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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了不起的加勒比人(8)

    严缙云总是那么的语出惊人。

    钟小闻还花了好几秒的时间反应, 末了她倒吸一口凉气,成功变成了个结巴。

    “伽马!你说的那个朋友该不会是贺贺”

    “非常时期就勉为其难征用他当个朋友好了。”严缙云轻轻的哂笑,他冲老板比了个邀请的姿势, 两人在咖啡桌边面对面坐下。

    钟小闻紧张的脸都白了, 凑过去扯他的衣服, 叽叽咕咕的警告:“这老板打牌很厉害的!郭橙说她在家里是逢年过节的打牌机器,跟这老板打牌输得不要不要的,你会打牌吗你?要是输了怎么办啊?”

    “输了就大家一起卖身抵债咯。”严缙云满不在乎的说道。

    钟小闻:“啊?!”

    老板打开桌肚抽屉, 从里面摸出一副旧扑克牌,外面的包装绘制着一些怪里怪气的图腾, 他将包装拆了开始洗牌。

    严缙云一手支着下巴,老神在在的斜眼。

    “你这牌洗的也忒不熟练了, 你洗一副的时间我能洗三副。”

    “牌角都折了!喂喂喂,这要看不清花色了都!”

    “你会不会洗牌啊!这么洗根本就洗不开!你是不是想出老千!”

    他是嘲讽人的行家,碎碎念的那老板额角青筋暴突, 猛地把牌往桌上一掼,吓得钟小闻战术性后跳。

    “你行你来洗啊!”老板愤怒道。

    “好好好我洗。”严缙云露出一副“败给你”的无奈样子,顺理成章的将牌都理进手中。

    纸牌在他苍白修长的手指间快速的分堆、弯曲、交融, 一丝拖泥带水也无,就像一个优雅的魔术师。

    钟小闻看花了眼, 甚至感到一丝赏心悦目。

    严缙云开始发牌。

    “你一张我一张。”他口中不紧不慢的说着, 指尖灵敏迅疾的捻动,没一会儿就发完了牌,他活动活动指骨,将散牌理顺, 在手中握成扇形。

    钟小闻颤巍巍的靠过来瞟了一眼, 猛地瞪大了眼。

    这牌也太!大!了!

    她不敢表露的太明显, 只能举手捂住嘴,拼命咽唾沫,然后看双方开始出牌。

    没几分钟,伽马就压着对面一股脑儿的把牌出完了。

    “你自由了。”他拍了拍钟小闻宣布。

    老板握着一手碎片式的三四五,瞳孔剧震。

    “我们我们换个位置!这个位置不吉利!”他颤声大叫。

    “行啊。”严缙云爽快的耸肩,他起身跟老板换座,顺便又将牌洗好发完。

    钟小闻这回有心理建设了,不动声色的又瞄一眼,喉头再次紧缩。

    伽马那一手的炸弹和同花顺。

    这家伙别是个欧皇转世吧!!

    于是这局结束的比上一局还快。

    老板蒙了,瘫在椅子里一副要断气的模样:“再再来!”

    “你先放个人出来。”严缙云双手交叉搁在身前,姿态闲适。

    老板咬了咬牙,起身去后厨,不一会儿郭橙像小鸡似的被拎了出来。

    “严顾问!”刚一看到严缙云,郭橙就“哇”的一声哭出来,惊魂甫定道:“你快救救小蕾吧,她还困在里面——”

    “嘘!”

    钟小闻忙将她拉到身边,一边替她解手臂上的绑绳一边示意她先别说话。

    老板还沉浸在自己的牌生滑铁卢里无法自拔,他发了会儿呆,呼吸逐渐急促,这时严缙云又要去拿牌,他忽的顿悟似的吼道:“你等等!”

    严缙云:“?”

    老板的眼神流露出几分阴毒:“这次换我来洗牌!”

