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然也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问:“南南,这废柴是谁啊?”
姜羽感觉脸上一烫,自己一心想着习武以报效国家、洗刷淖姜家污名。可在这里,却一进门就被撂翻……
阿棠挽起姜羽的裤腿,说:“姜羽,以后他就归你了。什么时候他能在你手下走过三十招,你什么时候就把他还给我。”
王然嫌弃地说:“虽然才三十招,但按他这水平,起码得半年。”
姜羽觉得自己再三被小瞧,辩解到:“刚才是你偷袭。若再来一次,我定能,能……嘶!”
他话还没说完,阿棠便已经给他敷上了伤药。阿棠的动作有点不客气,疼地他直冒冷汗。姜羽这才反应过来是郡主在帮他包扎。立马缩回腿,摆手到:“郡主,这个,我……”
阿棠把他的腿拽过来,接着包上纱布,说:“这道伤就算是师傅的见面礼了。你别给老子磨磨唧唧的,伤的不深,别装母鸡!现在,王然就是你的师傅,半年后我来验收。
这段时间,你就跟着他学。记住,刚才他那不叫偷袭,叫出其不意!你不是想当武将吗?既然想,那就收起那什么君子之礼,出色的将军都是小人!当然除了我哥。”
阿棠点到为止,她又不是人生导师,这种事情还得他自己琢磨。
姜羽只觉得自己原先的三观尽毁,但在原先的三观废墟上,似乎有什么新东西悄然建立了起来……
“行了,人也带到了,我就先走了。这个给你,除了青楼,其他地方想去哪儿去哪儿。你俩就在这儿住吧。”
阿棠扔过一个大袋子,里面有一块象征青鸾郡主身份的令牌,和一大堆现银。
王然接过东西,问:“南南,咱可以回二月山不?这里太无聊了。”
王然知道,南南都有空管这小子的破事了,那十九门的事情肯定解决了。在这里,他虽然住的惯、吃的惯,但就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阿棠笑了笑说:“怎么,想锦锦了?你还是老老实实留在这里吧,十九门那边有老刀他们,你要是走了,这王都不就只我一个光杆司令了吗?你要是觉得空虚寂寞冷,那我就把他也带来,这样可以了吧?”
王然一听南南要带锦瑟来,瞬间脸色大变,连连摆手说:“我瞧着这里挺好的,我就在这里,这多好呀!咱们习武需要清净,那家伙你就不用让他来了。”
姜羽听着,便问:“王,义士,这锦锦是你夫人吗?没关系,你要是觉得我在这儿不方便,我还可以……”
“你小屁孩闭嘴!”王然慌慌张张地捂住姜羽的嘴。
姜羽的嘴被王然捂得严严实实的,他觉得自己几乎不能呼吸了。
姜羽一脸懵逼,瞪大了眼睛,似乎在用眼神问:《侠义之士》里,王然不是锦瑟的相公吗?怎么他反应这么大?好像打死也不承认似的……真是奇了怪了。
阿棠听了这声“夫人”,笑的差点岔气,才露则在一旁不知其所云,一脸茫然。然而阿棠不管才露的茫然,见他俩相处的挺融洽的,也就不管了,带着才露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在一弦院里,一中年一少年男子正对坐在院子里。
“小子,在我这儿,有几个规矩。一:不准偷懒,二:不准犹犹豫豫,三:不准背叛南南!做的到吗?”
姜羽干干脆脆地答到:“听到了。”
只是,对于他来说,最难的恐怕是第二条规矩。
他这犹豫的性子,好似天生下来就有的,怎么改也改不过来。
“好。”王然大笑,扔给他一个坛子,说:“拜师酒,干了,你就是我的弟子了。”
姜羽眼睛瞪大,张大嘴巴,结结巴巴地问:“一……一坛?”
姜羽抱着这一坛酒,内心只叫苦。这土匪窝的拜师礼来的也太豪迈了吧?看来这位师傅还是个嗜酒如命的义士。
王然懒得解释那么多,只说:“嗯,赶紧的,大老爷们别磨磨唧唧。”
姜羽咽了咽口水,撕开封纸,还真的干了那一坛子酒。他打着酒嗝,抱着坛子问:“师傅,我知道您,您就是《侠义之士》里的主角,您夫人真的是锦瑟吗?诶诶诶,打我干嘛?”
