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喜月闻言,觉得楚虞说得对。
她以后是要跟着楚虞修行的,总不能一直躲在房间里龟缩不出!
给自己打了打气,赵喜月十分认真地道:“姑娘,那你就等我回来吧,我很快就回来了!”
楚虞点点头,鼓励地看她一眼,“去吧。”
赵喜月重重地一点头,抱着魂灯,十分郑重地飘出了房间。
正如楚虞所说,这魂灯不惧风雨,赵喜月捧着魂灯出来,晚间的风拂过,魂灯上的灯火一动不动。
赵喜月见状更放心了一些,加快脚步朝白家去。
因她以前是住在姑苏城的,白家又不是近些年刚搬来姑苏的,她对白家还是有些熟识。
虽多年不在姑苏,有些陌生。
不过赵喜月只是稍微分辨了一下方向,耽误了一些时间,还是顺利地到达了白家。
进入白家之后,赵喜月看到有丫环要去主院,就跟着丫环一并去了主院,将魂灯,放在了白希文的房间桌上,又把楚虞写的字条,抽出来,一角压在魂灯下,让白希文可以轻易看到。
她就志得意满地飘走了。
赵喜月走后不久,白希文就回到了房间内。
他跟白夫人,乃至白思林说了半晌话,又跑去跪求仙灵寺,请求仙灵寺答应,将白轻絮的长明灯以及魂灯,放在佛像旁,沾染一些香火。
他一路三跪九叩的跪拜过去,又在仙灵寺内跪了两个时辰,仙灵寺内的高僧才堪堪同意。
他回来的时候,一身疲惫,额头肿了一大片,双腿都有些不灵活了。
一进入房间,白希文就想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
迷迷瞪瞪地走过来,白希文却是一顿,蓦地转过头,就见桌上,多了一盏灯。
那盏灯很是特殊,绝不是白家内用的灯盏。
白希文瞧见,灯座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连忙操着不太灵活的双腿,僵硬地走过去,将那纸条小心翼翼地拿出来。
上面就两句话。
“白轻絮的魂灯已做好,她魂魄为灯芯,寻常不灭,若来日灭了,必是白家人诚意不足,那时她便会魂飞魄散,再无轮回。”
“望白老爷慎重,切记。”
那字迹飞舞飘逸,并不像寻常女子的字迹,倒像是男子,还是个侠士的字迹。
但看到上面的内容,白希文就知道,一定是楚虞让人送来的。
他连忙打开房门走出去,招来下人问道:“晌午来过的楚姑娘,下午又来过了?”
下人一愣,“哪个楚姑娘?”
“就是晌午和徐夫人一起来的那个姑娘!”白希文急切重复。
下人摇头,“……那个姑娘,不曾来过啊。老爷,我们家下午之后,便闭门谢客,没有人上门来过呀。”
白希文一顿。
是啊,他去仙灵寺跪求,就让下人闭门谢客了。
楚虞不可能进来过。
白希文冷不丁地转过身,看向那盏魂灯。
楚虞没来……
这盏灯是怎么送进来的?
白希文一个激灵,连忙双手合十,冲着外头拜了拜,“姑娘的意思,我记下了,白希文必当谨记。”
下人看到白希文这举动,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自家老爷发什么疯。
白希文却顾不上去管下人的看法,拿着纸条,就进了房间,神色极为郑重。
那个楚姑娘一定不简单,说不定是仙人下凡,才能将这魂灯,无声无息地送进来!
不管怎么样,那个楚姑娘都是十分厉害的人物。
现在魂灯已经送来了白家。
白希文更不敢懈怠,夜里草草睡了一会儿,第二天天不亮,他就带着魂灯,再次跪行去了仙灵寺,将求来的长明灯和魂灯一起,供奉在佛像旁,沾染香火。
……
就在白希文为了白轻絮一事到处奔波时,楚虞一起来,却得知一个消息。
那就是,昨天半夜,姜戈忽然向徐知府辞行,走人了。
这消息,还是在芳仪轩内吃早饭时,徐芳润告诉楚虞的。
“半夜走了?”
楚虞跟徐芳润坐在一起,早饭大家是分开在各自小院吃的,并未去前厅。
听闻姜戈是半夜走的,楚虞颇有些意外。
徐芳润喝着粥,“是啊,听说忠勇侯是半夜,突然去找我父亲的,当时已经收拾好了行装,点齐人马,连马车都套好了,就是过来跟我父亲打个招呼,人就走了。”
楚虞微微蹙眉,“他怎么会大半夜辞行?”
“谁知道呢?”徐芳润放下勺子,递给楚虞一个水晶饺,“我听闻,忠勇侯一向异于常人,不受规矩礼制约束,大约是他想走,就走了吧,才不管什么时候呢。”
大半夜辞行的,姜戈绝对是第一人。
徐知府和徐夫人当时都很意外,谁能想到大半夜睡得好好的,突然有一个人过来砰砰砰的敲门,说是要辞行的。
徐芳润觉得,姜戈真是个槽多无口的人。
楚虞微微凝眉,她却觉得,姜戈突然要走,或许跟天心石有关系。
那个人,这次出行的目的,就是为天心石而来。
突然走,肯定和天心石脱不开关系。
但她确实能够感应到,姑苏境内没有天心石啊。
姜戈这又是要去哪儿?
就在徐家因为姜戈半夜辞行,而生出一丢丢涟漪的时候,驿馆里却格外热闹。
唐一剑昨日受伤后,换了其他护卫,前去城外,呆了一宿,今天一早,可算从城外寺庙内,请来一个高僧。
岳天岚被万一刀贴身折磨两夜一天,整个人已经疲惫到极致,完全没有力气。
看到高僧来了,他才有了些许精神。
高僧一看他,便瞥见了旁边贴在岳天岚身边的万一刀。
万一刀对上高僧的目光,心里一个激灵,他就知道,这高僧不是昨天的静慧道长,那种两脚猫功夫的假道长。
这高僧怕是真有些本事……
万一刀正心慌的时候,高僧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你也算是苦命人,如今即已经死了,便去投胎轮回吧。”
万一刀知道高僧这话是对自己说的,却咬了咬牙,身上煞气暴涨。
并不肯走。
岳天岚听到高僧的话,便感觉到身边阴寒越来越重,他连忙朝高僧颤抖地问道:“大,大师,他是不是就在这里?是不是就是万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