    严缙云的眉峰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唇线微抿,但他也没多做计较,耸肩道:“好啊。”

    老板气咻咻的将桌上的散排都拢进怀里,笨拙的将牌抄洗了好几遍,然后才谨慎的开始发牌。

    当两人都整理完自己手中的牌之后,老板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显露。

    那边钟小闻的心却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回仿佛是欧皇睡着了,伽马的牌变得琐碎不堪,想凑顺子缺一张,想拆成对子又多余,这局他们没有任何优势了。

    老板开始出牌,一对、一夯,手里的牌迅速的减少,伽马捏着手里的牌按兵不动,瞳光却渐渐凝滞。

    钟小闻的心无限制的下沉,不可抑制的陷入了严肃的思考,她知道如果这局输了那她跟郭橙就得再留下一个,作为警察,她肯定不能让郭橙留下,那么……

    老板又走了一轮牌,点数依旧压过伽马一头,于是放松的后仰身体。

    “你是不是又不要?”他成竹在胸的问。

    严缙云没搭腔。

    他盯着手里仅有的一张小王,眉峰轻蹙。

    这小王跟他们平时见到的扑克小王也不一样,小丑的面容和服饰下面配了一双很大的脚。

    “你怎么不说话?”老板纳闷道,他发现严缙云的目光逐渐下移,落在一处停住。

    “你在看什么?”老板居然被他看的有些发毛。

    “你的脚露出来了。”严缙云没头没尾的说了句。

    老板:“?!”

    他一愣一惊,猛地把牌拍在桌上,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弯下腰去整理自己的袍子,他宽大的鞋子露出一个尖儿来,被他惊慌失措的遮掩上。

    遮完他又仓促不已的坐起,前后大约也就几秒钟的功夫,他连忙紧张的去看自己跟前的牌,牌没几张了,都在原处倒放着,看位置是没人碰过。

    老板松了口气。

    “你还要不要?”他又顺嘴问了严缙云一句。

    “要啊,为什么不要?”严缙云却慢慢的微笑起来。

    这个笑容让老板的心里“咯噔”一声。

    “三四五六七八同花顺。”严缙云开始放大招了。

    “三个夯。”

    “小王对子要不要?”

    “不要?一个四。”

    严缙云扔完了手里所有的牌。

    “!!!”

    老板抓着仅剩的几张牌瞳孔剧震,似乎不能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严缙云还怪欠揍的挑眉:“发什么愣呢?快放人吧。”

    -

    唐梦蕾和郭橙两个人走出咖啡厅时还满脸的空洞。

    钟小闻不愧是个还算见过世面的,此刻一边安抚着唐梦蕾和郭橙,一边认真的回想着刚才逆风翻盘的全过程。

    “伽马你怎么那么厉害?”她满脸写着不可思议:“最后那把怎么突然之间就——”

    “你可以去数数桌上一共有几张小王。”严缙云懒懒的活动手腕:“我趁他低头的时候又拆了一副牌罢了。”

    “啊?!”钟小闻下巴落地:“我怎么没看见?”

    “我能让你看见?”

    “那你之前那些超好超大的牌——”

    “出千,出老千听说过吗?”严缙云的双手懒洋洋的枕在脑后:“我在赌场当马仔的时候你还在念书呢。”

    “你还在赌场当过马仔?”钟小闻又一次震惊。

    这小妞就是个十万个为什么,说得越多问题越多,严缙云及时刹住嘴,冲她挥了挥手,意思很明了——你可以滚蛋了。

    钟小闻get到了,撇撇嘴道:“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我想随便逛逛。”严缙云说,他转头,背后是一家老式的电玩中心。

    “游戏没玩过蜗牛没吃过,如果我是你我就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太土了。”

