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凑了过来，声音近的好像靠在了叶明惠的耳膜边，本身她才刚做完手术，浑身疼痛难忍，对方这一举动，让她头脑有些发晕起来。
看向工作人员的眼神里，有着显而易见的不满，她声音犹如蚊虫一般，响彻在安静的手术室里，尤其此时是深夜，更衬的她声音穿透了屋顶，一遍又一遍的在房间里回荡，亦让叶明惠心生烦躁。
“你能不能安静一下，我这才刚做完手术，你就在我耳边囔囔个不停。”叶明惠可不知道什么叫客气，她毫不避讳的吐出了不悦的字眼，射向了在手术台边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二十多岁，比叶明惠相貌好了不止一点点，叶明惠这般趾高气扬，她脸色一变，顾忌到她是客户，隐匿好了心思。
仿佛没听到叶明惠的话一样，继续笑着说道：“请问怎么称呼，你别嫌我啰嗦，这是我们为客户服务的标准，我们这里在客户整完容之后，都会为你做一个安全检查，和过问你的一些情况。”
工作人员宛若没有看到叶明惠难看的脸色，即便叶明惠的脸肿的如猪头，被纱布包裹着，她脸上一如既往的，笑意蔓延，一副态度很好的模样。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叶明惠些许情绪淡了下去，可脑袋里的感受，还是阵阵发晕，恍惚间，她从手术台上下来，就要载倒在地。
她心里涌上了无限的愤怒，没想到整容这么痛苦，如果不是温暖，她何必受这种苦，为了自己的事业，她什么都可以抛掉，包括尊严。
却无法预料到，一个整容而已，把她难倒了。
抚上脸蛋，叶明惠摸到的是满脸的纱布，手术台对面就是一面镜子，叶明惠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步子缓慢的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果不其然，对上的是一张看不清五官的脸，裹满了密密麻麻的纱布，纱布洁白无瑕，叶明惠隐约可见，里面的脸血迹斑斑。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她轻轻的动一下，就感觉疼痛无比，眉头下沉了一些，靠近了镜子，想要观察仔细自己的脸。
她推开了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看到她的举动，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上前，叶明惠那副认真的模样，不用想，她也知道她内心简单的想法。
“叶小姐，你不用担心，整完容，刚开始脸蛋都是这样，等过段时间消肿了，就会还你一张美貌无暇的脸，沈医生可是根据你的个人情况，给你定制了完美的五官比例。”
在之前一番交谈中，工作人员从叶明惠嘴里，套出了她的名字，当然叶明惠没那么傻，只是留了个姓，至于名字，她可没有告知工作人员，整容这种**的事情，她不想被人拿捏到把柄，而工作人员也很上道的没有过问太多。
对于工作人员的回话，叶明惠敷衍的点点头，一腔心思落在了自己的脸上，这张脸她看了将近二十年，乍一改变，她突然察觉到了一股陌生感。
脸还是那张脸，但从纱布外看，还是可以看出与以往的五官不同，叶明惠的轮廓高挺了许多，心里期待拆掉纱布的那一天。
“这一套下来多少钱？”叶明惠没转过身，附在镜子面前，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工作人员明白她是在问整容花费的费用，眼底诡异的亮光蔓延而过，脸上却露出了一副为难的表情。
叶明惠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费用很高，她不自觉的摸向了怀中的手机，这十万块，她必须留一半出来，才可支撑她后面的生活。
现在不同以前，她在温暖身上讨不到好处，而在公司，无疑仰人鼻息过日子，每一笔开支，她都要精打细算。
至于叶明惠花费了大价钱买了不少名牌，她潜意识里认为那是应该的，无论怎样，牌面是不能少的。
看着叶明惠脸色不太好看，怕这个到手的肥羊溜走，工作人员在叶明惠心慌意乱的情况下，赶忙回应道：“叶小姐，这整容费用不高，考虑你做了全脸，我们还送了你隆胸手术，你可以感受一下，材料非常好，国外进口，就是吧，你这张脸，想要达到完美的效果，前提得花费一些费用，购买一些护理产品。”
护理产品。
明眼人都明白，无非就是修复疤痕，以及一些护肤品，以免脸部塌陷，毕竟整的再好，自己不保养的话，还是回归于到原样，她们又不是神人，可以让叶明惠的脸，一如既往的保持到永久。
自然，这整容其中的危害，工作人员不会傻到家，把这些告诉给叶明惠。
工作人员从始至终态度都很好，叶明惠没注意到她的反常，迎上对方的一脸笑容，虽然有点不太放心，但在工作人员的巧舌如簧之下，还是缓下了心思，没了疑虑。
“没有一点优惠吗，十五万是不是有点贵？”
两人交谈下来，整容费用加上后期护理费用，定的是十五万，叶明惠手头上的钱不多，心头着急，脸上装大款似的平静如初。
殊不知，工作人员眼里有了鄙夷，这女人没钱还装大款，嫌贵，她们陪她在这浪费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就为了整她这张平平无奇的脸蛋，她还好意思说。
那一身的名牌，手上的金镯子，那不是钱吗。
心里一阵的腹诽，工作人员脸上的神色，是犹如和叶明惠贴心窝一般，靠近了她，哭诉道：“叶小姐，这是最便宜的价格了，我们还送了你一个小手术啊，加上打折，十五可以了，不是我说，你去大医院里问问，以你这张脸整的程度，没有几十万上百万，是拿不下来的。”
叶明惠眼神一暗，最终没有说什么，交谈的过程中，在工作人员的诱导下，她又购买了一些护理身体的产品，而且还贷了款，却看到工作人员信誓旦旦不会出什么问题，贷款整容的人多的是。
叶明惠把一切抛到了脑后，等她从诊所里出来的时候，天快亮了，怕被人认出，她搭了一辆车，回到了租住的房子里。
出租屋里，环境恶劣，房间里简陋的，就如同进城打工的乡下妹住的房子，从一露面，叶明惠脸上是遮不住的嫌弃。
但想到自己的脸，她抚上了脸颊，这张脸现在是她唯一的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