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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岭南岳氏尊贵,即便是庶女,那也是岭南岳氏受宠的女儿,岳天岚虽说是新后的弟弟,可新后娘家只有弟弟这么一个人,家世单薄,自然不敢和岭南岳氏为敌。

    从方才岳天岚对徐航润那客气又想套近乎的态度,就可以看出来,岳天岚对岭南岳氏还是多有忌惮的。

    只是一想到岳天岚,楚虞心里便不痛快,她摸了摸右手的手腕,眼睫垂下来,遮盖住眼里真实的情绪,很快她便压下心里的不悦,换上一副平淡之色,跟着徐航润进了芳仪轩。

    芳仪轩里的丫环,瞧见徐航润过来,便笑着冲徐航润行礼,“大公子怎么一大早过来了?”

    “我来看看芳润,顺便给她带了位朋友过来。你们姑娘,人起来没有?”徐航润对待丫环态度还算客气,岭南岳氏的教养,自然不会差的,高贵优雅的同时,又不会显露出对平民和下人的刻薄,才是大家之道。

    丫环闻言,飞快地看了楚虞一眼,温笑道:“我们姑娘早就起了,如今正在里面用早膳呢,公子现在进去,刚好可以陪我们姑娘用饭。”

    “这倒是巧了。”徐航润一听,便笑着对丫环吩咐起来:“那秋和,你再去小厨房里,再准备一些早饭送过来,我和楚姑娘,一起陪你们姑娘用一点。”

    说着,徐航润冲楚虞做了个请的姿势,便带着楚虞往芳仪轩的正屋走去。

    秋和在后头,看到这一幕,屈身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准备饭食。

    徐航润带着楚虞刚到正屋门口,旁边两个小丫环,便心明眼亮的冲徐航润欠了欠身,随后抬手卷起帘子来。

    徐航润便直接带着楚虞,进了正屋。

    楚虞跟在徐航润身后,一进去,便看到徐芳润坐在屋里的八角桌前,一边吃着早饭,一边还拿着一本书正在看,不知道看得什么,十分入神。

    徐航润和楚虞进来,都没惊动她。

    还是徐航润先出了声。

    “你这丫头看什么呢,你哥哥我带了一位贵客进来,你都看不见?”

    徐芳润乍一听见徐航润的声音,吓了一跳,呀了一声,猛地一抬头,才看到徐航润,以及他身边的楚虞。

    她本来杏眸圆瞪,还要说徐航润什么,转而看到楚虞,她面色便鲜活的变化起来,立即起身,露出笑脸来,“楚姑娘,竟然是你来了?”

    楚虞从徐芳润欠了欠身,“今日来徐家,本是有事想请徐公子帮忙,无意叨扰。”

    “帮忙的事儿,等会再说,你这一大早上过来,肯定还没吃饭,先跟芳润吃了早饭,等会儿我们再说。”徐航润闻言,笑吟吟地说了一句,便朝着八角桌走过来。

    徐芳润笑着附和,“是啊,我哥哥说的没错,楚姑娘你难得过来,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说着,她便喊道:“秋和——”

    徐航润一听,抬手阻止:“别叫了,我已经吩咐秋和去小厨房再准备一份早饭了。”

    “这事儿你倒是办的周全。”徐芳润难得赞赏地看了徐航润一眼,旋即便拉着楚虞的手,挨着坐下来,“楚姑娘这么一大早到的,昨夜晚上只怕还在赶路,这一夜都没睡好吧?等会吃了早饭,你便在我这厢房睡下来,有什么事要办,不管需要多久,你都可以在我这住着。”

    “那就太叨扰了。”

    楚虞闻言,不动声色地,将手从徐芳润手里抽出来,她还是没办法接受和不太熟的人,这么亲近。

    旋即,她才看向徐航润和徐芳润兄妹俩,说道:“其实我这次要来办的事情,并不是多麻烦的事情,我只是想请徐公子,帮我引见一下姑苏赵家的人。”

    徐航润抬手给楚虞倒了一杯茶,放到楚虞面前,闻言,他语气微微上扬了一下,“姑苏赵家?”

    “是,听说他们家的老爷,叫做赵文俭。”楚虞报出来,赵喜月父亲的名讳。

    这是赵喜月告诉她的。

    徐航润一听,恍然:“原来是赵老爷家啊!楚姑娘怎么想起来,要见赵家人?是有什么事吗?”

    楚虞微微颔首:“是有点事,是关于赵家的私事,我可能不太方便告诉徐公子徐姑娘,不知道可否请徐公子帮忙引见?”

    “这不是什么大事,赵老爷与我父亲素有交情,我和赵家的嫡次女赵喜兰,关系还不错,插花品茶诗画雅集的,我们经常来往,回头就以我的名义,给赵家下一个帖子,就说我要去赵家向赵姑娘讨教针线,到时候楚姑娘你跟我一同去,就是了。”徐航润还没说话,徐芳润就把这件事给承包了过去。

    楚虞没想到,徐芳润和赵家姑娘还有私交,这法子确实稳妥,她便道了一声谢,“那我就先谢过徐姑娘了。”

    “楚姑娘你客气了,真要说谢谢,那也应该是我谢谢你,上次要不是你帮了我,我现在都不知道死在哪儿了。”徐芳润说起这件事来,笑意便有几分苦涩和心有余悸。

    她上次回来之后,就将为她而死的丫环厚葬了,又给了丫环爹娘一笔银钱,算是安慰。

    可即便是这样,徐芳润也会经常想起,那可怕的一幕,夜里总是做噩梦。

    楚虞瞥见她眼底下的乌青,就知道徐芳润这些天里,肯定没睡好,她顿了一下,转而问道:“不知府里可有朱砂?”

    “朱砂?”徐航润想是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似的,立即道:“我那边倒是有朱砂,是用来画画时用的。”

    朱砂是天然的燃料,画画多有用。

    像徐航润这样的,算是岭南岳氏的后嗣,自然是从小就得练习琴棋书画,有朱砂不足为奇。

    楚虞手指这刚好,不想再给弄烂了,便道:“不知可否请徐公子取一些朱砂过来?”

    “取朱砂做什么?”徐航润不由好奇。

    楚虞看向徐芳润,“徐姑娘既然要帮我的忙,我也得帮帮徐姑娘,解决现在的心头大患不是?”

    徐芳润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姑娘看出来了?我这几天,都没睡好过……”

    徐航润闻言,蹙眉道:“怎么都没下人回禀过,为何睡不好?”

    “心有愧疚,梦魇缠身,自然睡不好。”楚虞淡淡地接过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