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唐晚抿了抿唇, 似不好意思,“助理今天生病了,不知道三爷能否搭我一程?”
“不方便。”陆廷祈一口拒绝, 态度明显,不留余地。
“三爷……”
陆廷祈站起身往二楼走去,“时间不早了, 唐小姐打车去吧。”
不知是尴尬还是恼怒, 唐晚涨得脸红脖子粗, 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等陆廷祈上楼, 她捂住胸口坐到沙发上。
“唐晚阿姨不去打车吗?”白兜兜哪壶不开提哪壶。
唐晚将手机放回包里, “没事了, 助理姐姐等会儿过来接阿姨。”
“助理姐姐不是生病了吗?”白兜兜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恍然大悟, “哎呀~唐晚阿姨撒谎!撒谎尿床不知道吗?唐晚阿姨晚上要尿床咯, 羞羞~”
唐晚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转移话题:“兜兜不想要三奶奶吗?”
“不想。”
“三爷总要结婚的啊。”
“等兜兜长大了, 就嫁给三爷爷。”白兜兜宣誓主权道。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三岁大的孩子构不成威胁, 只能成为她嫁进陆家的阻碍,而阻碍就简单了, 清除抹掉, 没什么大不了。
午饭后, 三孩子睡午觉醒来,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 白兜兜趴在落地窗前面,一脸忧愁,小眉头拧得跟麻花似的。
“兜兜担心三爷爷吗?”莲姨在旁拖地。
“嗯嗯, 三爷爷淋了雨生病怎么办?兜兜不想三爷爷打针针,痛痛。”白兜兜想象丰富,脑子已经有了画面,大眼睛立马氤氲出一层水汽,看着可怜得很。
“这么担心的话,我们去给三爷爷送伞吧?”白星泽提议道。
“好啊!”白兜兜拍小手,“哥哥最聪明了。”
唐酥酥默默地挪了过来,拉了拉白兜兜的衣服。
“酥酥也想去对不对?”白兜兜虽然不喜欢唐晚,却也没在唐酥酥面前说过唐晚一句坏话,因为她太清楚妈妈对孩子来说有多重要了,就像之前漂亮阿姨不管怎么生气,哥哥还不是超级超级喜欢她,“酥酥也想给唐晚阿姨送伞对不对?”
唐酥酥点头。
白星泽行动派,说风就是雨,抱了一堆小伞回来,先分给白兜兜跟唐酥酥一人一把,自个儿拿了剩下的三把,雄赳赳气昂昂,“你们小孩子没力气,照顾自己就好了,三爷爷跟唐晚阿姨的伞,就交给我吧!”
白兜兜捧场王:“哥哥最棒了!”
白兜兜最吃白兜兜这套,小尾巴都快翘到天上,昂首挺胸,声音洪亮:“好了,我们出发吧!”
三孩子一人撑一把小伞,排着整齐的队伍走出客厅。
陆廷祈就餐的酒店离家不远,出了颐景别墅过个十字路口就到了,但到底是三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莲姨跟管家不放心地悄悄跟在后面。
孩子好奇心又重,十几分钟的路程,他们走了快半个小时还没到地儿,路上看到一只流浪猫,追着人家跑了一大圈,最后好不容易到了酒店门口。
哦豁。
就近看到一处水坑,白星泽领着两个小妹妹欢快地踩起了水坑。
欢声笑语,孩子们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莲姨:“……”
管家:“……”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白兜兜发现躲在巷口偷看他们的莲姨和管家,她给白星泽使了个眼色。
“不是说交给我了吗?”难道担心他照顾不好两个妹妹?白星泽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气呼呼地就要去找莲姨跟管家理论,离开之前不忘叮嘱白兜兜:“你们先进去等我,乖乖哦。”
白兜兜听话地牵着唐酥酥进了酒店,等了一小会儿,从侧门溜出去追另一只流浪猫了。
“喵喵快出来,兜兜带你回家家。”白兜兜猫着身子在小巷子里翻垃圾桶。
唐酥酥亦步亦趋地跟着她,生怕把人弄丢了,就像爸爸那样,她长这么大就见过那么一次。
“糖糖过来!”
