一次！”
“1500。”
台上拍卖师看了眼台下打手势的工作人员，了然：“14号，1500一次！”
程无忧有一瞬间，不想拍了，就让蒋萌萌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吧，她不是喜欢抬价？那就让她抬吧，反正她买单，可是，这是栗子的要的镯子，不是给她自己拍。
台上拍卖师：“14号，1500两次！”
台上拍卖师：“11号，1510一次！”
蒋萌萌扬了扬眉，这就犹豫了？不是想要这个镯子？
那就……
拍啊！
继续举啊！
“1600！”蒋萌萌加价毫不手软，仿佛根本不在意这笔钱。
“要不算了吧……这边的东西，当天拍，当天打钱，最晚次日到账，我们没有必要以两千万的价格拍个镯子。”梁羽看着这个架势，不仅开始认真分析，“你可，她是故意的，冲着咱们来，就是吃死了我们会跟价，最后只会越来越高，顾哥说了，它最多只值九百万，我们高了三百万左右拍走，已经不错了。”
这种恶意加价的，太明显了。
举一次加十万，她一次喊一百万。
倒不是没有这份钱，只是，一如顾哥所言，没必要。
“为什么不？”程无忧忽然就笑了。
“不是，你冷静一下，她如果拿不出钱，或者是说，拿不出这么大的流动资金，这镯子下一次，还是会继续拍的，到时候咱们可以继续拍。”梁羽跟顾栗来过几次，算是知道一些，忍不住提醒。
这边可是出名概不退换的，赖账的，细数数他自己有几条命吧！
“对啊！”程无忧勾了勾嘴角，“她敢加价，不就是笃定我们会跟？笃定我们要那个镯子，她就会一直加。”
“可是，这年头，常备的流动资金，还是能拿出来应付这种花销的，你猜有多少？”自己肯定是拍不起的，就她，这个镯子现在这个价，她还要画两年图纸才行，就一套郊区差点儿烂的新楼盘的毛坯房，她都给人家画了两套……
果然，帝都的纸醉金迷，让人清醒。
“你是说……”梁羽惊呆了，看了眼蒋萌萌，有些不太放心，“那你怎么确定她一定会继续跟？”
“我不确定，可是，她跟不跟，得看我们加不加。”程无忧等着台上拍卖师开口，踩个点举牌，“只要我们够犹豫，她就够果断。”
蒋萌萌那个小表情，显然是在炫耀，明明是在逼他们跟，却更像是在看好戏。
可惜，这戏，她自己也在唱。
加的毫无负担，仿佛自己真能拿出来这么多流动资金似的。
一天之内，什么概念？
银行那边不用等，得什么级别的卡？
今天拍了这么多东西，这些卡里，是不是都能一天到账呢？
“万一她回头反悔……她反悔不了！”梁羽反应过来，“可是，要是她反应过来了，不跟了，那这亏，我们岂不是得生咽？”
“无论怎么样，这钱她都得掏，掏得起，我回头去找陆昇，掏不起，这镯子咱们下次继续拍。”程无忧看了眼蒋萌萌，颇像是咬牙切齿。
台上拍卖师：“14号，2300两次！”
“为什么？”
“因为，现在价格前面，已经加了座位号。”程无忧指了指他们扶手上的号码，他们是11号。
“啊？”
“这是他们的规矩，拍卖可能出问题时，每一次叫价，都要带座位号，座位号跟请柬是一致的，对应到个人，这相当于是这里的证件，相当于学校的学生证，几乎是跟身份证挂钩。”
程无忧记得，她看过一个在这儿闹事儿的，然后，被喂狗了吧好像？
就拍卖会地下室，据说，养了几百条狗。
“你是说，官方已经注意到我们了？”
“不是我们，还有蒋萌萌。”程无忧踩着点儿举牌，时不时饱含担忧看一眼蒋萌萌。
台上拍卖师：“14号，5800两次。”
“那我们，现在还跟吗？”梁羽隐隐有些担心，赔钱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顾哥私底下经常跟这边合作……
“放心，你听过二爷吧？”
“听过。”
“这是他的地盘，他手下的人，能分辨是非。”程无忧毫不担心。
台上拍卖师：“14号，8700两次。”
台上拍卖师：“14号，8700三次，成交。”
蒋萌萌得意洋洋，直到听见下一句……
台上拍卖师：“恭喜14号，8700万成交金镶玉镯。”
脸上的表情顿时凝固。
梁羽都没意识到程无忧忽然就停了，毫无征兆。
“这就完了？”
“当然！”程无忧又不傻，出其不意嘛，“等着吧，陆昇能弄死她。”
8700，拍了个900左右的镯子，关键是，会所要的是税后……
所以，一个亿左右，差不多是十倍啊。
最关键的是，一天到账。
而今天一共有12件拍品……
“陆昇不管她？”梁羽看着蒋萌萌面如死灰，有些解气，这女的，居然欺负小乔妹妹！
“管啊，当然得管，只要陆家要脸，就得管。”程无忧倒是很期待。
“那我们……这镯子不要了？”
“我刚才有没有说，我要去找陆昇？”
“……忘了……”
“他摊上事儿了。”
“什么事儿？”梁羽紧张兮兮，却有些兴奋。
“他得去筹钱了。”
“……”
程无忧笑笑没说话，程无虞的死，要是跟陆昇有关，他完了。
要是没有，秦禹说了那个话，指不定就有了呢！
那就看秦禹和陆昇，哪个技高一筹了……
不过，她相信警方。
敢接这个案子，就应该有这个心理准备的。
她还在帝都，程鸢还是她血亲，哪怕是不喜欢，但是，这个时候，借她的名头给翻案，程无忧还是挺乐意的。
拍卖会一结束，程无忧等着梁羽去开车，门口人太多，就往旁边靠了靠，谁成想，还没看见梁羽，就被捂住了嘴，熟悉的味道，麻痹了反应力，就连反抗都是软绵绵的了……
逛拍卖会？陈二公子挺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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