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上官氏不在近前,郑氏飞快得晙一眼锅底沸腾的猪肉煮大白菜,“女儿,这些够吗?”
“够了够了。”
其实,慕云裳不想娘亲太辛苦。
“今天你可是第一天回门儿,娘可得好好招待女婿,要不然回去张家,有得你罪受的。”
说完这一句,郑氏到房间去跟慕大山道,“孩他爹,再去买些好酒来。”
“岳母大人,小婿饮不得酒。”
张玉堂整跟慕大山唠嗑,听见郑氏打发岳父去打酒,他马上装作一副很是孱弱样,索性剧烈咳嗽几声。
那种咳嗽的呀,就好像要把人的身体里面的心肝脾肺肾给磕出来一样。
咳嗽完了,张玉堂还煞有介事得朝慕云裳这看看,气得慕云裳咬牙切齿,是,他可以装病,可不用装成这个样子的吧。
害得爹娘都为他担心不已,真的就怕张玉堂两条一蹬,就死过去。
然后慕云裳彻底变成寡妇一枚。
那样惨烈的结果,别说,郑氏的心底还真没有这样最坏的准备,她心里头,就希望女婿能够好转。
女儿的幸福是最最重要的,郑氏期望的是这个。
慕云裳自然是看到娘亲眼底的意味。
当下一刻,她险些冲动将张玉堂详作肺痨的事告知父母。
然后又想了想,自己是跟张玉堂有约法三章的,所以慕云裳就停止这样的想法。
“既然不得饮酒,那炖些温补的吧。”
郑氏四下里去寻燕窝,方才从老张家送来的那些回门礼,咋到这个时候不翼而飞了呢。
对了,一定是在二房的房间里边!
郑氏心里头强硬得紧得很,啥也不说就往二婶娘的房间里头钻。
慕云裳好奇,这会子娘亲会怎么对待那个姓上官的。
“二弟妹,这算是公家的财产吧。”
郑氏一进来,就看到上官氏的桌子上,一大包足足十斤的还没有来得及藏匿起来的燕窝和参茸。
一把抢夺过来,郑氏丝毫不给二婶娘一点儿机会。
“你……你干什么?”二婶娘面有难色。
“干什么?你偷偷将这些公家的东西偷偷藏匿起来,你是干什么?”
郑氏狠狠横上官氏一眼,两手叉着腰肢儿,“这是作何道理?难不成,你这个二婶娘要让人家玉堂女婿笑话?让整个药香香村的人笑话我们老慕家?”
慕云裳站在边上,目光满满得对郑氏那个赞许呀。
如果之前,娘亲早该这样的态度摆出来,或许,自己就不是这样的局面。
不过,郑氏也就是因为慕云裳之前死过一回,所以才如此这般得大彻大悟,敢与跟二婶娘抗争!
人活着就好像蒸馒头儿,不过就是争一口气!
“这可是经过婆婆同意的……”
上官氏知道这些日子,大房郑氏的底气强硬不少,就又开始搬起慕老太来压她。
“婆婆?呵呵,婆婆还想把咱们家京陶以后讨媳妇的六十两银子,全通给了你,你咋不说?”
郑氏冷冷一笑。
之前,上官氏是有这个想法来着,可不还是没有实施成功么,被慕云裳那个臭丫头给搅浑了不是吗?
好在二房距离上房堂屋还有一段距离,所以大房的和二房的在这边舌剑唇枪,未尝惊动外头。
“我,我若有那个的心,叫我上官婉容喉咙里头长个疔,不得好死!”
上官氏信誓旦旦得发誓,一点儿也落于下乘去,哪怕真的是自己没有道理,他也要故作一副据理力争的样子。
“呵呵。”郑氏的眸眼越发清冷,“二弟妹这些话还是留着你自己听,我这里就免了,免得被女婿笑话。”
“这些东西,既是公家的!就连三弟妹也没有分了,二弟妹你好意思一个人独吞么?”
郑氏一边毫无留情得拽起大半部分的燕窝参茸,只给大房的人留一丁点儿,“以前你做的过分一些,我这个做大房媳妇的,权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看不见罢了,可今天不同,今天是裳儿相公回门儿,我们老慕家的女婿上门,可不得失礼于人前,二弟妹,你若有不服气,去公公跟前告我一状!”
郑氏是料定上官氏一定会告诉婆婆,可婆婆也怕公公啊,公公是这个家权力最大的人儿,公公若是生气,婆婆也只能靠边站。
“你……”
你这个杀千刀的呀,上官氏眼睁睁得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弄到自己房间的燕窝参茸就这么被拿走,留下的那一丝点儿还不够她一人塞牙缝。
“香香堂妹,赶紧给二婶娘弄点泻火汤喝呀,这要是不喝,迟早窝火出病来。”
慕云裳脸上满是笑意,挽着郑氏的手,一道往厨房走去。
郑氏也是个利索的,一拿到燕窝参茸,就抓一大把塞进炖盅里头,准备给张玉堂吃。
“这也太多了。”慕云裳如实说。
一听这话,郑氏摇摇头,“傻孩子,不会多的,不会多的,这,哪里会多?你也该要好好补一下,以后好给张家留个后。”
说到底,郑氏还是那种极为淳朴传统的女人,这女人自打出生下来,就已经注定她为男方传宗接代的使命。
慕云裳也不好反驳什么,只是道,“好好,娘,我吃,到时候也留给爹和弟弟吃吧,更重要的是,你也吃一点,二婶娘是个懒的,这个慕家以后的家务靠你一个人支撑了。”
“娘知道你心疼娘辛苦,可娘倒是觉得不苦,只要你能够好好的,在老张家平平安安的,你丈夫若能有个好的,娘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说到这里,郑氏眼泪忍不住往外婆娑。
慕云裳赶紧将郑氏的眼泪擦拭干净,“好了,娘,别叫人看见笑话。”
那边慕大山去最近的一家店铺采买一些卤味回来加菜,这是郑氏的意思,还有,这钱也是公家的,今天慕老太发了善心的,执意拿出五两银子出来。
这五两银子,可着实像剜了二房的人的心肝儿肉一般。
慕大山不让张玉堂跟着,叫慕京陶陪着张玉堂。
慕京陶爱答不理得玩着自个儿的泥巴,张玉堂此刻身上的泥巴印记还洗不掉,看着自己这个傲娇的小舅子,张玉堂大有想要收买的冲动。
“京陶弟弟,你瞅,这个是啥?”
张玉堂从袖中摸出十枚铜钱来。
在此间,十枚铜钱可以买十根冰糖葫芦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