俩孩子都太专注了,以致巷子里什么时候走出了一个男人,她们都没有发现。
白兜兜循声转过头,与此同时一道白影从眼前掠过,小流浪猫跳到了男人的怀里。
男人撑了一把大黑伞,伞檐倾斜,挡住了他的脸,小猫猫温顺地窝在男人的臂弯里,他抬手抚了抚它后背的绒毛,小猫猫舒服地喵了一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小巷里,徒增几分幽寂。
白兜兜第一反应嗅了嗅男人身上的气味,不是坏人,这才没有跑走。
“小妹妹喜欢小猫猫?”男人问,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从声音听得出他在笑。
白兜兜点点头,又指了指拉着她衣角的唐酥酥,“酥酥最喜欢小猫猫了。”
男人缓缓地抬起伞檐看向唐酥酥,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眼里甚至流露出柔和的光,“酥酥?”
“叔叔认识酥酥吗?”白兜兜盯着男人左脸颊上那道看起来凶凶的刀疤。
“叔叔认识酥酥,”男人回答了唐酥酥的话,才走上前蹲到唐酥酥的面前,伸出一只手,“酥酥,好久不见。”
唐酥酥怔怔地看着男人。
那时候她才一岁多,虽然留下了心理阴影,却也记不得什么了。
只有模模糊糊的画面,男人将她举过头顶,“酥酥,我是爸爸!”
——
莲姨跟管家发现白兜兜她们走丢的第一时间给陆廷祈打电话。
“怎么回事?”陆廷祈赶到监控室,面色不佳。
男人一现身,房里的气压就低沉下来,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尤其是白星泽,动都不敢动地躲在莲姨身后,妹妹丢了,他比谁都难过和害怕,想哭,却又不敢哭,死死地捂住嘴巴。
他也知道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妹妹和唐酥酥。
“监控显示是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带走了兜兜小姐和酥酥小姐。”管家小心翼翼地开口。
唐晚从门口挤进来,看了眼监控画面,吓得花容失色,“是他,他……怎么出来了?!”
不是四年有期徒刑吗?这才过了两年就出来了?
“唐小姐认识绑匪?”什么都还没确定,酒店经理已经将监控里的男人定罪绑匪。
毕竟是陆家和唐家的孩子,一般人不敢得罪,既然动手,那就一定是为钱绑架。
唐晚有一瞬的晃神,“他,他是私生饭,上次活动见过一次。”
“私生饭呀!那就更麻烦了,那些人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酒店经理毕恭毕敬地问陆廷祈意见:“三爷您说呢?”
陆廷祈冷冷地扫过唐晚一眼,“报警吧。”
陆柠为撮合他和唐晚,非要给他讲唐晚可怜的过去,陆廷祈后来找人查了周远的底细,一眼看出监控里的男人就是唐酥酥的生父。
唐晚也认出来了,却说是私生饭。
报完警回颐景别墅,唐晚死赖在陆家不肯回去,眼瞅陆廷祈不耐烦,她立马扶额装晕。
莲姨将人搀到沙发上躺好,唐晚很快睡了过去。
她太了解周远了,不会伤害自己的女儿,但又希望那个没用的男人有用一次,帮她除掉白兜兜那个障碍。
傍晚时分,下了一下午的绵绵细雨终于停了,白兜兜跟唐酥酥手牵手地从外面跑进来,一人怀里抱着洋娃娃,一人怀里抱着小猫猫。
一屋子除了唐晚都着急得要死,俩小家伙倒是玩得尽兴。
跟没事儿人似的,白兜兜抱着小猫猫献宝似的冲到陆廷祈面前,抓起小猫猫的一只小爪子挥了挥,“三爷爷,这是糖糖,有没有很可爱呀?”
陆廷祈不喜欢小动物,但白兜兜抱来的不一样,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是一只y国短毛猫,小小的身子长得圆滚滚的,乌溜溜的眼睛也是又大又圆。
跟白兜兜很像。
再加上小孩儿仰着脑袋一脸期待地望着他,这让陆廷祈到嘴的责问又咽了回去,淡淡回了两个字:“可爱。”
“兜兜,你们去哪儿呀?”白星泽红着眼睛跑上前。
看哥哥样子像哭过,白兜兜疑惑地歪头,“哥哥怎么了?”
