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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在下就是先来跑个腿。”陈河宇继承陈氏家主之位,在丽州地界上也算是喊得出名号的角色,但此时,他只能承认自己是跑腿的小喽啰。

    秦麟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为难你,你回去告诉荣乌,若是他有心要和亲,要结成两族盟好,我秦氏自然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

    “那,秦家主的意思是,是愿意和亲?”陈河宇问。

    “不,我只是愿意谈,至于能否和亲,那也得是我看过荣乌的那个女儿之后再说。”秦麟说话时候,脸上流露出一丝猥琐神情。

    这就传递给了陈河宇一个信号,那便是——秦麟是好色之人。

    陈河宇见此,再看看此时牢房里的景象,也明白这就是唯一能见秦麟的机会,走出牢房,就不可能再见得到,自然也就不可能再有商谈的机会。

    所以,他拱手:“如此,那在下就先返回丽州,与州主大人回禀,届时再由州主大人安排荣氏亲族来与秦家主相谈,并让荣羽小姐也亲自前来芗城。”

    “好,你那就先回去吧。”秦麟挥挥手。

    陈河宇看一眼牢房里的斥候,问道:“不知,秦家主会如此处置斥候团?”

    “给你面子,都放了,但若下次再被我抓了,我可就要杀人了。”秦麟挑起眉头,泛出锐气。

    陈河宇拱手感谢。

    随后,带着使团,斥候团,灰溜溜的离开大牢,打道回府,返回丽州。

    今日,他们才刚刚来到芗城,现在又要出发回丽州,这一路的奔波可以说是无比折磨人,尤其对心理上的折磨。

    陈河宇一直走出芗城很远的距离之外,心中还是惶惶不安。

    比起之前未曾见到秦麟,一切凭猜想的乐观,此时陈河宇越发觉得,秦麟不好对付,难以对付。

    待陈河宇离开后,牢房之中,秦麟把贺蓝筹叫到身前:“我特意拨了三十名烈日军战士给你,你却没有把好钢用在刀刃上,让丽州斥候团堂而皇之的进了城,你自己说说,该怎么罚。”

    贺蓝筹听此,拱手:“听由家主发落,蓝筹罪深,无话可说。”

    “知道自己有罪就行,这样吧,给你一个任务,你去完成了,也算是将功补过。”秦麟说。

    贺蓝筹听命。

    秦麟道:“去兵营城,帮着林统帅尽快将兵营城建起来,等城建好,你再回来。”

    “啊!家主的意思是要罢黜我芗城总务之职。”贺蓝筹万没想到,自己犯一点小错,就被秦麟给废了。

    然,秦麟瞪了他一眼:“你别不知好歹,我这可是为了你着想。”

    “家主的意思?”

    “丽州此番和亲是什么目的,你不会真不知道吧。”秦麟道。

    “自然是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丽州是要用美人计。”贺蓝筹也是看得很明白。

    秦麟继续说:“既是如此,倘若接下来派遣而来的使团不单单是使团的话,你觉得芗城你能管控的主吗?”

    “秦家主的意思是,丽州会攻打芗城?”

    “他们现在已经派遣了斥候,接下来,不排除他们还有其他动作,其实最根本的问题不在荣氏一族,而是陈氏!”秦麟思虑几分,继续道:“要嫁过来的是陈氏的女儿,陈氏满门武将,陈河宇看似谦

    和,但他的心思里已经是憋住气,等他妹妹嫁过来,陈氏也就要开始复仇行动了。”

    秦麟刚刚驱动着灵气,已是把陈河宇的心思看错。

    说白了,荣乌都已经变成了陈河宇复仇的棋子,他让荣乌收陈羽做女儿,再提出和亲计划,目的皆是为了报仇。

    秦麟盘算,芗城的防御力量始终是淡薄,别看有秦军和城防万余兵众,但与陈氏这种全族武将的力量相比,城防兵士的实力始终是差了一截,即便是秦军,也需要十打一,才能压制陈氏潜入进来的刺客。

    所以,最好的打算,就是把春芬等人全部召回芗城,把力量集中在府院之内,再把贺蓝筹等武道修为低阶,容易被挟持,甚至容易被暗杀的人全部送出芗城。

    “要玩困兽之斗,就得玩得足够壮观,否则就没了看头。”秦麟淡淡道。

    贺蓝筹懂得了秦麟的意思,拱手:“家主,我这就将芗城内的官员逐一调离。”

    秦麟点点头:“嗯,去吧,切记,我们秦氏芗城,不能有人死在陈氏的刀下,我们要的,是完胜!”

