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长林大厦的保洁室外，正站着两排穿着灰色保洁服的工作人员。领班在训着话，无非就是什么好好工作天天向上之类的。
站在人群里面的毒舌青年不耐烦地听着领班在那里啰嗦，他心里面想着今天早晨自称叫林青那小子对自己说的话。
两个小时前。
林青敲响了青年的门。
门开后，林青挤着笑脸就要往里冲，被青年拦了下来。
“你要干嘛？”
林青不理会他，径直进了屋子。
青年扭过头，皱着眉打量着林青，门也不敢关。
林青眯着眼睛，嘴角不自然地上挑着，笑得令人炸毛。
“好汉——”林青叫得亲昵。
这可把青年吓坏了，他赶忙来到林青身前，摸了摸林青的额头：“不烫啊。”
林青翻了个白眼，一巴掌将他的手甩开。
青年不解，疑惑地盯着林青。
林青觉得自己刚刚有些冒犯了，他急忙又堆起笑脸：“求你帮个忙呗。”
青年恍然大悟：“我说呢怎么态度这么友善呢，原来有事求我。”
“也不是什么大事。”
“哦，那你说说呗。”青年缓缓来到床边坐下。
林青也跟着青年过了去，他坐在青年的身旁。
“那个，我想让你帮忙问问，昨天长林大厦不是发生暴乱了吗？据说是有异能者在观赏台袭击了游客——”
“打住，什么什么袭击游客？”
林青一惊，他随即想到，难道说这个消息没有对外公布？他试探地问道：“异能者啊。”
青年再次摸了摸林青的额头，再次被林青甩开。
“你多大了？”
“我……我、你、你问这个干嘛？”
“你以为你是三四岁小孩呢，还异能者？你是活在影视剧里了是嘛？”
看来是真的没有公布出来。
林青微微低下头，打量着床沿思索着。
看到林青不回话，青年开口问：“怎么了，被我说中了？”
林青抬起头，瞥了青年一眼，他缓缓展开笑容。
“我明明是看到一个巨熊在观赏台下一层来着呀。”
青年轻笑一声：“傻，你后来没听解释吗？那是拍电影呢。要的就是那种大家都知道的那种恐慌的氛围。不仅是熊，大厦外面还有飞人呢，你怎么不说那飞人也是异能者？”
“那飞人也是拍电影呢？”
“可不咋的。你这个消息也太落后了吧。”
“唔——”林青心里暗暗想到，给公众的这个理由也说得过去。
“怎么了，你说找我帮忙，是啥事？”
林青本来打算让青年帮忙打听下关于这件事情的详情，可是通过和他交流，发现自己都已经了解到了。既然是用拍电影的理由蒙蔽了众人，那他们再次去那里最多也只是被游人当做电影演员而已。只有那知道真相的人才会针对他们。但是到底有谁知道真相呢？大厦的管理人员应该会知道的，林青可不相信他们也把这次事件当成是拍电影。
不过，异能者研究所的人到底去没去，事后都发生了什么？林青想要了解这些。
他开口和青年说：“长林大厦附近有没有什么新的人或者组织入驻呀？像什么科学家啊军队之类的。”
“你问这个干嘛？而且，即使真有，你觉得我能知道？我就是个拖地的。”
“拜托拜托，你帮我留意一下嘛，如果有陌生的人或者组织守在大厦的外面，或者大厦来了军队科学家装扮之类的人，你就去打听一下嘛。”
青年皱起眉头：“你打听这个干嘛？”
“帮帮忙吧，原因现在还不能说——”
青年腾地站起身：“不说原因别想让我帮！”语气非常严厉。
林青起身就从后面抱住了青年的身子，用脑袋蹭着他的后脖颈：“求求你了，就帮我一次，一次就行了——”
这时，门口忽然有人推门而入。看到两人，顿时愣住了。是租房的大妈。
三人六目相对。大妈身子明显僵住了那么一瞬，气氛尴尬到了极致。
“额，我看门开着，以为你们出门忘记锁了，我想给关上来着。没事没事，你们继续，你们继续。”
说着，大妈慢慢地在外面将门合上了。
门外传来了她叹气的声音：“现在这年轻人……”
林青和青年两人保持像雕塑一般站立不动的状态足足持续了近十秒钟。
随着青年的一声惊叫声，两人同时分开，一人冲到门口，另一人冲到床边。两人气喘吁吁地对视着。
隔壁屋的大妈听到惊叫声，摇着头，长长叹了口气。
“你变态啊你！”青年站在门口尖声说。
“谁知道会来人啊！”
“我说的是来不来人的事吗？我说是——”
“是什么？”
“是、是是——哎呀，啥也不是。”
“那你答不答应我？”
“哎呀，我我我——”
林青作势又要上前。
青年急忙说：“答应、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