“兜兜小姐和酥酥小姐走丢,小少爷怕你们被坏人欺负,回来已经哭了好几次了。”莲姨说。
“没有坏人呀,”白兜兜小手抵着小下巴,天真无邪,“是酥酥的爸爸。”
莲姨:“……”
唐小姐不是说那个男人是私生饭吗?怎么兜兜小姐却说是酥酥小姐的爸爸?
“哥哥不哭,糖糖先给你玩,”白兜兜把小猫猫塞给白星泽,噔噔噔地跑出客厅,没过会儿拉了个男人进来,提声隆重介绍:“同学们,这位叔叔就是酥酥的爸爸,大家热烈欢迎。”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男人年纪不大,身材消瘦,长得不错,只是脸上那道疤有些狰狞,眉眼间还透着一股子坏劲,像个不务正业的小混混。
这样的男人竟然生出个这么乖巧的小天使?
“是你绑走酥酥?!”周远一现身,唐晚哪还坐得住,踉踉跄跄地从沙发上起来,像是受了天大的刺激,摇摇晃晃地扑过去,一把抓住男人的衣服,“周远,你到底想干吗?为什么不肯放我……和酥酥?!”
破案了,男人不是私生饭,真的是酥酥小姐的生父。
就是不知道唐小姐为什么撒谎?
唐晚一激动说话就尖声刺耳,周远担心吓着白兜兜,忙用手捂住她的耳朵,莲姨也上前劝唐晚:“唐小姐,孩子们都在呢,有话好好说才是。”
唐晚看向陆廷祈,已是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三爷,报警吧。”
陆廷祈眸子沉了几分,没做回应。
“啊?”莲姨差点惊掉下巴,“唐小姐,报什么警?兜兜小姐跟酥酥小姐不是找回来了吗?”
“今天找回来了,那明天呢?”唐晚往后退一步,指着周远的手颤了又颤,“这个男人不会放过我和酥酥的!我是无所谓了,但酥酥不行!她是我的命,我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伤害?”周远单手插兜,勾唇邪笑一声,“就像两年前那样吗?”
唐晚瞳孔放大,不敢相信周远竟然还想威胁她,“周远你疯了吗?酥酥还是你女儿吗?”
“唐晚阿姨,你误会了,叔叔没有欺负兜兜和酥酥,他人很好,带我们去看了好多小猫猫,我们在那里玩得很开心。”白兜兜打抱不平地站出来。
“兜兜你被他骗了,酥酥是他女儿,他都那样对她,更何况是你。”反正手里有唐酥酥,唐晚晾周远不敢乱说一个字。
唐晚的歹毒心肠,周远两年前就领教过了,他往唐酥酥那边瞥了眼,俯身到唐晚的耳边,“唐大明星读书比我多,肯定知道‘鱼死网破’什么意思吧?”
“你威胁我?”唐晚强装镇定。
“不是威胁,”周远拍了拍她的肩膀,“只是好久不见,想跟唐大明星谈谈心。”
话说完,转身走出了陆家。
唐晚犹豫了一下跟上去。
“三爷,唐小姐不会有事吧?”小混子不好惹,莲姨难免有些担心。
陆廷祈不关心唐晚,“孩子们都饿了,开饭吧。”
吃完饭,唐酥酥一个人等在院门口,白兜兜趁白星泽和陆廷祈都上楼,悄咪咪地跑去跟唐酥酥说:“酥酥,我们偷偷过去看一眼好不好?”
