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听出了顾雪芙声音中的痛苦,薄天一愣,急急忙忙的把手里那个鼻烟壶的壶塞子塞紧。
人就准备往顾雪芙面前来。
结果,病房床沿上不知从什么地方来了一只白生生的雪团子,喵呜一声,跳进来,嗖的蹦到了顾雪芙怀里。
雪团子喵喵喵叫了好几声。
顾雪芙只觉得自己鼻子尖像是闻到了一股,极其淡然的药香。
整个人就已经如醍醐灌顶一样,彻底清醒了过来。
头不晕了,听到耳朵里的声音,也真切了。
顾雪芙重重的闭了一下眼睛,抬头看已经扭头,站在她面前的薄天。
薄天身上也有药香,只是,好像和她刚刚闻到的那股药香,却不太一样。
不过,她刚才昏昏沉沉的。
说不得,是她搞错了,也说不定。
怀里的小雪团子在她手心里滚了两圈,刷的一下蹦到地面上,又是一副要走的样子。
顾雪芙心里疑惑,就叫了一声。
“雪团。”
她声音响起的时候,那白生生的雪团子已经上到窗台上了。
明显是知道她在叫它,小雪团子才回头,盯着顾雪芙看了好半天。
却并没有回到顾雪芙身边。
而是纵身一跃,又不见了踪影。
这个小雪团子,真是奇了。
除了第一回出现的时候,在她怀里呆的时间长一些,乖乖地由着她把它抱回家。
之后再露面,却都是突兀的来,匆匆的消失。
算上这回,已经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出现,直接伸出爪子,把顾雪蓝一张还算清秀的脸抓的血淋淋的,转头就溜。
今天来,倒是没有惹什么祸。
反倒像是,特地来找她,在她面前叫几声,来刷存在感的。
“顾小姐?”
薄天声音中带着些迟疑,白的有些分过分的手指已经扣在了顾雪芙的手腕上,似乎要给她把脉。
顾雪芙又朝窗外看了一眼。
暂时搁下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小雪团子,把目光集中在了薄天手里捏着的鼻烟壶上。
这个时候,还是办正事,更要紧些。
“这是什么香,竟然如此霸道。”
“我只闻了一下,就觉得自己头脑发胀,整个人都不听使唤了一样?”
薄天紧抿着唇,并没有着急答话。
只是紧紧的扣着顾雪芙的手腕。
好半天,才松了开来。
“抱歉,是我太大意,连累了你。”
薄天紧紧的拧着眉头。
依然没有回答顾雪芙的问题,而是扭头去看顾开济。
“顾董,不知道这鼻烟壶在你身上带了多长时间了?”
“你有没有掀开这壶塞,闻过?”
顾开济虽然还没有从顾雪芙这么大的反应中回过神,但还是被薄天的声音提醒着,低头去看他手里捏着的鼻烟壶。
“这东西,我已经贴身带了快二十年了。”
“这是我结婚三周年,爱人送我的纪念礼物。”
顾开济说话的时候,还不忘扭头,看一眼苏凡柔。
顾雪芙咋舌。
顾开济和苏凡柔结婚第二年就有了顾雪蓝。
如今顾雪蓝已经二十二岁,明年就能大学毕业了。
准确来说,这鼻烟壶已经在顾开济身上带了二十年了。
“那顾董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顾开济眉头皱的越发的紧了。
他先是扭头,看了一眼苏凡柔,又低头,看薄天手里的鼻烟壶。
“这里头能装什么,做不过就是些提神醒脑的香罢了。”
薄天像是嗤笑了一声,不过,顾雪芙没有听真切。
扭头看过去的时候,薄天脸上,依旧是那副清冷板正的样子。
他把手里的鼻烟壶翻来覆去转着看了好几圈。
开口的时候,声音有些高深莫测。
“这里面装的,确实是香,可却不是什么提神醒脑的香。”
“普通提神醒脑的香,怎么可能历经二十年,经久不散?”
“这个世上,有一种香,叫霓霞露,是最厉害的制香师,采集九九八十一位没有破身的少女的原香,合着她们的血,不断蒸馏发酵,将整整三千毫升的原香配液蒸馏到只剩下二十毫克。”
“去尽了香露里的血色,只留下一点点,十分飘逸流动的淡红色。”
“再加上三十毫克的棉籽油继续蒸馏净化,直到把五十毫克的香露蒸馏蒸发到只剩下最后十毫克,精华中的精华。”
霓霞露?
顾雪芙长这么大,经历两世,却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而且,薄天从始至终都叫这东西叫香露,都不是香水。
她只听说过香体露,却是那一次听说香露。
“薄大夫,你的意思是说,我爸的鼻烟壶里装的,就是霓霞露?”
“这和普通的香水有什么不同的?”
顾雪芙紧皱着眉头。
采集八十一个少女的原香,还要和血熬,把整整三千毫升熬制蒸馏到二十毫克。
过程必然十分繁琐。
而且,这样惊人的成香比率,只是听一听,就让人触目惊心。
“这里面装的,就是霓霞露。”
“和普通的香水不同,普通的香水都是用那种香精配比勾兑,可这个香露,是不加一滴水,生生蒸馏出来的。”
“每次烧开,自然冷却,然后,取器物上蒸馏出来的几滴,如此循环往复,直到把三千毫升的配液蒸馏到只剩二十毫克的精华。”
薄天的声音听起来,平铺直叙的很。
可顾雪芙明显看到他眸子里,一闪而过的讽刺。
“顾董应该不知道,这个香露是用来杀精的。”
“女性用这个香露,反应大抵和顾小姐刚刚差不多,觉得头昏目眩,手脚倒悬,时间再久一些,就是恶心呕吐。”
“白天惶惶不安,夜晚噩梦缠身。”
“不用半年,就能香消玉殒。”
“但这香要是用在男人身上,却能无声无息的深入肌理,导致男性精子存活率低。”
“直至最后,彻底失去生育能力。”
“顾董带着这香露,已经有二十年之久,恐怕早就已经断了再做父亲的缘分,又怎么可能让自己的老婆怀孕?”
顾开济脸上黑沉如水,早已是呆若木鸡。
顾雪芙也是一样,已经是心惊胆战,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她张了一下嘴巴,脑子里明明有无数的东西在旋转,可偏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倒是顾开济,在反应过来之后,急匆匆开口。
“你……你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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