这小子挨了打也不消停,也许是喝醉了,感觉不到疼,也许是王然只象征性地打了两下。
“您真的打死过一只老虎啊?好厉害!我想不通,青鸾郡主,她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您都心甘情愿俯首称臣。说实话,我上午还不认识她呢。”
王然苦笑一声,说:“那有什么?当年她就用了不到一个月的功夫,就从死人变成了整个十九门老大!”
“那,师傅你为什么还要跟着她?因为郡主她漂亮吗?”
“去你的!”
王然拍了他一巴掌,说:“要不是南南,蜀地到现在为止还是一潭死水。你知道吗,王都的人说南南卑鄙无耻、弑杀成性、残暴不仁,他们懂个屁。虽然确实有点卑鄙,但要不是南南用雷霆手段办了那些贪官,蜀地几十万百姓至少得死一半!”
姜羽醉了,迷迷糊糊地说:“我也知道,郡主是好人。不然我也不会把自己的前途交给她,不过有一点流言是说对了的——郡主是真的卑鄙。但,比那些伪君子要好多了。
不过,上意大将军不也是这样的吗?兄妹俩是一个德行,南诏将军在檀墨国的名声那可是……小儿夜啼知道吗?一提南诏堂这个名字,檀墨王就咬牙切齿。”
王然急了,说:“不准造谣上意将军!不过南南啊……诶,你在听没?臭小子,居然睡着了。”
王然本来还想多吐槽几句阿棠的坏话,但姜羽已经醉成一摊泥了,王然无法,只得把姜羽抗麻袋似的抗起来,随便扔在床上,就出去了。
外面,明明已经下着细雨了,王然却依然在院里。
他静静地站在雨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会儿,他便被淋湿了。但他却好像想通了什么似的,拿起一边架子上的石鞭,又挥动起来。
一月后……
阿棠正在自个儿的棠梨院里,抱着一块块的木头雕刻着呢——这王都居然没有麻将,我这一个月来都快闷死在这将军府了。
哥防我跟防贼似的,除了王宫就是家里,哪儿也不准去,烦!
不过,阿棠做这个东西,最大的用途可不是她自己想玩。
她都想好了,她要把这两种棋牌游戏给推广出去,然后在王都开个流火棋牌室,然后……她的宝贝钱不就来了吗?
我简直就是天才,聪明但不绝顶!
“我的郡主啊,你又在干什么?快把刀放下,万一割伤了自己怎么办?”
才露端着一碟糕点,一进来就看到阿棠拿着把刀子玩,在一旁急得团团转。这才一眨眼的功夫,郡主怎么就玩上刀子了?
将军千叮咛万嘱咐要让郡主当个淑女,可郡主这样子,这坐姿、这,这可怎么是好呀!回头将军见了,还不得……
阿棠笑着按下才露,让她坐在自己对面,说:“才露,你家老大没在玩,这个叫商机,商机懂不懂?”
才露摇摇头,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儿呢。
其实阿棠早就想好了,她要好好开发才露这个小宝矿。
她的流火棋牌室,不仅只开发棋牌项目,还会增加品茗、斗诗词这种文人名士玩的东西。
中华上下五千年,诗词多到不要不要的,她一天一首诗,让那些才子们买票鉴赏,我真是太聪明了!
阿棠可谓是把身为穿越者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不仅教会了十九门人英语用来当暗号,还钻研了各种现代化的东西造福蜀地百姓。
现在,她更是打起了这文化财产的主意。
而棋牌室的主管嘛,当然就是才露了。不为别的,就凭才露的耳朵,她就能获得一份不小的独家情报。
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她喜欢把权利掌握在自己手里,尤其是现在的形势这么严峻!
