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4255/515974255/515974278/20200804145903/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柳暮舟骑马疾驰在离开竹轩的小路上,一路雨水加泥泞地上溅起的水花,还未跑几步他的全身就被淋了个彻底。拖着这样疲累湿濡的身体回到府内,全儿忙不迭给他找来换洗的干净衣服,又去打了热水过来,等他换好衣服,再搅了毛巾给他擦拭被雨淋湿的乌黑长发。
整理清爽之后,全儿又吩咐了其他仆人端来热茶,然后弯下腰将一份信件递给了他。
柳暮舟皱了皱眉,道:“谁的信?”
是京都来的,应该是三皇子。
“是云川!”
柳暮舟听罢将手中的茶杯随意一放,然后拿起信封顺着蜡封的位置往下一撕,顿时轻扬飘逸的自己就从里面露了出来。
柳暮舟匆匆将信件里的内容一读,眉头顿时锁的更紧了。
全儿不道:“公子,是不是三皇子遭遇了什么事?”
柳暮舟摇了摇头,道:“不是。是云川的线人接到密信,说不久前有一伙不明人从京都出发,现已经到达了詹州,不知道他们的头领是谁,为谁所派,目的又为何,是故特来信告知让我们小心提防。”
“奇怪,现在宫里的人都在盯着三皇子的一举一动,此刻有谁打起了我们的主意啊?”
柳暮舟并未答话,面上却露出了疲倦之色,全儿见状低了低头,道:“公子,要不奴才扶你去榻上睡吧?”
“不,不用了。”他摆了摆手,睁开疲倦的双眼,又突然问道:“大奔呢,找到没有?还有我吩咐你做的事,办好了吗?”
全儿先是点了点头,然后道:“大奔其实就被关在府里的大牢里,没有侯爷的允许,谁都不能放他出来。”
“原来在大牢!”柳暮舟冷笑了声,道,“既然你已经办好了,那好吧,明日就安排他和我会面一趟,记住要偷偷的,不能让任何人发现,特别是我爹。”
“是,全儿明白。”
立春之后,草木初生,新芽甫出,往日官道两边光秃秃的垂柳和杨树此刻都生了芽,碧绿色的芽儿被如烟如雾的细雨笼罩,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如雾里寻花。
垂柳下两匹马并排站着,前面是宽阔和烟雾弥漫的护城河,身后是弯弯曲曲一望无垠的官道,马上之人面对着护城河,一手牵缰,一手皆搭在腰间的宝剑上。
两人皆静默了一会儿,未及,黑头大马的主人率先出声道:“柳公子,城防营的事你又不是不了解,你都调不出来兵,我这个副千户有什么办法呢,再说了,我可是戴罪之身,若是做了这违反军纪之事,我还怎么在里面混。”
“我知道,军纪的事自然由我担着,你只需要将我要的五百人偷偷带出来,听我命令行事,等事情办好了,我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柳公子,且不说什么好处,你怎么如此信任我,我土熊之前可是和你有不小的过节。”黑马上的人一脸古怪的看着他道。
柳暮舟紧了紧手中的缰绳,道:“土熊,说句实话我其实也并非百分之百信你,只是现在这事儿只有你能帮我做。”
土熊闻言一愣,继而一拍马背呵呵笑道:“好,还是柳公子爽快,好吧,既然你今日相求那我就帮你,不过之后的事.......”
“你放心,责任全部在我!”
“好,那明日午时,我在营门口等你。”
“好,一言为定!”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一拉缰绳一抽马背,顿时两匹马儿朝着不同的方向奔驰而去,不消多久身影就融进了雾里。
柳暮舟回到家后跳下马便径直去了前厅,这时恰好柳应知、柳夫人和葛建都在,柳暮舟朝他们各自行了一礼,随即道:“爹、娘,我有话要说。”
柳应知闻言看了葛建一眼,然后道:“你说。”
“爹、娘,你们软禁董夫人,是不是想利用她的身份去对付吴家?”
柳夫人听罢脸色微变,道:“舟儿你胡说什么,你爹和你娘岂是这样的人?”
“娘,别装了,你们本就是这样!”柳暮舟哼了声,微抬着下巴满脸不屑的说道,“说什么都是为了我好,说什么正义之师,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利益牺牲谁都没关系,哪怕是个无辜的妇孺或者小孩,不是嘛?”
柳夫人闻言一惊气得浑身发抖,白着脸怒喝了他一句道:“你住口!”
柳暮舟却依旧冷笑,直直的看着坐在前厅最中央的那把椅子上的柳应知道:“爹,不知道你这样算计来算计去的最后会不会有报应,如果当真有,那这个报应会报在谁身上呢,是你还是我?亦或者柳家?”
他刚说完这句,柳应知面前的桌子顿时“轰隆”一下发出一阵巨响,一整张长长的雕花楠木桌在他掌风的大力之下竟然连碎屑都不曾有,直接化为了一堆白色的粉末在空中飘荡着,模糊了众人的视线。
“不孝子,你这种话是说个你爹听得嘛?!”
柳应知的脸色黑如锅底,阴冷狠厉的声音似乎冰窖里最坚硬凉薄的冰,惊得其他二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只有柳暮舟依旧高傲的扬着下巴,道:“爹,那你还要我怎么说,说你大公无私、心怀天下么?”
又一声巨响自厅内响起,柳暮舟被一股大力击中胸口,瞬间身子便飞了起来,飞至半空中又重重的落下,然后嘭的摔在了地上。
一口鲜血如涌泉一般喷了出来,柳夫人见状哭囔着跑上去一把抱住了柳暮舟,然后大声哭喊道:“舟儿,舟儿你别跟你父亲顶撞了,快好好说话,说句软话吧!”
“娘,我没说错,我爹他这样做迟早要遭报应的!”柳暮舟干咳了一声,大喘着气一字一顿道。
“舟儿,舟儿......”
柳夫人呜呜大哭了起来。
柳应知对柳夫人的哭声充耳不闻,只是红着眼瞪着儿子道:“胡搅蛮缠胡言乱语,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了!”
“得了失心疯?呵,我倒是宁愿自己得了失心疯!”柳暮舟又哭又笑的看着他道,“可天不遂人愿啊,我偏偏没有,偏偏要让我无比清醒的看着你使那些下作卑鄙的手段,偏偏要让你是我自小就敬爱的父亲......你知道这种感觉嘛爹,就好像心目中的神灵坍塌了,方才明白自己二十来年所信仰的不过是一团臭泥!”
你是天才,一秒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