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万海再三给县令使眼色。
那县令终于明白过来,佯怒道:“竟有这样的事儿?”
钱万海一听,苦着一张脸,把事情说了一遍,话中只提自己是被骗的,听得李红翠说起这件事就觉得不对,他一个奉公守法的百姓,哪敢做这样的事情?特意作为首告,来县衙告知县令大人,请县令大人做主。
县令跟钱万海一向关系不错,听得钱万海这么说,还有什么不懂的,当即便派人去捉拿李红翠前来讯问。
另一边。
顾景舟刚把张桂芬和楚芸芸送到家,惊魂未定的母女俩回到家里,这才安心下来一些。
顾景舟给她们烧了一些热水,让她们俩去洗漱了一番。
张桂芬和楚芸芸刚洗过一个热水澡,换上衣服,两个人情绪好了许多。
却在这时,听到隔壁喧哗起来。
听得这动静,张桂芬猜到可能是出什么事了,抿着唇,抱起楚芸芸,紧张万分地走到院门口。
顾景舟跟在她们身后,站在院门口,三个人就看到,来了好些带刀的衙役,直接冲进了李红翠的家里。
李红翠的叫喊声,一下子掀翻了李红翠家的房顶。
“你们放开我,你们这群臭男人!就算你们是衙役,凭什么无端抓我?!你们凭什么抓我?!快放开我!我爹是流水村的村长,你们这样对我,我爹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赶紧放开我!”
听得李红翠的尖叫声,附近的村民都跑出家门来看。
如今好容易农闲下来,大家都在家里歇着,做一些散活,几乎家家户户都在家。
听得动静,大家一出来,几乎是全都出来了,全部盯着李红翠的家看。
张桂芬抱着楚芸芸,站在人群一角,看着那些五大三粗的衙役,一个个沉着脸,就像是门板上凶神恶煞的镇鬼大神一样,完全不听李红翠的叫嚷,两个人一起架住了李红翠,就把她往外拖。
李红翠毫无形象地挣扎着,头上的纱布都散了架,嘴里原本塞着止血的纱布也掉了出来。
因为她用力挣扎,大力叫喊的缘故,那原本止住血的门牙处,又开始流血,那满头满嘴的血,配上她那狰狞的表情,看上去十分骇人。
众人不由得,一个个皱着眉,颇为嫌弃。
李红翠却还在那叫嚷着,疯狂地挣扎,说什么不肯被带出去。
“你们快放开我!孩子他,他爹,楚大柱,你快来救我啊!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他们这样胡乱抓人,你都不管我吗?”
李红翠眼见着,跟那些衙役求饶、威胁都没有用,索性求助向追出来的楚大柱。
楚大柱一向比较软弱,那些衙役强行上来抓人,他就没敢阻止。
听到李红翠这话,想着在镇子上打散工的孩子们,楚大柱仓皇地上前,略有些恐惧地望着那些衙役,赔着笑脸,问道:“大人,大人们,你们要抓人,是不是也得有个理由?我家这婆娘,到底犯了什么错,你们要抓她?”
“你是她什么人?”带头的衙役一听,斜着眼盯着楚大柱。
楚大柱瑟缩了一下,老实巴交地回答道:“我是李红翠她男人,我叫楚大柱。”
“张桂芬是你弟媳妇儿?”带头衙役又问。
楚大柱一愣,不知道这事儿跟张桂芬有什么关系。
被钳制住的李红翠,心里却是一颤,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这时,楚大柱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点点头:“对,她是我三弟的媳妇儿,可是我三弟头两年战死在战场上了。”
“就是你家三弟战死了,你们做人也不能这么不要脸吧?”带头衙役闻言,嘲讽地扫了楚大柱和李红翠一眼,“你这婆娘,心可真够狠,手也够黑的,你们家老三都战死了,她居然还想私下买卖你家弟媳妇儿,人张桂芬好歹是良家女子,有娘家有儿女的,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插手买卖?这件事,别跟我说,你们不知道啊?”
楚大柱一听,脸色一白,想起来之前,李红翠帮钱老爷跟张桂芬说亲事的事儿,他连忙看向李红翠。
“红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之前说亲那件事,我不是让你别干了吗!”
一向气盛的李红翠,这时格外心虚,面对楚大柱的质问,竟一句话都没说。
带头衙役见状,冷笑道:“看到没,你这婆娘有多心狠手辣,人好歹还是她弟媳妇,她就要连着弟媳妇和张桂芬的小女儿,一道卖给钱老爷,还开出一百两白银的天价!我大幽,买卖良家女子可是重罪,钱老爷不愿和你家婆娘同流合污,特意来县衙首告,戳破了你家婆娘的奸计,我家县太爷说了,这是重罪,必须带回县衙好好审问,好好处罚!”
李红翠闻言,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带头衙役,再次剧烈挣扎起来:“不是!他撒谎!他胡说23书网p;hellip;…”
“把她的嘴巴给我堵上!一个心狠手辣的臭婆娘,还敢在这胡说23书网p;rdquo;带头衙役没等李红翠的话说完,眼睛一瞪,给旁边的衙役使了个眼色。
那衙役立即弯腰,脱下自己的臭袜子,塞进了李红翠的嘴里,差点把李红翠熏晕过去。
一时间,她整个人懵懵的,也没再发出声音来。
带头衙役冷哼一声,再次看向楚大柱,“看到没,这就是你娶的婆娘。你说你娶什么婆娘不好,这么心如蛇蝎的婆娘,你也敢娶,半夜她躺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不怕她起来害你?任由她做出这么下作的事儿,你不怕你家老三半夜入梦去怪你?”
楚大柱被带头衙役一句又一句的话,砸的说不出来话,万万没想到,李红翠胆子这么大,居然敢问钱老爷要一百两白银,要私下买卖张桂芬。
这……别说楚阔半夜会爬床,就是他自己,良心也过不去。
他看着李红翠,面色逐渐紧绷起来,一颗心也逐渐寒凉下来。
下一秒,他僵硬地撤开身子,没继续挡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