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容回到上官家的时候,就发现上官家的气氛很奇怪。
她很少回娘家,但是上官家很少白天把门关的这样严实,可她今天回来,敲了很久的门,弟媳夏侯氏才过来开门。
夏侯氏比上官婉容年轻一些,穿着普通的衣衫,看了一眼上官婉容的脸色苍白,也没有多问,眼里愁云满布。
上官婉容有些不开心,自己对弟弟夫妻二人一直很好,自己这次突然回来,夏侯氏也不知道关心关心。
“姐你这是要回来常住?”
夏侯氏突然看见上官婉容的包袱,疑惑的问。
“弟媳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不欢迎我?”上官婉容的心情奇差,现在心情更是坏到了极点。
夏侯氏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拉着上官婉容道歉,“姐,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我就是最近事多,你别介意。”
夏侯氏替上官婉容拿着包袱,歉意的笑着,“你是我相公的姐姐,当然就是我的姐姐,你回来住一辈子我都是高兴的。”
上官婉容脸色这才好上一些,看了看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疑惑的问,“上官耀呢,爹娘呢。”
“他们…”夏侯氏吞吞吐吐,半天没开口。
“跟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夏侯氏叹了一口气,“相公病了,爹娘给他请大夫去了。”
“病了?”
上官婉容本以为是些寻常风寒,可直到爹娘请的大夫摇头叹息走了才明白。
上官耀这是染上花柳病了!
夏侯氏骂骂咧咧的,就差没一哭二闹三上吊了,上官婉容也只能劝慰。
隔了一个星期,上官家请了很多大夫,每一个都是摇头叹息,看着上官耀病的越来越严重,上官家的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思前想后,上官婉容还是决定去找慕云裳。
林娇都那样了,慕云裳硬是把孩子保住了,上官耀的病慕云裳一定有办法。
上官婉容告诉上官家的人后,就动身去找慕云裳。
慕云裳最近一直在给张玉莲减肥。
这不,张玉莲又开始在药田附近跑起来,弯弯绕绕的,跑的张玉莲一身的汗。
“嫂…嫂子,我还有几圈啊?”张玉莲喘着粗气,焉了吧唧的问。
慕云裳掰着细长白皙的手指,伸出三个手指晃了晃,“三,还有三圈,玉莲加油,嫂子给你加油打气。”
“嫂子…我更希望你马上叫我停下来。”张玉莲哭嚎着,迈着小粗腿继续奔跑。
慕云裳被张玉莲的模样逗乐,笑着说,“玉莲,你可不能这样想,你已经瘦了一些了,离你大美人的计划已经越来越近了,我可听说喜欢汪大夫的女孩子好多。”
“我跑。”一提起汪东来,张玉莲就全身都有了力气。
药田边,一个胖胖的女孩子努力奔跑,那张肥胖的小脸上,已经在发生着悄然的变化。
在张玉莲终于跑完后,她伸出双手倒向慕云裳,慕云裳好笑的准备接着。
但是张玉莲却生生的止住了,然后脸色很不好的开口,“嫂子,有个很不要脸的人来了。”
慕云裳皱着眉转过身一看,原来是上官婉容。
上官婉容比走之前清瘦很多,人也憔悴了些,想来在上官家的日子过得并不舒心。
上官婉容一看见慕云裳,心里有些打退堂鼓,一是她心里不光憎恨慕云裳,同时她也害怕慕云裳,二来今天她来有事相求,但是慕云裳对她可是没有一点好感,成不成还是个大问题。
但是上官耀已经病的越来越厉害,若是再不医治,怕是很快就要没命了。
踌蹴一番,上官婉容还是舔着脸走了过来。
“那个…大侄女。”
慕云裳也不说话,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她,弄得上官婉容一阵尴尬。
倒是张玉莲很开心的说,“谁是你大侄女,慕家都不要你了,你还来干什么?”
张玉莲已经听说那天发生在慕家的事,对慕云裳是更加尊敬了。
“呵呵,玉莲又变漂亮了。”上官婉容仿佛没有听到一样,笑着夸奖张玉莲。
张玉莲瘪瘪嘴,拉着慕云裳就准备往回走,“嫂子,别理这种不要脸的人。”
慕云裳笑着说,“好。”
其实她知道上官婉容为什么来,她就要等着上官婉容跪下来求她。
果然,张玉莲一说要走,上官婉容就急了,赶紧跪下来,“大侄女,我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吧,你是大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慕云裳的脚步停下,转过脸来毫不客气的斥责上官婉容,“你也知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害人一命呢?”
