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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真相大白

    阿棠毫不客气地指桑骂槐,气的那书生直咬牙关。

    此时,一名差役突然支支吾吾地说:“那个,公主大人啊,那功德箱里面我们也是查,查过了的,里面除了铜钱,什么也没有。”

    “轮到你说话了吗?”阿棠杏目一扫,那差役便吓的一抖,迅速缩了回去。可阿棠却又突然自信满满地笑了,说:“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凶器已经消失了。”

    “哦,我知道了!是冰。”

    公孙仪恍然大悟似的连连点头,道:“凶手用冰块砸死了死者,然后把冰块放到功德箱上。时间一长,冰块就化了,自然就消失了。”

    王飞羽坐着,手靠着桌子摇了摇头,道:“冰块砸死人?且不说能不能砸坏人的半边脑袋,单是现在这个时节——冰不仅不好弄,还不容易化。你这想法还行,就是不太实际。”

    “那飞羽你想到没有啊?”

    公孙仪有点泄气,一屁股坐在了王飞羽身边,拽着他的胳膊就往桌上趴。

    王飞羽则是摇摇头,看了一眼在桌上挺尸的公孙仪,道:“我也没有想到,老大,到底是怎么回事?”

    “笨!”阿棠一看说到这个份上来了,居然还没人明白,有些暗爽地偷笑了笑,这才说:“那东西就是功德箱里最常见的东西——铜钱。”

    “啊?”

    一阵喧哗,皆是不相信的语气。

    “铜钱?怎么可能,铜钱也能杀人?”赵莫及深表怀疑。

    公孙仪则是从古裕怀里摸出两枚花钱,手指一用力,那花钱就弯了腰。

    “公孙仪!我的云令祈福花钱啊!你赔!”

    古裕一时不察便痛失两枚花钱,气的差点眼泪汪汪流出来。

    一时间,这间小屋子里争论的争论,拌嘴的拌嘴,议论的议论,吵的像热油锅里的菜。

    “闭嘴,让你们说话了吗?”

    只需要一句话,整个店铺安静下来了。

    “一枚两枚不行,那十几枚,几十枚呢?也杀不死人?穿在一起,威力是很够的。再多穿个千来枚,压都给压死了。”

    阿棠气势逼人,那书生连连后退,最后撞在一根承重柱子上,咽了口唾沫。

    “就算如此,也,也不能证明是我杀的人!”

    此人表现很怂,但说话音量却丝毫不见低:“除非,你拿出证据来。否则不管你是什么公主,你也没法定我的罪!”

    阿棠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星子,觉得恶心透顶了,自然没什么好脸色给他,直接骂到:“闭嘴,别的公主不行?我堂堂青鸾公主还不行吗?就冲你那几口唾沫星子,我都想直接一道砍死你。”

    说话间,绿水匕首已经亮了出来。

    赵望尘怕阿棠真的一个不爽把人给杀了,忙上前来出言阻止:“那个公主大人啊,这个人还是暂时交给我们处置吧。这,先把刀收一收。”

    阿棠慢慢收回绿水匕首,道:“杀人罪,再加上忤逆本公主的罪名,定罪!”

    最烦的就是这种没事就讲大道理的人了,老说着自己是弱势群体。一边站在道德制高点上骂人,一边做着败坏道德的事情,他还有理了。

    “没有证据,空口白牙,恕草民不服。”

    “你不服还要我来宽恕你?有病吧?”

    阿棠不怒反笑,公孙仪见跑题太远,忙拽拽阿棠的衣袖,小声道:“师傅,这好像确实没有证据。”

    “证据吗?这种东西想找就有一大堆,把功德箱打开,里面的铜钱翻出来!”

    阿棠毫不客气地命令着赵望尘的手下,那些差役见赵望尘点点头,这才让老板赶紧打开功德箱,将里面的铜钱尽数倒出。

    随着一阵哗啦啦的响声,功德箱里的铜钱便全散落在了地上。

    差役们忙去捡出了几十枚沾染了血迹的铜板,呈了上来。

    谁知那书生见了带血的铜板却依然犟嘴:“这也只能证明有人用这种方法杀了人,也没有证据证明杀人的就是我啊!”