    耳畔忽然响起了贺泷那天的话。

    严缙云的眼神逐渐陷入了一片空茫。

    贺泷没说错,他的确很土。

    记忆中,小时候的夏天蚊虫乱飞,用蒲扇怎么赶也赶不完;秋冬则窗隙漏风,硬而薄的被褥靠体温总也捂不暖,老旧的房屋摇摇欲坠,时常担心会被政府拆迁,但即便如此,每天的早餐始终能吃到一个完整的鸡蛋。

    那是他人生中独一无二的七年,虽然他没有玩具,没有山珍海味,没有漂亮衣服,但他有人养,有人陪,他从来不羡慕别人如何,因为那七年于他而言已是人生中最为珍贵的时光,比黄金还要值钱。

    如果那个人预见到他那么引以为惜的七年经历会在未来被形容成“土”,不知道该有多难过。

    严缙云吐出一口气,自嘲的笑了声,鬼使神差的走进了电玩中心。

    他又闻到了那股子熟悉的怪味儿,充斥在空气里,针一样扎着鼻腔。电玩中心里面人不多,但设备和装修都透着一股藏污纳垢的廉价感,严缙云仰起头,他在墙上又看到了那些质感厚重的彩绘壁纸。

    “请问有打oba游戏的机器吗?”他信步走到前台,问那个干瘦干瘦的小老板。

    “什么oba游——”

    对方抬头看了严缙云一眼,眼睛瞬间直了。

    “有,有。”他改口说,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又是那种低级别的贪婪。

    严缙云眯了眯眼,“你知道oba游戏是什么吗?”他狐疑的问。

    “我”那男人张口结舌了一会儿,答不出,他索性弯下腰去,居然从柜台下面拖出了一个称重机,“你先称称,称完我告诉你。”他语气格外的迫不及待,甚至伸出手来拉扯严缙云。

    严缙云脸色剧变,掉头就走。

    他果断的跨出电玩中心的大门,回头瞧了瞧,那男人没追出来。

    这时又有三三两两穿着长袍的村民走进门去,严缙云揣着几分心眼,靠到门边去偷看,他发现那几个村民和小老板之间没有什么多余的废话,更没有称体重这个环节,那群家伙摸出几个透明的钻石骰子跟老板做了交易,然后去到相应的机器前开始玩乐。

    一层疑云浮上严缙云的心头,他隐约意识到村民和他们这些外来者所受到的待遇是不同的,而这个袍子宛如耶摩村的某种象征,也成为了他们和村民之间的差别所在。

    ——他得去弄一件袍子。

    但袍子上哪儿弄呢?

    严缙云捏着下巴思考。

    买是不可能买的,毕竟他没有那些作为货币使用的透明的钻石骰子。

    那就只剩两个方法,要么抢,要么偷。

    -

    严缙云最终选择了偷。

    他溜进了一家服装批发厂,室内光线昏暗,一排排挂着锗色长袍的衣架紧凑而杂乱的堆在大厅里,像一条条张牙舞爪的蜈蚣,也没人看管。天花板上还吊着一只只充气的人体模特,吊死鬼似的重重叠叠。严缙云寻思着这耶摩村除了袍子好像也不生产别的衣服样式,他从衣服区逛到了鞋区,看到了一双双堆砌成山的皮靴。

    那些皮靴又长又宽,看起来尺寸能有五六十码,严缙云吃了一惊,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天他与贺泷讨论到关于赵贵脚印的事情。

    从进门伊始,那股刺鼻的怪味儿就变得浓郁冲鼻,不得不说这个耶摩村处处透着诡异,严缙云退到衣物区,正预备拿件袍子就走,忽然听到一阵车轱辘滚动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伴随着五六串不同节奏的脚步声。

    严缙云忙蹲下身,借着密密麻麻的衣架做遮掩,他听到那边的轱辘声和脚步声都停住,随之而来的是重物搬动的碰撞声和窸窸窣窣的捆绑声,不知在忙活些什么。他扶着衣架慢慢的站起来些许,悄悄的看过去。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眼前的光线突然间变得迷离而明亮,视野里像是多了许多的光圈和泡沫,他用力睁了一下眼睛,景物恢复了清晰,他看见几个穿着袍子的村民将一张圆形的转桌板直立起来,制成了一个简易的转盘,转盘上捆了一个枯瘦的老人。

