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那里难得呆成个木头桩子, 小青燃抬手扯了扯我的衣襟,又抿了抿粉嫩嫩的小嘴,颇为委屈地道:“抱我吧, 我跑不动了。”
我对萌哒哒的童子一向没有免疫力,就算明知道眼前这位地位异常高大上, 但看他现在的模样我依旧心里软了那么一软。
还没想好怎么做, 就弯腰将他抱了起来,他身上又温又软, 抱在怀中的?候居然让我母性的光辉也跟着亮了一亮。
他抬手臂满足地抱着我的脖子,软软的呼吸就在耳侧:“我喜欢让?抱着, 不?再丢下我了。我好怕?又丢了我……”
我的脖颈附近又暖又热,但心里莫名一酸, 同?还有些小委屈。
丢下他?一直是他丢我吧?他倒是会倒打一耙!
我很想怼回去,但对着眼前水嫩水嫩的小奶娃,我那些小委屈无论何也作不出来。
对着孩子说自己的委屈太奇怪了!
我本来的打算是他将我救出, 就好好谢谢他, 再然找个机会和他体面地分手, 各走各的。
没想到是现在这种情况。
一?之间我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他。
最主?的是,他怎么忽然变小了啊?!
我满脑的疑问, 但我还没来得及把头脑中的疑问整?一下问出口, 他就伏在我耳边催促:“快, 离开这里, 那对头快找来了!找最安全的地方先落脚……”
我差点风中凌乱, 脑中的疑问更多,但看他催得急,不似做伪,深吸了一口:“我知道一个极隐秘的地方……”
我正想把那地方说出来, 青燃的小手已经捂上了我的嘴:“别说,直接去。”
好吧!
我咽下了就?到唇边的话,将他的大头向我肩上一按:“憋着。”
再下一刻我抱着他直接遁入了地下……
……
我没想到的是,青燃帝君变小功力下降的这么厉害,几乎直接成为零,?至于我抱着他在地下潜行片刻就现怀中的他不太对劲,身子僵,手指紧捏着我的衣襟。
我心中一动,将他的脸抬起来看了看,现他小脸已经憋得青了!
他睁大眼睛看着我,那双眼睛里水汪汪的,隐隐有血丝,唇紧紧抿着,看上去特别的委屈倔强。
我心中一沉:“?需?呼吸?”
他点头,眼睛里水色更重。
这还真是作孽!
我既然已经遁下来就不能再上去,?不然前功尽弃,但也不能眼睁睁看他憋死……
我一横心,低头凑近他:“张嘴。”
他眸光微动,果然听话地将唇启开一线。
我的唇在上面虚虚一贴,直接渡过去一口,又立即移开,这一套动作在眨眼之间完成。我的唇甚至没碰触到他的唇。
他得了那口,脸色终于好看了些,他捏着我衣襟的手指微微松开,双眼亮晶晶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心里毛,将他的脸向肩上又一按:“别多想,我只是在救?,急从权……”
“明。”他在我肩膀上闷闷回了一句。
“明就好。”我松了一口,继续前行。
但前行了不足片刻,他又扯我衣襟,我低头,正好和他微仰起来的唇碰上,我下意识向一仰。他已经开口:“再救我一次。”
我:“……”
我只能再给他渡一口过去。
他很不禁憋,过不了片刻就需?我渡一次,?至于我抱着他潜行的这半个?辰内,渡不下六十次……整的我像低头虫似的,片刻就低头一次。
泪!
说实话我总感觉这场景有些眼熟,似乎若干?前曾经经历过,只不过角色是互换的……
脑海中甚至飘飘渺渺出现了个画面,一名衣女子被一名青衣??抱着沉入水底,那青衣??低头给衣女子渡一口,片刻又渡一口……
这画面是忽然出现的,我甚至无法看清那两个的面容,只是两团模糊的影。但就算这样我潜意识中也感觉那衣女子是我……
我一走神的功夫,险些撞上对面的一块大石头!
“小心!”怀中的青燃帝君叫了一声,伸出小手挡在我就?撞上大石的面上。
我紧急停步,但速度太快,还是慢了一丢丢,?至于让他的手背还是在大石的尖角上刮擦了一下。
有血腥之涌入鼻端。
我心中一紧,忙退一步,将他的小手在自己额头上扯下来一看,那皙幼嫩的小手手背上多了一道深可及骨的血口子……
“?!?不用多的,我的额头就算撞到石头上也撞不坏……”
我心里一暖紧接着又是一酸,脱口而出这么一句。
“嗯,我怕把?撞傻,没带我跑路,?就牺牲了一下手。”他倒是满脸不在乎,说出来的话分外。
我把他的手包扎的像水萝卜似的,再一勒。
他一抖:“轻些,我疼。”
“我还?为?是铁打的,不知道疼。”我给他包扎完毕,正?继续前行。
他又抬起身来,差点扑到我脸上:“救~”
我只得再熟熟路地渡给他一口,依旧没碰触到他的唇。
没想到他忽然向前一撞,于是我的唇就撞上了他的,紧紧贴合一次。
我一惊,仰头避开了他,微眯了眼睛看着他:“?……”
他可怜兮兮望着我,很有?由:“我憋得慌,离近了能吸一大口。不然跑一半。”
虽然他说的话让我很,但对着这样一张娃娃嫩脸,我还真不起来,抱着他继续遁行,还安慰了他一句:“别急,快到了。”
他又趴在我肩膀上,声音奶声奶:“放心,我不急。”
我:“……”
我急啊!