唐酥酥想了想才点头,似有犹豫。
“放心,姨姨看着糖糖,不会跑丢的。”白兜兜牵着唐酥酥往小树林走去,哥哥说大人们最喜欢钻小树林了,虽然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小树林里面又没有照明灯,越往里面走就越看不清,好在白兜兜听力异于常人,循着说话声很快找到唐晚和周远。
她们躲在树干后面偷听。
“周远你疯了吗?!”唐晚在陆家还有所收敛,即便对周远发脾气,也带着几分楚楚可怜,但现在只剩他们两个知根知底的,就完全用不着演戏了,咄咄逼人的样子堪比骂街泼妇,“还想要回酥酥?你拿什么养她?偷鸡摸狗吗?”
面对唐晚洪水猛兽的羞辱,周远表现得非常淡定,似乎早就习惯了,他蹲在地上点上一支烟,“酥酥是我女儿,就算砸锅卖铁,我也不会亏待她一分。”
唐晚冷笑一声,满是不屑,“连个家都没有,你哪儿来的锅?周远,我告诉你,酥酥现在跟着我过得很好,如果你真的为她好,麻烦你有多远滚多远,这辈子都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周远沉默,埋头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烟头一闪一闪的红光,看得人心凉,“唐晚,我不求你其他,只求你放过酥酥吧。”
“这话不该我跟你说吗?”唐酥酥居高临下地瞥他一眼,“酥酥现在还小,她什么都不懂,等她再长大些,你难道想看她被人笑话是绑匪的女儿吗?”
“绑匪?”周远抬起头看她,眼里都是烟雾,“唐晚,你到底有没有心啊?两年前那事你比谁都清楚不是吗?我根本没有绑架酥酥,是你带我去的孤儿院,也是你让我领酥酥出去玩两天……为什么陷害我?”
“怎么到今天了你还没想明白?”唐晚对周远恨之入骨,恨他不知好歹,恨他死缠烂打,恨他……每当她的生活有新起色,他就会出现在她世界里,他就是她成为人上人的最大阻碍,“那时候我好不容易才签到一家经纪公司,眼看就要大红大紫,你突然跑来要我回老家?一个失踪了一年多的人,我都当你死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唐晚,你听我解释好不好?”周远对唐晚还有感情,即便她害他坐了两年的牢,“我那个时候不是失踪,只是在g城跟人做生意,我想赚很多很多的钱,然后风风光光地娶你过门。”
两年前周远确实给过唐晚一张银行卡,里面有十二万的存款,是周远没日没夜辛苦存下来的,原本打算接上唐晚和酥酥回老家,在小镇开一家小超市过好他们自己的小日子,没成想……
他进去了。
唐晚用他的血汗钱买了一只小鬼回家,把她的小日子过得风生水起。
“这话你说了八百遍了吧?你没说腻,我都听腻了,”唐晚冷哼一声,“周远,别自欺欺人了行吗?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对于我和酥酥来说,你不是家人,是一段抹不去的羞辱。”
周远的烟差点掉地上。
“最后提醒你一遍,酥酥在我手里,你别妄想什么鱼死网破,还有……”唐晚莞尔一笑,“我能送你进去一次,就能送你进去第二次。”
周远还是没说话,挑起眼皮看着她。
唐晚心理素质不一般,丝毫不慌张,甚至朝他挑了挑眉,尽是挑衅。
眼前的女人早也不是那个每天放学在校门口等他一块回家的小姑娘了。
她什么时候变了一个人?或者说一开始就是他看错了。
周远站起身,踩了脚地上的烟头,心里窝着一团火,却也无可奈何,“唐晚,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好好照顾酥酥,不然……”
“知道了,酥酥到底也是我女儿。”唐晚不耐烦地打断他。
往日小镇人人称羡的小情侣走至今日终究还是分道扬镳了,唐晚走她的阳光道,周远走他的独木桥。
只不过这些都是他们自以为,谁又知道哪条是独木桥哪条是阳光道呢?
周远出了小树林,听到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他以为是唐晚。
“放心吧,我说话算话,”周远站住脚,没回头,“只要你好好对酥酥,我就不会再来打扰……”
唐酥酥将洋娃娃交给白兜兜帮忙保管,自己扑上去一把抱住周远,生怕周远会跑一样,手脚并用地缠在他腿上,像一只奶乎乎的八爪鱼。
周远低头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唐酥酥,皱紧的眉头不自觉地松开了几分,“酥酥,你们怎么跑出来了?还没大人跟着,多危险呀,快回家去。”
唐酥酥摇头。
“为什么不回家呀?还想去宠物店玩吗?”别看周远长得一副火急火燎急性子的样子,却对孩子十分有耐心,“但今天太晚了,猫猫们都睡觉觉了,我们改天再去好不好?”