    那几个村民们嘻嘻哈哈的怪笑着退开,将一些杂物踢到角落里,在转盘前腾出了一块空地,后不知从哪儿掏出了一把飞镖,分发到各个人的手上,几个人举手开始比划。

    严缙云的面色逐渐僵硬。

    转盘上的老人面色苍白,表情惊惧而悲凉,一双浑浊苍老的眼睛却直勾勾的朝他看过来,仿佛在跟他无声的道别。

    那张脸、那熟悉的哀婉的表情,曾无数次的出现在他的梦境里,霸占着他的睡眠,侵蚀着他的脑子。

    “你确定你还是坚持要告发我?”

    “小缙云,去看看你的爷爷吧。”

    “真希望他没事。”

    “看到了吗?”

    “是你的一意孤行害了他”

    “政府不会给你钱,告不告发我又有什么关系?”

    “你的正义感不能当饭吃,只会害死人!”

    “没错,就是你害了他。”

    浑身的血都在一寸寸变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救不了你我救不了——!!

    “啪”那群村民扔出了第一支飞镖。

    飞镖插入了老人的腹部。

    鲜血流出来,“滴滴答答”的在地上留下圆点,村民们兴奋的又叫又跳,互相拍打着像是在鼓气。

    又一支飞镖掷出去,插进老人的肩膀。他们将转盘转动起来,像是摇奖一般开始随机扔飞镖,一支一支又一支,有的插在了转盘的空白处,有的则钉进老人的血肉之中。

    当转盘缓缓停止,地上已经积了一瘫血迹,老人头朝下挂在转盘上,已经被飞镖钉成了个筛子,其中一支穿喉而过,一支钉进了眼睛。

    死透了。

    村民们唏嘘着凑过去,七手八脚的将老人身上的飞镖拆下来,随后,他们开始剥老人的皮。

    严缙云呆住了,他亲眼看见那群村民按住老人的手臂,从指尖开始,一点一点的将人皮撕脱下来,血淋淋的里肉暴露在天光之下。

    难以言喻的巨大恐惧和恶心冲上他的头顶,他深吸了一口气憋住,用力推翻了跟前的衣架。

    霎时间,整个店里排布紧密的衣架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着的倾倒,发出“哗啦啦”的巨响,严缙云趁乱疯了一样的冲出去,刀刃在他的掌心舞出了寒泉般的白光,他奔至跟前,须臾割断了老人身上所有的捆绳,将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背到背上,撞开了几个狂怒的村民往回急奔。

    “我带你回家”他口中嘶哑的喃喃:“爷爷,我带你回家!”

    昏暗中,他居然找不到来时的路,眼前都是凌乱反倒的衣架,头顶的人体模特来回晃荡着,带着诡异的重影。

    他死死的握着手里的刀,掌心冰冷,那是他唯一的武器,是他所有力量的来源——

    “小云,不是说好要当乖孩子的吗?”

    耳畔忽然传来了老人轻柔的声音,带着湿凉凉的吐息。

    “把刀扔了,爷爷不喜欢你拿刀。”

    青年浑身僵硬,浅色的瞳孔中像是染上了一层蒙蒙雾霾。

    他依稀看见七八岁的少年站在杂草丛生的院落里,遍体鳞伤,倔强的昂着头,手中握着一把小裁纸刀。

    老人佝偻着背,干裂的嘴唇翕动,无声的说着些什么,时而伸手揉一揉少年的脑袋。

    耳畔,那催眠夺魂般的低语还在持续不断的重复着:“把刀扔了,爷爷不喜欢你拿刀。”

    我扔,我现在就扔。

    只要你肯回来你说什么我都听!!

