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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前面走,刘兆在后面默默跟着,一直跟着他进了帐篷在茶几前坐下,刘兆这才震了震盔甲上前,对他单膝叩拜行了一个大礼,恭敬的俯首道:“原来是公子来了,末将刘兆参见公子!”</p>

    柳暮舟微微垂了垂头,对刘兆轻轻一笑,而后伸出一臂示意了一下对面的位子。刘兆起先有些犹豫,但看到柳暮舟的目光一直停在他身上,随即又恭敬的拱了拱手:“末将僭越了,公子恕罪!”</p>

    他心下冷笑,这刘兆装的倒是挺好,有礼有节,若不是事先从穆通那里了解到此人的一些底细,恐怕现在真的会被他表现出来的假象所骗,不过想想也就不意外了,毕竟是细作么,刚开始接触肯定会装的人畜无害。</p>

    心思飞转时,刘兆已经依言坐下,拎起桌上的茶壶主动的给柳暮舟倒茶,一边倒一边笑道:“昨日我带着一小队人去营地附近巡视了,凌晨才回,那时候听人说公子已经睡下了,所以未敢前去打扰,今日本想等公子醒了再去拜见,没想到公子竟然醒的那么早。”</p>

    柳暮舟呵呵笑了声,道:“军营不比在家,天不亮就有兵士在外操练,吵吵嚷嚷的,我哪里睡得着啊!”</p>

    “如此,那是我们的不对,打扰公子休息了。”刘兆诚惶诚恐的说道。</p>

    “刘副将军说错了,我总不能因为自己要睡懒觉嫌吵就阻止兵士们操练吧,那也太不像话了,此事若传到我爹的耳朵里,还不得治我一个胡来的罪名?!”</p>

    刘兆面色讪讪,而后突然起身下跪行礼道:“都是刘兆考虑不周说错了话,公子要打要罚刘兆绝无怨言。”</p>

    “唉!”柳暮舟叹了口气,佯装十分无趣的模样看了看他,“刘副将军,你们怎么整天就是请罚啊,本公子看着像那么喜欢罚人的人么?好了好了,你起来吧!”</p>

    “谢公子!”</p>

    柳暮舟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再度向对面的人望去,只见他面色平静,一坐下来便眼观鼻鼻观心,除非他有话要问,否则绝不抬头乱看,这样能把行为举止都控制的如此得当,可见心机之缜密超乎常人啊!</p>

    柳暮舟对他的好奇心越来越大了,末了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出声问道:“刘副将军,我昨晚和穆大将军喝了酒,穆大将军言谈间也提及了你,对你的能力和人品赞不绝口,我原以为如此人才应当是年岁大些九经沙场的老前辈,没想到今日见着了真人居然如此年轻啊,不知刘副将军今年贵庚?老家是哪里的?到底是怎样的父母才养育出这么优秀的儿子?”</p>

    面对一连串的提问,刘兆立即又起身单膝下拜,恭敬的答道:“回公子,末将今年二十一岁,是滁州本地人,末将从小就是个孤儿,老家已无父母。”</p>

    “是这样啊,那我失礼了。”</p>

    “公子无妨。”</p>

    刘兆说罢这才回到位子上坐下,柳暮舟见状抬头瞥了眼他,突然轻轻笑出了声。</p>

    刘兆脸上又出现惶恐之色,正欲再次起身,柳暮舟忙一把拦住了他:“刘副将军每次回答我的问题都要下跪么?不知道这个习惯到底是谁给你养成的,是穆大将军么?”</p>

    “不,不是。只是末将出身低微,每次见到将军等大人心里就止不住的慌张,这才害怕在大人们面前失了礼仪。”</p>

    演!</p>

    你给我继续演!</p>

    柳暮舟但笑不语,道:“好吧,既然你喜欢跪,那就依刘副将军的自由吧!”</p>

    他说罢将他的茶杯从桌上塞到他手里,刘兆的嘴角极轻微的抽了抽,随后端着茶杯又起身单膝跪了下来。</p>

    “刘副将军,这滁州和宁州距离很近啊,听说吴家的防营就扎在滁州和宁州交界的兰县,你既然是滁州本地人,现又在这里当值巡守,想必对这兰县不会不熟悉吧,不知刘副将军可知道吴家防营的情况,那里现在驻扎了多少人马?防营的守将是谁?他们平日巡查防守的时候可有什么不规矩之举?”</p>

    “回公子,吴家防营现有八万人,守军是管进千将军,平日里吴家的巡防都由管近千将军亲自带人在我们与他们的交界处巡查,并未有什么不规矩之举,只是.....只是手底下的士卒们常常因为水的问题产生摩擦从而有大打出手的情况,不过公子放心,只是极个别人所为,不影响双方关系。”</p>

    “如此啊,那我也就放心了。”柳暮舟淡淡一笑,抬眼看了看外面愈来愈亮的天色,又见刘兆有些坐立不安,道,“刘副将军应该去向穆大将军汇报了吧?那我也不打扰了,请回吧!”</p>

    “谢公子体谅,末将退下了。”</p>

    刘兆飞快的扯出了他的帐子,柳暮舟刚想躺下休息一会儿,这时又有人出现在帐篷门口,他立即坐直了身子,瞥了那人影一眼随即道:“进来!”</p>

    一个陌生的士卒从帐外低头走了进来,柳暮舟警惕的看了一眼,沉声问:“你是什么人?”</p>

    “公子,属下是穆通将军的人,将军派我来向您汇报,说您来了此地的消息已经传到吴家人的耳朵里了。”</p>

    “何人把消息走漏的?”</p>

    士卒低了低声,道:“刘副将军。昨日您一进来大营就有他的眼线把消息告诉了在前线巡防的他,然后传了过去。”</p>

    “好,我知道了。”</p>

    士卒离开,柳暮舟走到榻前仰躺了下去,闭眼按了按太阳穴,脑海里在飞快的思考着接下来吴家可能的动作。</p>

    吴家人知道他来了此地肯定不会不偷偷打主意,看来他和他的老朋友吴清泽不日就要“友好”相见了。</p>

    五日后。</p>

    柳暮舟已经渐渐习惯了军营里的生活,虽然这里的条件十分艰苦,像头一天来那种又能洗澡又能喝酒吃肉的生活是很少过了,因为他这几天了解到这里很缺水,基本只够日常的饮用,像他第一天来时洗澡用的那桶水可是好几百兵士一周的饮用水,偶尔洗一次还行,洗多了兵士们难免怨声载道。</p>

    他如今也跟着刘兆一起去滁州和宁州的边界巡查,这一天,他刚巡查完,忽听兵士报来一个消息———吴家大公子吴清泽来兰县的防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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