“嘿嘿，识时务者为俊杰。”
说着，站在门边，打开门就要离开。
“对了，你叫什么？”
林青缓缓扭过头：“叫我林青就可以。你呢？”
“刘晓明。”
刘晓明正在回忆着早晨的事，就听见领班一声吼，所有保洁员同时呐喊誓言：好好打扫，天天向上！
这是刘晓明最讨厌的一句誓词，没有之一。他无精打采地跟着附和了一声。
“解散！”
随着领班的一声令下，保洁员们纷纷散开，各拿各的工具，去往自己负责的区域。
刘晓明负责的是门口地板，除了他，还有另外一个同事跟他一起。他本来是在爱上书屋的大学生，但是因为上了大四了，最后一年也没有课，也不愿意住学校，就在外面租了个房子，边打零工边找工作，恰好看到在网上看到这个兼职，就过来了。
林青让他留意有没有科学家或者军人的打扮的人在大厦周围转悠或者出入大厦，他心想，这种人会来这个地方？闲的吗？即使来，会穿着制服吗，都是便衣好不好。还有，他到底想干嘛，让我关注这些人。难不成他是重犯，被军人通缉？不对啊，这应该归警察管，没军人的事儿啊。再说了，更没有科学家的事情啊。刘晓明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过，那人救了自己的命，也算是报恩啊。不管怎么样，如果看到就告诉他，看不到就拉倒，也不碍事。
他正托着地呢，同事走过来，在他旁边放下拖布，低下头佯做拖地的样子和他闲聊起来。
“晓明，你听说了吗？”
“啥？”
“就昨天那事。”
“昨天啥事？”
“哎呀，就是昨天又是巨熊，又是飞人那个事。”
“听说了啊，怎么了，不是说拍电影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同事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脑袋上没几根毛，贼眉鼠眼的。他嘿嘿笑了笑，压低声音说：“你们小孩子就是好骗，拍电影，你还真信那？”
刘晓明皱起眉头，不解地看着大叔。
大叔左右观察下，发现没人关注他们这边后，他拉着刘晓明走到了旁边角落，小声说：“我看那，那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你昨天是没看见，我可看的真真的。昨天来了一辆黑色商务车，从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老头，身边跟着一队穿着制服的人，我亲眼看着他们从后门进了大厦里。你说哪有这么巧的，刚发生骚乱不久，这帮人就来了？”
刘晓明心里面一惊。白大褂，制服？这怎么听怎么像林青说的科学和军队呢。他赶忙低声问道：“穿着制服的，是不是军队的啊？”
“那没准呗。那一队人，个顶个的精神，一个个都不像普通人。我看呐，十有**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军人，没准还是特种兵呢。”
“唔——”刘晓明沉思起来。
“喂，你可别说我是告诉你的啊。”
刘晓明瞥了眼大叔，急忙摆手：“我不会说出去的。”
“嘿嘿，再和你说个事。我今天早上来的时候，又看到那辆车了。你说，如果真就是拍电影这种小事，他们还用得着天天来？”
车？
“咋哪里？”刘晓明急忙问。
大叔给他指了个方向：“诺，那个不就是。”
刘晓明顺着大叔所指的方向望去，发现在辅路上的一排槐树下，真的停了一辆商务车。玻璃都是黑色的，远远望去，像是镀膜的那种外面无法看到里面的玻璃。
刘晓明顿时对林青充满了好奇和一丝担忧。他怎么知道有科学家和军队要来的？
这时，大叔又说了一句：“我看呐，这事保不齐是国家秘密研究的什么生化人武器啥的，就像科幻电影里面那样。电影根据啥想出来，还不是根据现实？”
刘晓明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听大叔的胡思乱想了，他的心里都是对林青的身份的猜测。他的目光愣愣地注视着那辆商务车。
“喂，你别一直看着，当心人家发现你！”大叔推了下刘晓明。
刘晓明这才回过神来，在他收回目光的一瞬，余光瞥到了商务车的车门缓缓打开了，似乎有一个身影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