    “是!我们必将完胜!”贺蓝筹对此有信心。

    而此时,牢房里传来嘲讽的声调。

    “哈哈…你们知道怕了吧,知道要躲了吧,哈哈…”声音来自荣利。

    他还被关在牢房里,也听见了秦麟所说的每一句。

    秦麟斜过眼:“我们确实知道怕,也正是因为我们知道怕,所以我们每一步都走的稳妥,而你们荣氏骄傲自大,你们的灭亡已是近在咫尺。”

    不到两日的时间,秦麟把所有核心力量全部召集到了芗城的秦府之中。

    这其中包括了春芬,樱花兄妹,还有暂住在安靖城的魏兮。

    林初语也被强行从兵营城调回来,虽然她跟苏环俩人依旧不对付,但有春芬在中间做协调,也算是平静。

    秦麟坐在正位上,发现除了他自己和樱花镜之外,其他都是女的。

    “我们秦氏,还真是,阳盛阴衰。”秦麟心中无奈感叹。

    另外,樱花镜被找到芗城,也是心不甘情不愿,若非是春芬和樱花欣强行拉着他来,他是真不愿意跟秦麟住在同一城,更别说是同一府。

    戚狸在与贺蓝筹完成交接之后,向秦麟汇报道:“师父,城防兵士已经全部调离芗城,芗城内现在只剩下雪狐军和秦军,以及部分烈日军护卫。”

    秦麟点点头:“嗯,这样算起来,我们这座城的防御能力,理当可以跟魏氏府院相比较了。”

    戚狸嗤笑一声:“魏氏府院的防御也不过如此,我们可比他们强。”

    戚狸说话说得快,忘了在前堂厅内,还坐着魏兮。

    戚狸怕是忘了,她和秦麟攻破魏氏府院之时,魏氏的护卫统帅正是魏兮。

    魏兮此时瞪眼看向戚狸,她们俩也是老相识了,当初在土宗时候,戚狸骗了魏兮,最重要的是,戚

    狸曾为袁炎效命,杀害了从小陪伴魏兮长大的护卫团。

    这个仇,魏兮始终是记着的。

    只不过她不愿提,一直就藏在心里。

    但今日,听得戚狸口出羞辱魏氏之言,魏兮心间怒气滋生,一下子就新仇旧恨都涌了上来。

    “戚狸,你好大的威风。”魏兮冷着表情说话。

    戚狸一惊,立即陷入尴尬。

    秦麟见此,赶忙摆手言道:“眼下大敌当前,你们可别闹内讧。”

    “是你的大敌,与我无关。”魏兮嘟了嘟嘴,把脸瞥到一边。

    秦麟无奈。

    戚狸走上前来到魏兮身旁,拱手道:“魏兮,我不是哪个意思,哎,是我图一时嘴快了,你别往心里去。”

    魏兮没理会戚狸。

    坐在边上苏环应过话说:“都是小丫头片子,一个说话不走脑子,一个做事不看场合。”

    苏环是一口气责备了戚狸和魏兮两个人,惹得两个人同时将目光瞪向苏环。

    无论是戚狸还是魏兮,先前与苏环都没有交情,此时在她们眼里,苏环就像是莫名其妙蹦出来的一个人,却立即占了秦氏的主位,与林初语平起平坐的成了秦麟的左右手。

    所以,她们对苏环无可避免的存在一些看法,只是碍于秦麟,她们也懒得讲。

    秦麟见得此时前堂厅里的局面,心间也是拔凉拔凉的感觉。

    都是家和万事兴,可这一大家子,谁跟谁都不和,没事就要吵吵两句。

    眼下也只有春芬和樱花欣是没有跟任何人结仇。

    秦麟从前堂厅里回到庭院,侍从刚刚倒上一杯香茶,就看春芬和樱花欣俩人走了进来。

    “秦麟,你头疼不?”樱花欣嬉笑着问道,摆明就是来新幸灾乐祸。

    “你觉得呢?”秦麟叹一口气,反问。

    春芬笑了笑说:“哥,我才几天没见你,你就憔悴了这么多,肯定是头疼的厉害。”

    秦麟耸耸肩。

    樱花欣继续窃笑着说道:“我算是看出来了,我哥跟你不和睦,苏环跟林初语不和睦,魏兮跟戚狸不和睦,我们这一共才几个人,就已经结了三对冤家。”

    “必须要想一个办法让她们都和解了才好,不然,即便我们拿下了整个丽州,秦氏也是不太平。”

    秦麟说着,抿了一口茶水,无奈的继续说道:“至于我跟樱花镜之间的不和睦…也随便了,反正我也没多指望他能帮我。”

    樱花欣不高兴几分:“你可不能这么说,若是没有我哥哥,《星阵集》还破解不出来呢。”

    “嗯,你说得也有理。”秦麟道。

    春芬说:“哥,戚狸和魏兮的事情,只有你清楚,也只有你能调停她们了,苏环和林初语的话,兴许我跟小欣能给你帮忙。”

