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殇的解释很明显起到了反效果。
杨千听了他的话语之后，豁然抬头，一双血红的眼睛钉在了李殇的身上，狞笑道：“是不是你？”
嗯？
“你为什么这么清楚？是你将青龙铁给调换了对不对？”
杨千似是想说服自己，话语越来越笃定，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充满了煞气和偏执。
李殇恍然。
是不是自己其实并不重要，杨千需要一个发泄对象。
动脑子就知道，他又不知道杨千会到来，怎么可能提前准备好替代品？
杨千这个时候的状态差一点就疯魔了，不管说什么他都不会听的。
于是李殇只是微笑，却并不多说。
“不解释？那便是被我说中了！”
杨千狞笑一声，腰间的长刀一瞬出鞘。
锵！
道身沿着鞘内轨迹弹出的声音清脆悦耳，会不会用刀，这一个声音就已经足够了。
磅礴的刀意铺展开，屋内的日常用品被某种恐怖的势影响的开始颤动，而后咔咔响着，直接碎裂了。
直面这股势的李殇鬓发轻扬，脸上的笑容也平淡了许多。
之前就曾说过一流之中也有许多‘门道’，显然，杨千是触及到了那个‘门道’的人，给李殇的压迫很大。
“哼！我倒要看看将你手脚砍了，你还敢不敢说谎。哈！”
话落，刀光也紧随而至，势若九曲天河流转倾斜而下，又仿佛一条大龙在舒张身躯。
和那程志一模一样的刀法，但是在不一样的人的施展之下，形意势却有天壤之别。
李殇感觉自己屹立孤崖之上，独面滔滔江河。
他探出指尖却又收回，幽幽一叹，低语道：“还是不到家啊。”
天意指可以破程志的刀，却破不了杨千的刀。
这门武学上的修行，他还差太远。
“死！”
杨千瞠目大喝，在情绪的影响之下，这一刀，更凶！
李殇洒然一笑，指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捻了一把精巧的飞刀。
三寸七分，精巧修长。
拿了刀的李殇彻底的不同了，他还是他，但却多出一股睥睨天下之气。
自信这一刀下，无人可挡。
“我要出刀了。”
他轻柔道。
杨千闻言冷笑，他的刀已经到了李殇的眉心，既斩肉身也斩神魂，他没有出刀的机会！
何况，那样小巧的暗器堂而皇之的暴露于他的眼下，如果他真的中了刀，岂不是酒囊饭袋？
但……
为什么心口有一点凉？
他突然感到气力不济。
疑惑的低下头，胸口之上不知何时已经晕开了大片的红。
艳丽的刺目。
他反应过来。
“我……中刀了么？”
这样想着，手里握的刀也不稳起来。
这刀距离李殇也就一个指甲盖的距离，刀下的少年笑容如暖日阳光。
哐啷！
长刀坠地。
杨千竟然觉得在这样充满生命力的笑容之下，就是死了，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恐怖的人。
别致的刀。
“这是……什么刀？”
他问。
李殇垂着手看着躺在地上呼吸正越来越弱的杨千，淡然道：“一种发出了就必中的刀。”
杨千牵了牵嘴角，也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赞赏，道：“真是自信。”
人之将死，什么功名利禄也便都随缘淡去。
负面情绪一失，这思绪也变得清晰起来。
过往的记忆走马观花一般流转，忽而在一个不期而遇的黑衣身影身上定格。
那人似乎正眯着眼对他发笑。
杨千得眼睛暴徒，骤然呕出一口气，凄厉的嘶喊道：“司徒夜！是你！”
说罢，当场气绝。
李殇讶异的道：“‘怪盗’司徒夜？”
这可是江湖上有名之人，专偷大宗大派之物，并且轻功极度高明，曾经面对三位大派宗主的追缉却全身而退。
江湖公认的强者！
【叮！】
【新任务发布：找到司徒夜，从他的手里夺取青龙铁】
……
楼下。
老黄侧身躺在床上，手挠了挠屁股，缓缓侧过身呼噜变得悠长起来。
隐约有一道咕哝之声：“这刀，太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