唐酥酥仍是摇头,腾出一只小手拉住周远的一根手指头,仰起小脸,努力了半天哑哑地喊了一声爸爸。
唐酥酥这一声爸爸仿佛打翻了奶罐子,虽然有些沙哑,却也软糯甜美。
周远跟白兜兜惊呆了。
“酥酥说话了!”白兜兜激动地扑过来,从后面抱住了唐酥酥。
于是乎,周远腿上就挂了两个小奶瓶,都小小的一只,倒也不觉得重,只是看起来有些滑稽。
周远怔怔地看着唐酥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回过神来,又惊又喜,说话都哆嗦了,“酥酥,你,你刚才喊我什么?”
唐酥酥一岁多点的时候,周远去孤儿院看她,她在唐晚怀里朝他张开小手,咿咿呀呀,最后喊了一声爸爸,当时可把周远高兴坏了。
但那也是他唯一听到的一声爸爸。
出狱后,他第一时间去了孤儿院,却被告知唐晚已经把人接走,而且还打听到酥酥从那件事后再也没说过一句话。
没想到他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听到女儿喊他一声爸爸。
就算死也瞑目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周远被唐晚陷害入狱没掉一滴泪,到这会儿听到女儿喊他却湿了眼角。
在昏黄的路等底下泛着温柔的亮光,将他眉眼间的那股子坏劲磨灭得一干二净。
见人哭了,唐酥酥立马张开小手要抱抱。
白兜兜懂事地松开唐酥酥,默默地退到边上。
周远弯腰抱起唐酥酥,女儿比两年前长大了不少,却还是软软的小小的一只,他都不敢太用力,生怕弄疼她。
唐酥酥用小胖手擦周远的眼角,小脸认真的样子,可爱得要命,“爸爸,你,你是酥酥爸爸,爸爸不哭哭。”
“嗯嗯,爸爸不哭。”周远看着乖巧懂事的女儿,恨不得把命都给她。
“爸爸,妈妈为什么那样做呀?”刚才唐晚跟周远说的话,唐酥酥虽然很多都没听明白,但她知道爸爸之所以这么久没来看她都是因为妈妈。
“酥酥,妈妈……”周远顿了顿,还是不忍心多讲,“妈妈她也没办法,爸爸不在你们身边,妈妈一个人照顾酥酥很辛苦,她要赚很多很多的钱给酥酥……”
不管唐晚怎么自私怎么恶毒,他都要顾及女儿的心情,不能让女儿对自己妈妈有抵触心理。
“可是,酥酥不要很多很多的钱,酥酥只要爸爸和妈妈。”唐酥酥从小生活在孤儿院里,那里的小朋友都没有爸爸和妈妈,好可怜,但她明明有爸爸和妈妈,为什么还要被丢在孤儿院,她不是更加可怜吗?
小朋友们都说她的爸爸妈妈不要她了,唐酥酥每次都躲起来偷偷地哭。
周远何尝不想陪在女儿身边,但他不能,摸了摸唐酥酥的头,满是心疼和宠爱:“酥酥,乖乖听妈妈的话,爸爸有空就来看你好不好?”
“真的吗?”唐酥酥眼睛里终于有了光,不再像以前那样空洞无神。
“嗯,爸爸给你保证。”只要不被唐晚发现,偶尔见一次女儿应该没问题吧?周远想。
周远悄悄地把白兜兜跟唐酥酥送回陆家,白兜兜一进门就要跟所有人分享好消息,把二楼的陆廷祈和白星泽拉到客厅,莲姨跟管家也必须到场听她说。
白兜兜有模有样地走出来,轻咳一声,突然想到少了主人翁,又回去把唐酥酥拉上,提了提声隆重宣布:“我们酥酥说话了!”,,网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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