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2273/530712273/530712324/20201124095406/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雷音掌见铁杖扔在草地上,便弯腰去捡,一提之下,竟是纹丝不动,心中大奇,当即稍一凝神,真气贯注双臂,这才提了起来。遂跟在铁姑后面而行,心中对“弟媳”更添了一层敬意。进到刚才路过的庭院,绕过假山,穿过正厅,步入后院,到了铁姑闺房。铁姑将铁算子放住一张巨床之上,知他仅是气息紊乱,稍息自会醒转,便不再理他。转身一看,见雷音掌犹自双手抬着那条铁杖,跟在后头,莞尔一笑道:“二哥,这媒人还得有劳你做一做才好。”雷音掌此时对铁姑已是敬佩于心,当下不作他想,展颜一笑,爽快地答应了。铁姑大喜,屈膝跪下便拜:“二哥在上,且受弟媳一拜!”雷音掌活了五十多岁,尚未做过媒人,此时想起竟然做起了三弟的大媒。且三弟总算有个家了,心里自然高兴得不行。见铁姑跪拜,忙扶起铁姑道:“弟妹何消多礼,快快请起!”二人重新坐定。铁姑道:“二哥,你看我与归林何时完婚才好?”雷音掌正沉吟间,铁姑又道:“二哥,咱们都是江湖中人,也没那么多虚礼,依弟妹愚见,就定在今日如何?”雷音掌连城虎虽觉有些不对劲,但架不住铁姑这一声声“二哥”、“二哥”的,当下巨掌一挥道:“行,习武之人,何必在乎那么多的繁文琐节,就定今日便是了!”铁姑大喜,当即唤进仆人,吩咐下去,今日小姐我成婚,请员外村父老乡亲光临。
这边铁算子田归林悠悠转醒,听得二人这般稀奇古怪的就定了自己的终身大事,急叫道:“二哥,你好……”才说得这几个字,又急得昏转过去。雷音掌听到叫唤,忙应道:“三弟放心,二哥替你做主了,自然是要包你满意的。”雷音掌心头高兴,不由得在室内踱起了方步。
盏茶时分,铁员外庄便热闹起来,杀鸡宰牛,忙得不亦乐乎。老仆领着一位婆子进来禀报,道是要帮铁姑打扮一下。铁姑轻挥玉手道:“不必了!”雷音掌也挥手道:“去去去,哪来那么多规矩?”老仆苦笑,心想铁姑不懂也罢了,你雷音掌五十老几的人,也跟着瞎起哄,成何体统!老仆转念又想,员外村的人均知铁姑行事非同寻常,纵然婚礼上有何怪事情,想来也不会有人惊讶。当下摇摇头,躬身将那惊诧的老婆婆领走。
二人闲坐无事,便聊将起来。雷音掌将柳家堡的情况向铁姑讲了个大概,这时有人来报,客已到齐。铁姑和雷音掌并肩走出,雷音掌似觉不妥,便道:“弟妹,你权且在后边照看三弟,我先在外边应付着众嘉宾。”铁姑回答道:“没关系,夫君一时半刻不会醒来,左右无事,还是我与二哥同去吧。”雷音掌不便再说什么,二人步入客厅,但见员外村众乡亲喜聚一堂。大家见铁姑一身红色短衫打扮走将出来,不禁惊奇,有人即问:“黑力铁姑,今日是谁的大喜日子呀?”铁姑大咧咧地回答:“整个员外庄就我姑娘一人,除我之外更有何人?”众乡亲相顾失笑,随即在铁姑的安排下,各人自找相投的好友亲朋聚在一起,等着开席,饱餐它一顿!两人见众人落座之后,即退入后堂,乡亲们只道铁姑是去打扮一番,也不以为奇,径自你吹我拍,把个铁姑捧得象活神仙一般。入得内室,两人见铁算子兀自未醒,雷音掌便捏住铁算子颊东穴,颁开嘴巴,塞进了一粒“还魂丹”。一个时辰之后,老仆来报:一切准备就绪,单等新人出去拜堂。铁姑吩咐老仆着人去找块红绸布来。不一会红绸布送到,雷音掌以为铁姑还要顶着遮遮羞,心想大可不必。这时铁算子哼了一声,悠然醒转过来。两人忙把他扶起。但见他神情萎顿,嘴唇阖动,半晌不能言语。好容易缓过气来,刚说了声:“这事万万不……”忽见铁姑抖开一块大红绸布,当头罩将下来上。铁算子气苦,当即又告昏迷。