    “证据?我不是都说了吗?证据这种东西,只要想找,随时可以弄出一大堆来。那老板一听自己被点名怀疑,为自己辩解时脱口而出‘棒槌’,由此可见他并不知道凶器到底是什么,而是根据自己所得的信息判定那是一个棍子。更何况,他手里有钥匙,根本没必要用这种手法。”

    “那不是还有他吗?”

    书生指了指厨子,阿棠轻笑一声,道:“他就更不可能了。刚刚我指出功德箱上面有血,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寻找血渍将它擦掉。而你,却是十分心虚地偷瞄。按道理,不会有哪个凶手会这么大方地在关键物证前毫不设防的。”

    “我,我只是对这家店不熟……不对,我只是这家店的客人他们都是主人,自然比我要随心的多!更何况,我为什么要选在这种地方杀人?把人骗到僻静处,直接勒死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那是因为你骗不了他!”阿棠斩钉截铁道:“就你这榆木脑袋书生头,怎么可能骗得了他这个老江湖?再说了,我的证据可不止这一样。”

    “还有什么……”

    那书生一惊,话还没问完,便觉得头顶一丝凉风刮过。一摸头顶,才发现自己的发冠已经不见了。

    看那书生背后的柱子上,一把明晃晃的小巧的匕首钉在上面。而那匕首上挂着的,正是一个发冠。然而,连在发冠上的,还有一根染着血的长布条!

    阿棠毫不避讳地捡起布条,将铜钱一个一个串在布条上。阿棠的速度很快,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串好了一个由铜钱组成的棍状物。

    公孙仪凑上去问:“师傅,这就是凶器?能杀人吗?”

    对于公孙仪的质疑,阿棠表示只能以实际行动来证明。二话不说,阿棠直接抄起铜钱棍朝公孙仪打去,公孙仪被打中屁股,惊地跳了起来。

    “别别别,别打了师傅!我信,我信了!”

    公孙仪连忙表态,心里暗骂自己笨。明明知道师傅是讨厌质疑的那种人,为什么自己每次都要多嘴讨打?

    阿棠收手,握着铜钱棍说:“这东西不比铁棍,一击毙命有些困难。不过只要连续击打,别说人了,就连牛都能杀死。所以啊,这家伙杀人时打烂人家半边脑袋,不是因为什么血海深仇,而是因为下手太猛没收住。脑浆迸裂的画面很恐怖吧?书生,认罪吧。”

    那书生早在众人发现布条的时候就呆滞了,听阿棠说到“脑浆迸裂”时,突然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

    “不怪我,不怪我,都是他的错,的他的错!”

    “他……干什么了?”

    把一个读过圣贤书的人逼成一个杀人犯,这位被害人还真是实力作死的个中高手!

    阿棠一边感叹了一把,一边在心里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那书生有些木讷道:“他卖了处凶宅给我,不到半年,我们家便只剩下我一个。我也快死了,但是在死之前,我要拉下他给我一家陪葬!”

    “你快死了?”

    不只是阿棠,在场所有人都不相信。眼前这个人高马大、面有血色的大老爷们居然快死了。

    赵莫及顿了顿,才问:“你是指秋后问斩的那种死,还是别的?”

    书生一听有人质疑,二话不说,直接挽起了袖子。

    赵望尘想起来公主还在场,刚要出言阻止,就被阿棠的一句话给阻止了。

    阿棠淡定地捂住公孙仪的眼睛,道:“少儿不宜,你们几个闭眼。”

    阿棠虽然是瞎子重见光明,但视觉却一点不差。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书生手臂上的紫红色片状斑点——这是尸斑!

    活人长尸斑的案例也不是没有,不过这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子,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是什么新型的疾病?

    见过无数死人的赵望尘当然也一眼看出,不过他却是吃了一惊。

    毕竟赵望尘不是大夫,对于活人身上长尸斑这种事情自然觉得诧异。

    出于医者的善心,阿棠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这症状持续多方便久了?你家的人死之前也有这种症状吗?”