    他浓密的眼睫剧烈的颤抖不住,五指僵硬的松开。

    “哐当”刀刃落在他脚下。

    那一瞬间他像是被抽掉了主心骨,浑身脱力的跪倒,他看不到背后追逐而来的村民,看不到他们凶狠迫切宛如捕食者一样的表情,只剧烈的战栗着,用手抱住头。

    就在那一瞬间,有人从另一个方向披荆斩棘而来,他冲破了各种杂物障碍,一把将严缙云拖起,正拉着要跑。

    “爷爷!”严缙云惊觉,脱口而出,手中仍紧紧的拽着一个物事。那人匆匆扫了一眼,面露惊愕,当即捡起地上的刀将那物事砍成两段。

    “走!”他吼了一声,靠着体能优势将严缙云硬生生拖拽起来。

    大厅的边缘有些破旧衣柜,那人奔将过去随便拉开一个,连推带搡的搂着严缙云站进去,“哐”一声将衣柜门关上。

    黑暗袭来,逼仄狭小的空间里,腐木的气息暂时盖过了那些怪味儿。

    两人紧紧的贴着,严缙云凌乱急促的呼吸在渐渐的平复,可身体仍在不停的战栗着,像是秋风中的落叶。

    外头脚步声来来回回,渐渐远去。

    “严潇。”那人终于低低的唤了一句,环住青年的手臂不着痕迹的收紧:“你还好吧?”

    淡淡的蓝茶的气息像是菌丝一样在空气中滋生暗长。

    严缙云的身体僵了僵,停止了颤抖。仿佛被从某种幻境中抽离了一般,他缓慢的僵硬的扭过颈子,哑声道:“贺泷?”

    “是我。”贺泷的嗓音低沉稳重。

    严缙云又呆了两秒,小幅度的举起前臂,他的夜视能力还可,依稀看清了手里死死攥着的破碎物事,瞬间懊恼的骂了句脏话。

    “草!”

    “你终于意识到自己抱着的是个稻草人了?”贺泷的语气有些无奈。

    “我”严缙云丢脸的不行,他又将那玩意儿举近了些,还是发现了异常。

    “不对啊,这外面裹着的是什么?”他纳闷的搓了搓手指尖,断裂的稻草外面裹挟着一层滑腻弹韧的质感。

    “是人皮。”贺泷轻声说。

    “?!”严缙云猛地一回头。

    由于他们两个贴的过于紧密,这个动作直接将他的小半张脸都送上门去,他感觉到贺泷温软的嘴唇羽毛般划过他的太阳穴、眼皮,最终落在他的眉心。

    严缙云当即又一次僵住不敢动了。

    不止是他,贺泷也须臾陷入了呆滞。

    足足过了十几秒,他才继续开口说话。

    “加勒比食人族,我们之前聊过的你还记得吗?”

    他似是艰难的后仰了一些,嘴唇离开了严缙云的脸颊,但因为衣柜里的空间实在有限,他湿润的吐息依旧喷洒在严缙云的脸上。

    明明距离聊这个学术话题才过去两天,严缙云却没立刻反应过来。

    贺泷的衣服太薄了贴得太紧了他几乎能凭借感官描绘出背后的属于贺泷的肌肉轮廓,硬实有力。

    他稍稍低下头,感觉心脏迁移到了头颅里在疯狂搏动,造成“笨咚笨咚”的巨响,这一刻他根本就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暧昧的氛围在衣柜里双向扩散,贺泷的呼吸也不经意的变得浑浊急促,他咬了咬牙,仿佛是想要把一切都推上正轨,一字一句的说道:“就是我们之前在图鉴上翻阅到的那个摩耶大陆的王——”

    这次严缙云忍不了了,主动打断了他的话语,嗓音里带着浓浓的羞愤和恼怒。

    “你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顶着我!”,,网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