她让小叮当搜集来的墨羽近况她已经收到了。
讯报的内容如下:
墨羽五百九十三年八月下旬。差不多两个月前,也就是白墨大军与蜀地十九门最初交战之时。
檀墨忽然举兵灭墨羽,占王都、屠王族、隳其史。
放火焚宫,手段残忍。墨羽护城河水数月后任能捕获肚内有指骨的鱼!
墨羽亡国太子闻人黎更是在宫内玩火……不对,引火烧身,大火连烧了七日,闻人黎尸骨无存!
檀墨国君汪云野野心勃勃,大有东封西进、称霸天下之嫌。
时态如此严峻,阿棠身为白墨镇国大将军和国君的妹妹,怎么能不急?
她知道,只有获得了信息,建立自己的信息网,这样才能更有资格保护好两个哥哥。可是老哥现在总把自己当小孩子,自然不会透露情报给她,所以阿棠只有自己想办法咯。
到时候,只要那檀墨那个汪云野敢向白墨发兵,她南诏棠就敢派人分分钟灭了他!
两月前,墨羽王都宥京……
“天不佑我墨羽闻人氏!今叛国檀墨、叛贼汪云野!孤上至碧落,下临黄泉,就算化为厉鬼罗刹,也要报此灭国之仇,至死不休!”
“父皇!”
史记载:天下共主墨羽皇,携闻人皇室于金殿自刎。发毒誓,愿永坠阿鼻,换得檀墨国君汪云野永坠阿鼻。
墨羽太子闻人黎,于东宫纵火,以死明志!
檀墨国君当即设宴犒赏三军,席间一片乐舞笙歌,丝毫不见当日血雨腥风。宴过半,一银面琴师突然举琴击国君,不中,受伤逃亡。
檀墨国君大怒,悬赏其头颅千金,誓要缉拿归案,未果。
此时,白墨王都,议政殿内。
上意大将军南诏堂强烈建议:“王上,臣认为该派遣一能将戍边,防止檀墨进兵突袭……”
“南诏将军此言差矣,若檀墨并无犯我白墨之意,那岂不是无意间失去了一个盟友吗?
那夷狄之地的昱照近来也不安分,万一我们恶了檀墨,他汪君联合昱照吞并竹墨,再朝我国发兵,那吾国的情况岂不是会变得很糟糕?”
“是呀是呀,有道理。”
“如此形势,王上……”
“算了,老夫看这檀墨也该修养两年,到时候再想办法也不迟。”
一时间,朝上一片喧哗。吕君思拍案示意:“你们能不能不吵吵了,当着议政殿是市井吗?本王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一个个的吵半天,还不是纸上谈兵,毫无用处?
我看,阿南,这派戍边将军一事,还得探探檀墨的态度——虽然很明显,但我们此举总要师出有名,免得被那些长舌的家伙叽叽歪歪地议论,我听着就觉得烦!”
吕君思能安安稳稳在这乱世当这么久的皇帝,自然是有他的本事在的。只是他生来就不爱这些罢了。
现在大敌当前,他若再像之前那样不理朝政,那岂不又得打仗?战火一旦燃起来,阿南不又得为他上战场?
不行不行,这种悲剧绝对不能发生!
右丞公孙大人持象牙笏上前一步,问:“王上此计甚妙,只是,如何才能探出檀墨口风?他们只怕就是吃准了我们犹豫不决,故才如此悠哉。”
公孙右丞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白墨此时需要一个由头,足够让其余各国皆派来使的由头——难找啊!
吕君思摆摆手,说:“这个孤早就想好了,才不似你们这帮老顽固磨蹭。就以孤要册封我白墨唯一公主为由,设九宾之宴,邀其余三国前来赴宴。如此,不就什么都明白了吗?”
一大臣问:“王上,公主是何人呐?”
吕君思理所当然地说:“当然是本王的妹妹——青鸾郡主南诏棠!”
此话一出,朝堂上顿时就沸腾了。
“啊?青鸾郡主?”
“对啊,她不是蜀地二月山那个……”
“你不要命啦,快闭嘴吧!”
“我当是郡主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没想到,王上居然还要封她为公主。”
“那又怎样?她可是南诏将军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