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举荐白落英等人进宫的时候,只想让会医术的人去。但是南宫墨肯定不会答应,宫中凶险他比谁都清楚。若只要白落英和方无魇进宫,那谁来保护白落英,方无魇的武力值,在他眼中就如一只蚂蚁。
方无魇接受南宫墨鄙视眼神的洗礼,内心默默无语,他也是会撒毒药的好么,他好歹还是一位绝世神医!咳咳……给点面子行不行!
一番无声地眼神交流之后,白落英果断道:“我们都是同门师兄妹,全部都会医术,只是各自专攻的领域不同。太子妃身患怪疾,大人就让我等同去,群策群力,兴许就能医好太子妃的病了呢?”
县太爷一听,心里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就将他们一群人都带去了皇宫。
进得皇宫,他们并没有见到皇上,只是被领到了东宫之中。接见他们的也不是太子本人,而是一位小太监。
“你们就是民间召来的医师?还请随我来。”小太监甩着浮尘,吊着尖尖的嗓子,转头就走了。
他们各自对视了一眼,心下虽然觉得奇怪,这太子妃是不是不太受重视?可是身怀皇家子嗣,又大费周章地广招天下名医,怎么会不受重视呢?或许是因为来往的医者太多但都没有能治好的,所以这是习惯了麻木了,不太相信他们的医术了?
接近太子妃所住的宫殿,到处可见来往的医师,还有御医,各自都在争论什么。看到小太监又领了人来,都偷偷打量他们,什么眼光都有,嫉妒猜疑鄙视期待……
进了内室,他们一行都站在屏风外面,屏风里面隔开了太子妃的卧榻。屋子里十分寂静,只能听见特别微弱的呼吸声,出了太子妃的贴身宫女,其他宫女太监都在外间等候。
小太监仍是漫不经心地道:“你们谁先进去为太子妃诊治?”
白落英等南宫墨自顾坐下来之后,才笑笑开口:“那就先由我和这位先为太子妃诊治吧。”
那太监瞥了南宫墨一眼,一甩拂尘,尖声道:“那就随我进去吧!”
白落英和方无魇进去之后,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太子妃。太子妃生的很清秀可人,只是此刻双眼紧闭,面色惨白,眼下还有淤青之色。
白落英先为太子妃把脉,得知太子妃怀孕已有四个月时日了,但是这脉象却十分奇怪,甚至是诡异。她怔了一怔之后,面色渐渐凝重起来,想了想,又继续细细为太子妃把脉。
片刻之后,白落英又翻看了太子妃的眼睛,捏开嘴巴查看了舌头,再触摸了脖颈,最后才起身让出位置,严肃道:“无魇师兄,你也来看看罢!”
方无魇没说什么,挽起袖子就开始为太子妃把脉,并且重复了白落英方才的动作,面色也同样变得凝重起来。
方无魇起身,白落英与他对视,见他点头,遂完全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这才转身询问一直侍立在一旁的太监:“敢问太子妃是何时晕迷的呢?”
那太监还没说什么,一直没说话的宫女倒急急回道:“娘娘是一个月之前突然晕倒的,到如今仍旧未醒,神医,还请救救娘娘!”说罢就要下跪,白落英赶紧把人搀扶起来,这古人还真是毛病,动不动就要下跪!
“姑娘快快请起,我们自然会尽全力为娘娘医治。只是太子妃在晕倒之前可曾有过什么不好的症状?”
宫女仔细回想,慢慢道:“娘娘自从怀孕之后,经常头晕,有时还会梦魇。还经常发烧,食欲不振。”
“那娘娘晕倒那日可曾吃过什么,喝过什么?见过什么人?”
“娘娘吃的都是寻常一直在吃的东西,为了安心养胎,除了去院子里走走,娘娘并没有见过什么人。”
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白落英转头与方无魇商量:“你觉得如何?”
“应该就是你所想的那样。”太子妃并非得了怪疾,而是身中毒蛊,所以才陷入昏睡不醒的状态。既然是中蛊,肯定是为人所害了。
谁会下蛊毒害太子妃,而且太子妃还怀有身孕!恐怕又是一场政治斗争罢了!
这时那太监不想再听他们打哑谜,于是有些不耐烦地道:“两位到底可否医治太子妃,不行的话,就请回,奴才还要引别的医者来为太子妃医治。”
见着狗奴才这样的态度,白落英和方无魇只是淡淡扫一眼,继续讨论道:“无魇,你觉得该如何医治?”
“针灸可行,但也只是暂缓之策,不能根除!”方无魇沉思片刻,左右衡量,才缓缓回道。
“我也这样觉得,那你觉得下这几处大穴怎样?太子妃卧床一月,又怀有身孕,恐怕身体已经很虚弱,是否佐以药汤更好?”白落英尽量将所有的情况考虑在内,再加上病人是个孕妇,什么都要更加精细几分。
方无魇深以为然,决定立刻动手实施:“可行,你去施诊,我来写方子。”白落英比他更擅长针灸,而他比白落英更擅长制药。二人分工合作,默契十足。
白落英掏出布包,拿出金针就开始行针,不多时就满身大汗,但她还是极为专注地下针抽针。方无魇则走到案前,提笔写下药方,停笔之后,召来宫女交给她道:“你去按这个方子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煎好了立刻送来给太子妃服下。记住,一定要你自己亲自经手,不要假手他人!知道吗?”
宫女领命就去了。白落英一直为太子妃施针,前后用了一个多小时,等到她最后拔针收手的时候,她已经耗费了所有的力气,往后倒在了方无魇身上。太子妃也猛然偏头,吐出了一口黑血。眼皮松动几下之后,慢慢睁开了。
“你们……是谁?”气息软弱无力。
这时宫女煎好药回来,一看太子妃醒了,顿时喜不自禁:“娘娘,你醒了?”说罢,端着药冲到了太子妃床前。
方无魇搀着白落英,交代宫女道:“趁热让太子妃把药喝了吧,喝完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再来复诊。这位宫女姐姐,可否为我们安排歇息的地方,我的师妹耗费了太多精力,此时需要休息。”
宫女含着眼泪连连点头,唤来屋外的监事太监,引着白落英等人去偏殿休息了。这时,他们才发现,原先的那个小太监不知何时竟然不见了踪影。宫女欣喜没有注意,方无魇和白落英倒是注意到了,但也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