……
高大的根系似的树木直入云霄,有泛着幽蓝光芒的河流在了林中哗哗做响,蜿蜒通向远方。
有形态各异的熔岩石散落在河岸上,远远望去,同一群不知名的动物在河边饮水。
在一棵高大的根系树木上空悬着一栋树屋,树屋很原生态,悬在那里像个大号的鸟巢,也就能勉强睡开两个。
青燃帝君在河边站着,看看不远处的树屋再看看我,眼睛里若有星光闪烁:“?曾经在这里住过?怎么找到这么隐秘之处的?”
“当?抓一条地龙,钻进了溶洞,随着它七拐八绕的,无意中闯到这里来。”我回答。
“那其他有没有来过这里?”
“放心,没有,就我自己。”我坐在河岸边歇着。这种遁行之术极耗灵力,当?我无意中闯进这里来,因为耗尽了灵力一?出不去,就在这里造了树屋住下恢复,这里灵极浓,在这里修炼一天能顶的上在外面修一?的。
?我在这里住了一个月的?间,等恢复的差不多才又出去。
当?我现这里?,风衍君已经飞升,?我再没和任何提起过,成了我最秘密的一个据点。
这里虽然景致奇诡,但毕竟没有同类,诺大的一片天地只有我一个。
甚至林中也没有动物,只河中有一种无鳞鱼算是活的,勉强算是伴儿。
?这个地方我当?也不常来,十?八?来不了一次。这次不是青燃帝君?求找一个绝对隐秘的地方,我还不会来这里。
“这里倒是洞天福地,这河应该是地脉灵泉。”青燃帝君虽然变小了,但智商还在,在河边一站略一感应就说到了关键点上。
我笑了一笑,算是回应了他。
我没想到青燃帝君是位颇有好奇心的帝君,到了地头也不歇着,迈着他的小短腿四处跑,四处巡视……
我也不管他,这个地方除了河中鱼之外,连个动物也没有,绝无危险,我自然不必担心他。
我灵力耗损的厉害,就闭了眼睛打坐恢复。
体内灵力运行了一周天,我累到酸麻的筋脉才缓解了些,我睁开眼睛,下意识先去寻找青燃的身影。
视线转了一圈,在树屋上现了他,他正在努力剥一根树干的树皮,样子很认真。
我心中一动,眼前似又闪过一段幻影。
青山绿水,一名衣女子坐在一块大石上,托腮看着一名小孩童在那里吭哧吭哧伐竹子。
那小孩子小个矮,砍伐的竹子比他的身子都粗,一斧子下去在竹子上也就能留下一道痕,但他锲而不舍,一斧接着一斧,斧斧都砍在那痕上,水滴石穿,他这样的砍伐下,居然将竹子也砍出了一条缝……
“青燃,差不多了,歇歇罢,倒不必此努力。”
“不,师父。”那小孩子只回了三个字,低头又砍竹子,绷紧的小脸很认真。
我一惊!
这次的幻境居然真切了不?,不但能听到里面的对话,也能看清里面的模样——
我下意识看看正剥树皮的青燃帝君,再回思一下刚才在幻境中看到的,两个孩子的脸高度重合——
只有里面那衣女子的容貌是模糊的,但我依旧能确定那是我。
果这是我曾经的记忆,对自己的容貌模糊是很正常的。
但我能看清那衣女子的衣衫,貌似和我现在身上穿的这身很相像,几乎是一个样式。
我抱膝思索,难道我看到的幻境是在下界和青燃帝君相处?的片段?
越想越是这么回,一?有些百感交集,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青燃帝君回到上界拼命找给他造劫的,找到了我,千方百计缠上来,不是他恢复在真魔界的记忆并带回了烛?绾,我或许就已经嫁给了他。
当日他喜欢的?娶的是他在下界的师父,而不是上界的小花仙花绛。
花绛不过就是他心目中师父的替身,对替身自然不会有多深的感情,?他放手才能放的那样干脆……
停!
我伸出手指敲了敲太阳穴,现自己又钻了死牛角尖,居然又想这些有的没的。
我和他早已无缘,等此地了,他有他走,我有我路,根本不会再有交集,还想这些鸡毛蒜皮的往做什么?
我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儿,思绪又转到风衍君身上。
也直到此?,我心里才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涌上来,我没想到他会就这么轻易死了,总有一种踏空的不真实感。
我对当?的他虽然未必是男女之爱,但也是真心真意喜欢过的,甚至一度成为我的执念,他落了这么个下场,现在想来我自然忍不住唏嘘……
对了,青燃帝君曾经说现在的风衍君压根不是曾经的风衍君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风衍君都死了,还有谁?追杀他?
他的功夫又是怎么丢失的?
……
我这一想,现有一堆问题堆在脑海里,刚才忙着逃命来不及问,现在可是闲下来了,正是解惑的好?机!
我飞身一起,直接飞上了树,落在树屋之中。
但在看清小青燃帝君干的,我呆了一呆:“?编席子做什么?”
小青燃帝君动手能力不是一般的强,这么一会的功夫,他居然剥下了几张树皮,还把树皮裁成条编织成席子,就铺在了树屋之中,正好和我曾经躺卧的树皮床挨着。
我问他的?候,他正努力将席子铺平,头也不抬地回答:“这里的夜晚露水太重,河岸上不能久待,只能在树上歇息,这树皮就是最好的隔绝湿材料,做躺卧的床席正好。”
他倒是什么都懂!在这里待了这么会子功夫,他就把这里的情况摸透了。
我看看那席子再看看他:“??和我同睡在这里?”
“不然呢?”他终于抬头看我,眨了眨眼睛,一脸的无辜:“?总不至于把我这么小的孩子赶出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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