    那书生道:“前后一个月了,自从我爹长了这种怪斑后,家里所有人都……我们搬进那房子后才出的问题,所以肯定是那间房子的问题!那是被鬼魅诅咒过的凶宅!”

    “所以你就杀人了?”

    阿棠对这个杀人理由很是无语,果然是封建迷信害死人,这不,又死一个。

    “我告诉你,你这个不是什么鬼,是病,而且还是传染病。”

    此话一出,整个房间的人露出了不同程度的惊讶和恐惧。赵望尘更是皱紧眉头,将赵莫及往后撤了撤,才道:“传染病,有治吗?”

    阿棠摇摇头,说:“没遇到过,不知道。不过这病传染期很长,一个月呢,不用怕。”

    “话虽如此,但万一传染上了……”

    “染上我送你一副金丝楠木棺,外加一套碧玉棺套。”

    阿棠不耐烦地打断了那个厨子的话,转头对赵望尘说:“这人单独关押,回头我让太医给瞧瞧。对了,他家里的所有东西都烧了吧。对了,我说的所有,包括……”

    最后两句阿棠专门凑近给赵望尘咬了咬耳朵。毕竟当事人还在这儿,这神经病要是听到自己不但让烧他房子,还下令烧他家人的遗体,肯定冲上来咬死自己!

    赵望尘对尸体的处理方式比阿棠知道的详细很多,既然公主下令烧光,他便不会留下一粒骨灰。

    赵望尘有点膈应这位杀人犯,让人赶紧把他压了下去,又吩咐了许多善后的法子,这才转过身来应酬阿棠一众。

    “公主,那些事情我都吩咐下去了。你看……”

    赵望尘的本意是让阿棠带着这几个小捣蛋鬼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可阿棠却会错了他的意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担心,我都说了这么点时间不会传染的。只要回去用药汤沐浴一次就好。”

    赵望尘只好点点头,同时在心里记下了待会儿买几副药回去。

    “好啦,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撤了。”阿棠拍了拍赵望尘的肩膀,小声道:“其实你早在我之前就看透了杀人手法了吧?”

    这句话让赵望尘一个激灵,忙想违心地摇摇头,却被阿棠用力按住了肩头,只好说:“虽然如此,但也……也差不多……”

    此时赵望尘心里简直慌乱无比,心想公主大人您想玩,咱也不敢开口啊!王上要是知道了,还不得以为我欺负你,不收拾死我才怪。

    想想之前那个胡乱进言的高稗官,现在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受苦呢!

    阿棠看他说话结结巴巴,手脚也不自然地做着小动作,就知道他肯定是紧张了。不过,这个紧张很有可能是怕二哥收拾他,而不是自己的气场让他折服了。

    “额,你不用那么紧张。二哥也不是那种没原则的人,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罚你的。”

    这话阿棠自己说着都觉得不靠谱,吕君思本身就是个没谱的人,任何与南诏家有关的事情全都当成天大的事儿处理。要想让他在不正经的事情上正常,那简直比让九星连珠还要困难。

    赵望尘对此也只好苦笑着点点头,毕竟是自家的王上,别说跪着,就算趴着、埋在地里,也得听之任之,不得反抗啊。

    阿棠自知说服力不够,又想挽回一下二哥在朝臣们面前的威严,便又补充了一句:“哪个其实,二哥看人的眼光还是蛮准的嘛。你看看,我哥、乔将军、右丞、徒弟他哥还有你,不都是国之栋梁嘛?”

    “是吗?”被人当面夸奖,赵望尘还是蛮开心的,扭头却又问:“不是还有步小将军吗?而且之前步老爷子也是一员虎将,公主可是对二月山之事还心存芥蒂?若是如此,烦请公主殿下宽恕步小将军,毕竟他也只是奉命行事,万没有对公主不敬的心思。”

    几个月前蜀地二月山的事情被炒的沸沸扬扬,几乎整个白墨都知道这件事的原委,虽说没有在别国宣扬真实版本,他身为朝臣却是不可能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