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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袖舒是极为担忧禾薇的,一个小姑娘大冬天掉进湖里头去,还不知病成什么样子。她微微蹙眉,问道:

    “禾薇她很严重吗?连哥哥你都不见?”

    林奕昀摇头,以他对禾薇的了解,若是严重,禾薇定然会见他,嘱咐他这辈子找个好姑娘,等下辈子再来娶她。

    只是她这一病,的确病了有段时日,问了和亲王妃,说是总咳。他母亲也去过,因着禾薇怕传给她,便没见着人,只在屋外听了声,并说了几句话。

    林袖舒颔首,难怪她有些时日没有见着禾薇,她还以为是禾薇又找到了什么新奇玩意儿,原来是因为禾薇病了,看来她也要寻个时日去和亲王府看看。

    “我明日去看看禾薇,她应该不会太严重,只是担心传染给你,所以才不肯出门。要知道,为了你,她什么都愿意干,把自己憋在家里不出门,她也不是做不到。”

    林奕昀沉默,他如何不知晓。在他们两人之间,禾薇一直以来都是付出最多的那一个,以至于有时他都害怕自己会不会做得不够,等到某一天,禾薇受不了了,就会离开他。

    他想,自己跟禾薇的不同就在于,禾薇满心满眼都是自己,所有事情都围绕着自己,而自己的心给天下和理想留了一席之地,就好像上一世的皇帝一样。

    “哥哥,我知道你,也了解你,两世兄妹,你的变化我都看在眼里,你对禾薇的感情我也知道,即便你们之间再坚不可摧,却也要时常让日子有波澜,太平淡的话,你受得住,禾薇受不住。

    她那么爱玩,那么好动,过于平淡的日子会磨灭她都心性,多带她去玩一玩,她最喜欢玩了。今年她十四,明年十五就能嫁给你了,到时候带她游山玩水,她定然高兴得很。”

    林奕昀淡笑颔首,其实他也有这个想法,就连时间也跟林袖舒想得没有差别。现在日子虽然平静,但却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他想至少等鬼谷事了,那么他可以着手准备带禾薇去游山玩水,等到准备完了,说不准他们已经成婚,那个时候带出去正合适,也不容易落人口舌。

    见林奕昀点头,林袖舒也稍作放心,她是不担心两人的感情会出问题,她担心的是林奕昀如果没有时常陪伴禾薇,会让禾薇变得不开朗。

    上一世她们三十来岁的时候林袖舒就隐隐觉得禾薇没有那么开朗了,为人也比以往稍作内向些,只是不大明显,所以她也没太在意。方才听林奕昀说禾薇为何不来后,不知怎的,林袖舒就想起这上一世的感觉,顺嘴提了一句。

    “我会注意的,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再有这种感觉。”

    林奕昀认真道。他自知自己做得不够好,可他被禾薇给惯坏了,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了,有时心里想着要如何做,可又拗不过禾薇撒娇。

    “嗯,等禾薇病好了,你多陪陪她,我有预感,鬼谷的事情不久了,那时候还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林袖舒说得严肃,也不是她想如此,而是她的确有这种感觉,再加上之前詹无言他们卜出的卦象,今年之内一定会发动,最迟也就是下半年了。

    倏地感到头顶有些压迫感,一回首,是皇帝。林袖舒淡淡一笑,只听皇帝道:

    “别操心了,小宴要开始了,你们兄妹有什么要聊的,我另外再给你们时间,一定好好聊。”

    说着,皇帝牵起林袖舒的手,朝里头带去,林奕昀连忙跟上。

    此时江月、庄肃和白锡几人都已经到齐了,见到皇帝和林袖舒,齐齐行礼,林奕昀跟在身后,也像江月与庄肃行礼。

    皇帝微微蹙眉,摇头道:

    “我们之间的小宴,不分君臣,不必行礼,行了礼,这小宴让我觉得跟个宫宴似的,处处拘谨。”

    几人纷纷笑了,唯独庄肃一脸懵,皇帝平日这样不拘小节的吗?他入朝十几年,从未见过这样随和的皇帝,就好像自家人一样,一时有些接受不得。

    “庄将军,你要习惯!皇上对自己人,都是很随和的,今日还是沾了娘娘的光,不然皇上可都不会在我们面前自称‘我’呢!”

    白锡这话让庄肃愣了个彻底,他是知晓皇帝宠爱的林袖舒的,但是从没想过,可以宠爱到放弃‘朕’这个自称,这个代表着他皇帝身份的自称。

    他抬眸看向眼前的这对璧人,看着皇帝看向林袖舒的眼神,这跟他看自己妹妹的眼神完全不同,一个是充满爱意与宠溺,一个是平淡无情,他忽然有了一个念头,大胆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不敢再想,这个念头太大胆了,皇帝定然是不会同意的。

    “庄肃,你发什么呆?”

    江月伸手一挥,庄肃才回过神来,连忙摇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个念头只能压在心底,永远压在心底。

    “没事,入席吧。”

    江月点点头,入席后还看了庄肃一眼,他不对劲,这份不对劲也许不会对他们有害,但是一直藏在心里,对他定然不是好事。

    “哎呀!我真是许久未曾这么与你们一同吃喝快乐过了,皇上,办小宴这种事儿,多办一办,否则我在宫外,不是跟我那便宜爹喝,就是自己独自喝两口,无聊死了。”

    皇帝笑了笑,道:

    “怎么,羡阳不能陪你喝吗?”

    江月一口喝空酒杯中的酒,撇撇嘴,睨了林奕昀一眼,无奈道:

    “他哪儿有空呀!大忙人一个,不是在宫里,就是在和亲王里,人家和亲王可喜欢跟他一起喝酒了,哪儿还有我这个外人的事情。”

    江月的确是无聊了,在平京这一年多以来,除了林奕昀他们,他就没几个相熟的,就算年纪相当的也玩不到一块去,因为他的辈分摆在那里,比皇帝还要高一个辈分,他能怎么办。

    林袖舒与皇帝对视一眼,是该让江月有些事情干了,他这一年来虽然不是浑浑噩噩,却也是平平无奇,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该找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