“我…”上官婉容一阵词穷,最后垂着头说,“那确实是我做错了,这些天我吃不下睡不着,一直在反省。”
“哼。”慕云裳冷哼一声,“你睡不着怕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是因为你的宝贝弟弟吧。”
“云裳,我求求你,我弟弟现在已经病的很严重了…”上官婉容边哭边说,仔仔细细的说了上官耀现在如何如何的惨,希望能勾起慕云裳的怜悯之心。
可惜,她想错了。
“他活该!”慕云裳笑着说。
“啊?”上官婉容还在不停的说着,被慕云裳突然地一句弄得一愣。
慕云裳漫不经心的抚了抚自己的发髻,开口道,“他这是染上了花柳病吧,活该,谁让他睡了土娼。”
“你知道,你不看都知道?”上官婉容惊喜的问。
她当然知道,这事张玉堂可是比她更清楚呢。
慕云裳笑的很开心,弯下腰靠近上官婉容的脸说,“我当然知道,染上了这样的病就等于等死,而我很开心的告诉你,我不会帮你。”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她慕云裳乐见其成。
“不要,云裳,二婶求求你。”上官婉容抓着慕云裳的脚,仿佛抓着最后的救命稻草。
慕云裳用力的将脚抽了出来,转身扬长而去,“上官婉容,我告诉你,这病我慕云裳能治,可我偏偏不想治。”
上官婉容随后颓然的回到上官家,将事情经过说给家人听,夏侯氏立即就发飙了。
“这贱蹄子太可恶了,老娘非得让她治!”夏侯氏说完就往外走。
夏侯氏向来泼辣,比起上官婉容过之而无不及,此时她卷着袖子怒气冲冲的往张家而去。
张家慕云裳在和陈氏一起做饭,张玉莲蹲在土灶前烧火,一张脸被火烤的红彤彤的。
这时,小明堂跑进来对着慕云裳说,“嫂子嫂子,外面有个女人找你,好凶。”
“好凶?”慕云裳开口询问,她这没跟哪个女的结仇啊,除了上官婉容,可是上官婉容现在哪敢这么凶?难道是狗急跳墙了?
慕云裳摸了摸袖子里的九门行云针,就算是她也不怕。
“娘,你和玉莲先做着,我随明堂去看看就进来。”
可当她出来后,发现并不是上官婉容,而是一个挽着袖子,一副尖酸刻薄样的女人。
“你就是慕云裳?”来人尖声尖气的叫道。
慕云裳的表情由愕然变为冷淡,“你是谁?”
那女人双手一叉腰,不谑的看着慕云裳说,“我是你二婶的弟媳,算起来你还得叫我一声婶子。”
“她已经不是我二婶了,所以你算个什么东西。”
慕云裳的话毫不客气,上官家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个女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她根本不想给她好脸色看。
“你!”夏侯氏觉得自己已经很横了,哪知慕云裳比她还要不客气。
“没教养的东西,老娘跟你说,你今天必须跟我去治我相公!”
慕云裳翻了翻白眼,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你相公得了花柳病,关我什么事,我为什么要跟你去。”
夏侯氏走了过来,边走边说,“慕云裳,你有没有人性,我们好歹也是亲戚,有你这么狠心的吗?那是你叔叔,你救你叔叔那是天经地义的。”
“啧啧啧…”慕云裳摇摇头,“上官家不管是人还是狗,都是一个德行,你自己相公出去找土娼得了花柳病,你还来找我治病,是,我是能治,可是我凭什么要去治,难不成是我逼着你相公去找土娼的?”
夏侯氏一听就受不了了,抬起粗手指指着慕云裳的鼻子说,“慕云裳,你个丧尽天良的东西,你才是狗,上官耀可是你亲戚,你连自己人都不治,你真是良心叫狗吃了!”
慕云裳脸色一黑,她发现和泼妇会说话就不能文明,“夏侯氏,你把嘴巴放干净点,对,是叫狗吃了,是被你们吃的!”
“慕云裳你个狗娘养的,你骂谁是狗,老娘今天告诉你,你今天非治不可,就是拖老娘也要把你拖到上官家!”
夏侯氏说完,就朝着慕云裳的位置抓来,嘴里骂个不停,“狗娘养的东西,老娘今天不收拾你我就不姓夏侯!”
这里的动静闹得很大,陈氏和张玉莲还是不放心,就从厨房里出来,一出来就看见夏侯氏想要抓慕云裳,这下连平日温润善良的陈氏都忍不住了。
“你干什么!”
张玉莲生怕慕云裳吃亏,赶紧跑到慕云裳的身边,挡在慕云裳面前,“你是谁,你想对我嫂子做什么!”
陈氏的声音很大,惊动了在屋内看书的张玉堂,和在里屋喝茶的张云峰。
两个大老爷们一股脑的做了去来,赶紧朝着院子里走过来。
一时间,张家所有人都出现在了院子里,冷着脸看着院里的夏侯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