    “你有什么主意?”秦麟问。

    苏环和林初语之间的互掐,是秦麟最头疼的事情,甚至可以被定义为,卡在秦麟心口上的一根刺。

    春芬笑了笑:“暂时还没主意,不过,我觉得患难可以见真情。”

    “这可难办了,苏环的修为已经达到了武宗境,林初语距离武王境也就只是半步之遥,以她们俩的实力,还真是不容易遇上共患难的事情。”

    “未必啊,总会有的,况且,我可以感觉到她们二人无论多争吵,心里始终没有真正的仇恨,甚至有种共生的关系,好似就是她们之中一个人活着,另一个人就有活着的**。”

    “呵呵,你的意思就是,最知己的人,往往就是死敌。”秦麟听得春芬的话,笑了笑,不由间觉得春芬长大了。

    春芬也笑着说:“是啊,她们俩从小一起在昌州,相互间较劲,这样的关系可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的。”

    “行吧,我反正已是说不动她们俩个了,就看你们能不能劝和她们。”秦麟道。

    春芬和樱花欣就像是接受了任务命令,拱手:“放心,我们会让她们和好的。”

    …

    丽州荣府。

    荣乌冷着一张脸,听着陈河宇汇报着芗城的情况。

    陈河宇无奈道:“秦麟府院之中的护卫实力超出了我们的认知,斥候团所有兵士皆未能打探到半点

    消息,就已被尽数抓捕。”

    “你们陈氏培育的斥候团,竟是如此不堪!”荣乌眉宇紧缩:“打探不会消息是小事,可被秦麟给抓了,这简直就是我们丽州的耻辱!”

    “末将惭愧,还请州主大人责罚。”陈河宇低头。

    荣乌道:“罚你有何意义,眼下,我们和亲的计划只能成功,不允许失败,否则,这丽州地界真是要变天了。”

    荣乌虽是不愿承认,但心间却还是明白,他正在面临着最可怕的敌人。

    秦氏的斥候刺客可以轻易的潜入荣府,并在荣府之中杀害了丽州第一大将陈工,而荣氏派出的斥候却在秦府里半点消息打探不得。

    这样的惨败,让荣乌倍感屈辱挫败,所以他必须明白,秦氏和荣氏不能并存。

    “州主大人放心,此计划绝无问题,那秦麟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依末将之见,秦麟也和所有男人一样,好那一口子事情。”

    陈河宇回想秦麟在大牢里露出的表情,他便是越发的期待着自己的妹妹陈羽能在床榻上,刺死秦麟。

    “好,既然如此,那就依秦麟的意思,派出我荣氏亲族,再带上你妹妹陈羽一同前去芗城。”荣乌道。

    就在此时,堂厅之外,一名荣氏弟子迈步而来,拱手汇报道:“禀州主大人,荣羽小姐求见。”

    “来的正好,让她进来。”荣乌道。

    随即,见得一抹倩影缓缓而来。

    倩影娇柔,看起来就像是温文尔雅的书香女子,只是在女子的脸上,隐隐透着一股骇人的杀气。

    荣羽走进堂厅,目光紧紧盯着陈河宇。

    陈河宇回避了几分。

    即便两兄妹嘴面上没有任何的交流,可荣乌是看得明白,荣羽是恨着陈河宇,她恨自己的哥哥擅自制定了和亲结婚,将她变成了一枚棋子。

    “州主大人好。”荣羽来到荣乌身前,行了半蹲的礼节。

    荣乌摇摇头:“羽儿,你要改口,要称本州主为父亲。”

    “是,父亲。”荣羽应声。

    而后目光看向陈河宇,声音冰冷至极:“芗城那边,答应和亲了吗?”

    “还未答应,但也不会拒绝。”陈河宇道。

    荣羽听此,半带嘲笑:“呵呵,秦麟若不答应,你陈河宇的计划可就全泡汤了,所以你自然是要卯足了劲头促成此事。”

    陈河宇说:“为了丽州安定,末将将不惜一切代价,促成此事。”

    在自己的妹妹陈羽面前,陈河宇也要自称“末将”,只因他为臣,而陈羽,也就是荣羽已是主人家。

    荣羽点点头:“是啊,在陈将军心中,没有什么比丽州安定更为重要,陈将军着实是古今第一大忠臣,而我,也不能输给了陈将军,要做着古今留名的刺客,完成对秦麟的刺杀使命。”

    语态之中,阴阳怪气。

    荣乌此时笑了笑:“好了好了,你们俩兄妹的忠心都是天地可鉴,这样吧,荣羽马上就要出嫁了,你们兄妹俩定是还有话要讲,本州主就不打搅你们了。”

    荣乌要撤了,他闻得到火药味。

    然,荣羽突然提高声调道:“州主大人,请您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