雷音掌见铁姑把红布罩在铁算子头上,心中以为不妥。转念一想,三弟神色萎顿,人又昏了过去,用这红布遮得一遮也好,随即不在多说,扶起铁算子向前厅走去。在一阵噼噼叭叭的爆竹声中,铁姑打头阵,雷音掌扶着铁算子随后跟进前厅。大厅中已经摆下数桌酒席,满满当当坐了百人之多。只听得司仪宣布:“请新郎新娘入席!”众人把头转向后院入口,但见铁姑精神抖擞地走将出来。众人大吃一惊,桥舌不下,未及众人反应过来,雷音掌已经神色庄严地把头罩红绸布的田归林搀扶了进来。乡亲们莫名其妙,还道新郎官是雷音掌。这时听得司仪宣布:“一拜天地!”铁姑对着天地牌位随司仪的口令鞠了三躬。这边雷音掌右手扶着铁算子的后腰,左手放在铁算子腹前,双手用力夹住昏迷不醒的铁算子,也鞠了三躬。“二拜祖宗!”“新郎新娘夫妻对拜!”众人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新娘是铁姑,新郎便是头顶红绸布的那位,听仆人说,名唤铁算子田归林。这一幕大悖常理的婚配,直令众人傻眼。幸好员外村的乡亲几乎都曾受惠于铁姑,人心思报,便也不去为难她。相反倒为她找了不少理由:“新郎既愿入赘铁员外家,如此也不为过。”“对呀,铁姑神力,乃女中丈夫,新郎顶上遮羞布,也在情理之中。”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为铁姑寻了千百条理由,谈到后来,竟把此举看得神圣之极。
正说得热闹,忽听有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众人寻声一看,原来两个老仆正扶了铁算子田归林向后院走去,众人均想:莫不是要把新郎先扶入洞房候着不成。果不其然,铁算子田归林头盖红绸布,软绵绵地被送进了洞房。众人见此情景着实滑稽,有人便忍俊不禁笑出了声,笑声相互感染,瞬间百十人不分男女老幼均纵声大笑起来。新娘黑力铁姑见众人如此欢快,不禁心花怒放,豪情一发,一声大叫道:“小的们,搬酒来!”遂抬起一大坛子酒,双手上举,对着众人敬了一圈道:“众乡亲父老,请了!”言罢扬起酒坛就是一阵豪饮!众人连声喝彩,遂一齐扑向酒席,纵情狂吞!这情景好不热闹。铁算子田归林被仆人抬进洞房之后,不一会便醒转过来,睁眼一看,身边竟无一人。但听得前厅欢声笑语,吆五喝六的猜拳行令,再看当头扯下的红绸,心知二哥荒唐,大约是闹了个“木已成舟”!只得暗自苦笑。环视四周,但见“洞房”寂静,陈设华丽,一对红烛的的燃烧。铁算子今日三次气得昏迷,此番转醒来,仍觉浑身无力,本待再行睡去,怎奈如此的奇遇又确属匪夷所思。那里还敢轻慢造次,急忙盘座运功。微一起气,但觉胸口气闷,确是气息紊乱,不敢妄动,只得慢慢调息真力,盼着早一刻恢复功力,来它个三十六计走为上……好在铁姑正在前厅鲸吞痛饮,哪里还顾得上来洞房照看新郎。铁算子落得清静,一个时辰之后,但觉功力已恢复七八成,当下轻轻一跃,跳下床来。不禁暗骂自己今日窝囊,竟左一次右一次被一个女流之辈捉弄得昏死过去,几乎铸成大错而在在江湖闯荡半生。想起铁姑,铁算子脊柱冰凉,又惊又怒。当即打定主意,先逃走再说,待功力复元之后再来找回这面子不迟!
刚欲飞身而走,忽然响起自己的二哥雷音掌正在前厅喝着自己的“喜酒”,顿即又哭笑不得,心里怨道:二哥真是老糊涂了,今日竟替我做起这稀奇大媒来,也罢,这副烂摊子就留给他去收拾吧,谅铁姑也不至于为难于他。计议刚定,忽闻“砰”的一声,门外撞进一个人来,定睛一看,却正是雷客掌连城虎。原来连田二人兄弟情深,虽然喝着喜酒,雷音掌心里对昏迷的三弟却委实放心不下,这才进来一看,见三弟铁算子正欲扑出,不由得大喜道:“好兄弟,你终于醒了!”铁算子忙“嘘”了一声,见他酒意正浓,不便多说,只管拉了二哥便走。二人悄然到得客房,取了自家行囊,径自越墙飞奔离庄。雷音掌素来对三弟的心计极是佩服,见他神色慌张,也不多问,只闷声紧随其后疾奔。少顷便见员扑庄只成了一团幢幢黑影,二人收住身形,铁算子淡淡道:“二哥在此稍候,小弟去去就来。”语声甫毕,身形一晃,已消失在夜色之中。雷音掌心中不解,但见三弟如此,也只好在原地等待。铁算子施展轻功,掠回铁员外庄园,见众人正喝至酣处,不去理会,只直奔新房而去,到得近处,侧耳静听,知房里无人,便飞身人房中,一把抓起红烛便点起火来。他身形极快,一瞬间便在十多处将火点燃,眼见得差不多了,便把红烛一扔,拍拍手,提起真气,双足轻点,向庄外飞掠而去!俄而回到了雷音掌呆立处,也不多言,只道了声“走吧”,二人便径自朝谷口急行,回身顾盼,只见员外庄火光冲天,把个幽谷照得通明。远处隐隐传来乱哄哄的呼喊声和救火声。铁算子看着熊熊烈火,冷哼两声,心头怒气犹自未解,但又惧铁姑追来,站立少顷,拉了雷音掌连城虎提气疾行,不一会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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