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雪儿好奇翊妃娘娘今日同长姐说了什么……雪儿想去寻长姐说说话。”白雪乖巧地征询白老夫人的意见,不敢有半点逾越之举。
白老夫人本该去看看白落英那头情况如何,可怎奈身子早已倦乏。现下听白雪这样请求,更觉得这个二孙女聪明懂事、善解人意,便点点头允了她。
“姐姐,我随你去。”走在白雪身边的白蔷薇悄声道。
想起白日里被白落英害得丢脸至极的光景,白蔷薇只觉得藏在腰间的小软鞭蠢蠢欲动,恨不得将白落英再抽个皮开肉绽。
姐妹两个目送白老夫人离开后,便各怀心思地朝落花阁方向而去。
此刻,白落英刚悄悄替黑衣男号过脉,他所中的毒不深,大概因为他自己也用内力控制着。
可无论如何,白落英都要尽早帮他驱了这毒,解了这桩麻烦事,保住自己好不容易捡到的小命。
“二小姐,三小姐……大小姐已经睡下……”夏雪的声音在屋外低低地响起。
看样子她们几个从宫里回来了。
明知白雪和白蔷薇一定会闯进来,白落英也不慌,躺上床装睡。
白落英抬头看房梁,房梁上不见黑衣男的身影,不知他躲去了哪。
落花阁院中,白雪看着挡住她去路的夏雪,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地一声脆响过后,白落英便听见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丫鬟们点亮了灯,有人向床边走来。
“长姐,长姐。”白雪推醒白落英,满眼关切地看过来,“你今日在宫中可曾遇见什么事呀?翊妃娘娘跟你说了些什么?祖母很是担心你呢,特命我和蔷薇来探望你。”
白落英睁开“惺忪”睡眼看向来人,低声喃喃,“娘娘……”
见白落英开口,白雪欣喜,忙引导道,“是呀,你今日见的是翊妃娘娘。好姐姐,你快说说,翊妃娘娘与你说了些什么?”
“没有娘娘。”白落英简答。
白雪听得有些迷糊,又反问,“姐姐是说——没有见到娘娘?”
白落英点点头。
在一旁早已不耐烦的白蔷薇伸手拽了拽白雪的衣襟,“二姐,要不换我来问吧?”
说着,白蔷薇已经掏出了软鞭。
白雪知道这个妹妹想要做什么,但她担心留下把柄,日后又被白落英坑害一遭,索性离开房间,把白落英交给白蔷薇处置。
“那蔷薇来和长姐好好聊,我出去替长姐教训教训那两个没有眼力的丫鬟。”
得白雪此言,白蔷薇就更加肆无忌惮了。有二姐在前面把风,又保证不会有小丫鬟出去通风报信,她今晚非要抽死白落英方解心头之恨!
伴随着房门关起的吱呀声,白蔷薇甩手扬鞭,于半空中抽得啪地一声炸响。
“好姐姐,你今天让我在众人面前那样丢脸,我不怪你,我继续来教你练武,如何?”说着,白蔷薇便露出阴狠的笑,步步逼近。
白落英没有武功,靠硬拼她肯定要吃亏,看来只能智斗。
“啊!有鬼!”白落英忽的一指白蔷薇的身后,同时惊恐万分地缩在了床角里。
白蔷薇先被白落英乍然一叫吓得一愣,再细想白落英喊的是有鬼,于是猛然回头环视整间屋子。
白落英压低了声音,阴恻恻地念道,“人身上有三把火,眉心、左肩、右肩各有一把……妹妹你刚刚回头时,压灭了右肩的火……”
本来心里就生出几分古怪感觉的白蔷薇被白落英这么一说,火气少了两分,恐惧慢慢腾升。
可她想起白日的事,仍旧心有不甘。
“好啊姐姐,现在还会装神弄鬼骗我了!”白蔷薇再次扬鞭,可她鞭子甩到一半,忽然感觉像是被什么拉住了!
白蔷薇猛地回头,同时收鞭入手,一切寂静,似乎刚才那一瞬只是她自己的错觉。
白落英趁机赶紧“补刀”,“妹妹,你刚刚回头又把左肩的火压灭了……你看看……鬼在你身后……”
一阵若有似无的冷风飘过,房内的屏风后头,似乎真的有黑影在晃动……
白蔷薇一身冷汗地捂着耳朵从白落英房里跑出,结果一出门就把还在门前罚丫鬟们跪下的白雪撞得一个趔趄。
“白蔷薇你干什么!”白雪怒斥道。
挨了骂的白蔷薇此刻感觉又惊又恼又羞,却再也不敢回首去看白落英的房间,只哼地跺了下脚,憋闷着一口气跑出了落花阁。
白雪见状觉得奇怪,探头再看白落英,她人倒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怎么回事?
白雪也生气,甩下院中还在罚跪的夏雪和冬阳,带上自己的人也出了落花阁。
待两位小主子走后,夏雪和冬阳一面擦泪一面赶回房间内看白落英的情况。
“小姐?小姐?”夏雪仔细检查白落英身上,却没有发现新伤痕,暗暗舒了口气。
冬阳听见床上人影的轻微鼾声,也放了心。
“大小姐没事,她这是睡着了……”
两个丫鬟替白落英盖好被子后,轻手轻脚离了房间。
待外头静下来,白落英施施然从床上坐起,对着房中无边夜色淡淡说了声“谢谢”。
半晌,一个低沉的男声回应了她,“若是我方才不肯配合你装神弄鬼,你当如何避难?”
“你一定会帮我的。我如果出了什么事,你就得另寻能救治你的人,那代价不是太大了吗?”白落英毫不怀疑地说道,“不过你也看到了,我这儿不太平,你身上还有伤,自己要小心点。”
黑暗里再无人应答。
次日,白老夫人一觉睡醒后,白雪便领着白蔷薇前去请安。
请过安后,白雪据实将昨晚发生在落花阁的事向白老夫人禀报。
白老夫人听完,凉凉地扫了白蔷薇一眼。
“见了鬼?”
“有……有个黑影……还……还抓着我的鞭子……”白蔷薇如今想来还心有余悸,说话不由得支支吾吾。
白老夫人冷哼一声,“荒唐!她痴傻无状,你们也要跟着傻了吗?罢了,既然你们问不出什么,那我亲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