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兰和楚虞见过的次数更少，前几年偶尔楚二柱还回家看看，她一次都没回去过，当真没认出来楚虞，只觉得，是两个陌生人，不由以询问的目光，朝楚二柱看过去。
楚二柱大概是隔辈亲的缘故，听得高兰的话，声音便放低地介绍道：“这是我跟你说过的，我三弟家的大女儿，楚虞，玉儿丫头，今天刚来秀水镇。”
高兰闻言，面上带了一抹客套的笑，“原来是侄女啊，快，咱们到隔壁坐坐，这屋里有孩子，等会儿孩子哭，太吵人。”
说是怕孩子哭吵人，实际上是怕他们在这说话吵醒孩子。
楚虞和顾景舟心里都明白，只不过他们是来问事情的，又不是来跟他们走亲戚，套近乎的，便没说话，反正在那都是问。
楚二柱一听，便道：“那行吧，咱们去隔壁。”
隔壁是个偏厅。
楚二柱和高兰一道，带着楚虞和顾景舟便到偏厅去。
坐下来后，楚二柱重新给高兰介绍了一下楚虞和顾景舟，又跟楚虞介绍了一下，这是她二伯娘。
但楚虞没多少客套寒暄的兴趣，只是稍稍点头示意，算是打过招呼。
顾景舟这个非亲非故的，更是没多少反应。
高兰不由觉得，这没见过面的侄女，就是难相处，可在人前，她没表现出来，只是皮笑肉不笑地问：“玉儿丫头怎么想起来，来秀水镇了，是来玩的吗？”
楚虞闻言，直言：“不是，我是为了一件事情而来。”
高兰直觉，这久不上门的亲戚，肯定是有事相求，便看向楚二柱，用眼神询问到底是什么事。
楚二柱看到这一幕，掩嘴干咳一声，道：“玉儿这次来，确实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随后，他就把今天铺子里发生的事情，以及楚虞来的目的，都告知了高兰。
高兰听得怔愣，半天才回过神来，呐呐地来了一句，“……这，都是真的还是假的？”
“玉儿确实治好了楚松那孩子的病，这点错不了。”楚二柱的话，极有艺术。
至于其他的话，没经过验证，他也不晓得，楚虞说的灵不灵，便没为那些话做保证。
楚虞和顾景舟当做没听出来，楚二柱的话外之音。
楚二柱见他们俩一个比一个气定神闲，好像显得他更尴尬，便补充了一句，“不过玉儿既然这么说了，可能是有些根据的。咱们那铺子，之前不是确实死过人吗？”
高兰闻言，五分信五分不信地看了看楚虞，嗔怪地看楚二柱一眼，嘟囔道：“当时我就说过吧，死过人的铺子，咱们不能接手。即便要接手，也不能立即接手，好歹让它空一段时间，你偏不听，这下倒好，出事了吧？”
楚二柱眉头一皱，“你说的那叫什么话？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铺子的位置有多好，多少人在码头上眼巴巴地盯着呢，要是等一段时间，我们就只能去喝西北风了，还有我们什么事儿？”
高兰一噎，她跟楚二柱在外面多年，不是不了解秀水镇上漕运的行情，无话可说。
过了片刻，她才看向楚虞，仍旧半信半疑，“玉儿丫头，你说有鬼那事，是真的？”
“如若不是真的，我也不会来麻烦伯娘。”楚虞淡声道：“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这次来找伯娘，就是想问问伯娘，上一任东家可有什么东西留下来？如若有的话，还望伯娘告知我们，那些东西很有可能，跟那个女鬼的来历有关。”
楚二柱朝高兰看过去，眼神带着催促。
高兰见状，回想了一下，“是有些东西，我当时整理的时候，保留了下来。”
楚虞立即问道：“都是些什么东西？有神龛吗？”
“有。”高兰点头，“当时那个菩萨像摔得稀巴烂，但是佛龛还算完整，下面的柜子也没什么损伤，只是柜子一角，磕破了一些，我找木匠重新补齐后，就放到了仓库里，去年我们搬来这里的时候，我就把那佛龛找了出来，在家里辟出来一个佛堂，将神龛放进去，自己请了一尊佛像回来供奉。”
他们这一行，在水上跑来跑去的，避免不了有风险。
一旦出事，那就是要倾家荡产的。
高兰就在家里供奉了水神龙王像，祈求在水上一切平安。
不过楚二柱一向不信这些，便只有她一个人收拾那佛堂，平时楚二柱也是很少进去，只有高兰一个人去供奉。
楚虞闻言，便起身道：“那还请伯娘，带我们去看看那个神龛，有无问题。”
高兰一愣，下意识朝楚二柱看过去。
楚二柱现在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毕竟晚上出货这事，他都拿来赌了，也不差这一件事，他便朝高兰点点头，“带我们去看看。”
见他都发话了，高兰虽有些狐疑，但还是起身，带他们去了西侧的一个小佛堂。
这佛堂不大，算是一间屋子单独隔出来的地方。
高兰带着他们走进去，绕过隔断，正对面的，就是一处香案和佛龛。
佛龛在一处柜子上放着，前头还摆了一张条案，做香案，供奉一些果子和佛灯。
高兰到了佛堂里，不自觉地压低声音，道：“就是那后面的那张柜子。”
楚虞闻言，便提步过去。
看到她往龙王像靠近，高兰心里一紧，生怕她触犯忌讳，张嘴就要说话。
却见楚虞走到龙王像面前，先朝龙王像拜了拜，“得罪。”
高兰一愣。
下一秒，楚虞便转头看向顾景舟。
顾景舟十分默契地上前，和楚虞一道，将前面的香案搬开，露出里面的柜体。
高兰一看，又紧张起来，刚要说话，楚二柱却拉了拉她的胳膊，小声地道：“先看看再说。”
高兰闻言，把满肚子腹诽压了下去。
楚虞和顾景舟搬开香案后，目光就落在里面的柜体上。
大约是要在门后做个神龛的缘故，这摆放神龛的柜体，不算大，一个双门小柜子，高度只到楚虞的腰部。
楚虞直接蹲下来，打开来看，里面放着一些存货的香烛之类。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东西。
高兰看的一颗心提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