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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杰叹一口气:“好,当年若不是春芬拼死相救,只怕我也没命活到现在。”

    “新仇旧仇,总有一天是要算总账的。”秦麟说。

    阮杰不再言语,魏兮在车架里,有些话不便让她听见。

    “阿福,到了。”戚狸故意变了嗓音说话,不想让魏兮听出来。

    马车停在了西锦州与骊山交界之处,此时魏兮是醒着的,只是还不能说话。

    秦麟道:“魏兮,我的这位朋友会送你去骊山,你先去找你姐姐。”

    魏兮听出了“阿福”是在告别。

    她想问阿福为什么不送她去骊山,反而要另外一个朋友送她去。可惜,她没办法说话。

    随着阮杰接过了马车的缰绳,魏兮就不能再听见阿福的声音。

    她感到沮丧,她都还没能看清楚阿福的模样。

    “师父,我们以后真的不能再去骊山了吗?”看着马车离去,戚狸有些不舍的说着。

    其实,她是不能在魏兮面前出现的,因为魏兮从来都不知道,戚狸是跟着阿福一块离开土宗。

    “只是暂时不能去,不是以后都不能去。”秦麟说着,转过身:“行了,我们回安靖城吧,出来也好几天了,不知道城里有没有翻了天。”

    “嗯。”戚狸点头,随后师徒二人起步。

    ……

    骊山之上,魏樱匆忙忙的来到草阁门前。

    魏兮一脸病态的走下马车,若没有阮杰搀扶,只怕她是难以走稳。

    “兮?”魏樱看着魏兮如此,心中一阵绞痛,立即上前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姐……”魏兮无力的开口。

    阮杰在旁冷冷一声:“还不是被你们魏氏自家兄弟给害的,若不是正好遇上了阿福,只怕魏兮现在已经没命了。”

    “阿福!”魏樱听得这名字,立即知道是秦麟。

    只不过,即便她再聪明,也不能把事情经过全部猜想出来。她只是知道一个名叫阮杰的人带着秦麟亲笔写的信,还有带着她妹妹魏兮来到骊山,其他的,她一概不知。

    所以此下她也不再多说其他,只叫侍从把魏兮搀扶下去休息。

    “你随我来。”

    在魏兮被侍从搀扶离开之后,魏樱对阮杰言道。

    阮杰冷冷一笑,不理会魏樱,只言:“我是来见我妹妹的,她在哪里?”

    “我带你去见她。”魏樱看得出阮杰的心气,也就顺了他的意。

    在去找阮玉儿的路上,魏樱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秦麟是怎么救了魏兮?”

    阮杰不爽魏氏的人,可秦麟也说过了魏樱是站在魏氏的对立面,所以他勉为其难,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魏樱听得是魏锐害了魏兮,不由皱上了眉头,显露出凶狠的模样。

    她一向平静,但此时心间恨到了极致。

    她道:“任何事情我都能忍,可欺负兮妹,我不能忍。”

    “不忍又如何?难不成你要动手杀了你哥哥?哈哈……”阮杰嘲笑道。

    魏樱看了他一眼:“你与魏氏有仇,但我奉劝你一句,不要把我视作魏氏,我是骊山之主。”

    “又如何?你姓魏。”阮杰继续嘲讽。

    魏樱不再多说,但心里却是已经勾勒着要一番计策。

    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她也一直在思考着如何化解秦麟与魏氏之间的仇恨。虽然她嘴面上说自己的是骊山之主,与魏氏无关。可终究,她的身上流淌着魏氏的血液。

    思来想去,她终于是想到了一个关键点。

    一直以来她都忽视了一个问题,那便是,她有足够实力与魏锐争一争魏氏“储君”的位子。

    “我是在骊山待久了,都忘了当年行走四方,拉拢各方势力的目的就是要争夺魏氏之主的地位,而今我手握西大陆最大的财富,各方势力仍然以我为马首是瞻,我为什么不争?为什么要让给魏锐那个蠢货!”

    魏樱心中质问着自己。

    现在,听得魏锐已经被戚狸割断了手筋脚筋,魏樱觉得自己的机会更大了。

    她要争下储君的地位,甚至,她要做魏氏的主。

    只有她成为魏氏之主,才能缓解秦麟与魏氏之间的矛盾。

    如此想着,魏樱和阮杰的脚步已是来到了草阁之内的一处花园。

    脚步刚刚踏进花园,耳畔即可听见一道欢喜的笑声。

    “哈哈,你们怎么这么笨,都跟你们说那里有泥了,你们还坐下去……哈哈……”

    声音来自阮玉儿。

    她在捉弄伺候她的两名侍女。

    在花园之中,清秀美俏的玉儿彷如翩翩飞舞的花中蝴蝶,散发着超凡脱俗的美丽。

    阮杰见得自己的失别多年的妹妹,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想过很多种与妹妹重逢的画面,可此一刻,他的内心像是被某种力量束缚,竟是不敢靠近玉儿,生怕打扰了她。

    “你要有心理准备,她已经不记得你了。”魏樱说。

    “我知道。”阮杰脸上没有表情。

    魏樱开口,招呼着阮玉儿。

    玉儿见得魏樱来了,显露出比之前更加欢喜的表情。

    “樱姐姐,樱姐姐……”她这样亲密的叫着,一蹦一跳的来到魏樱的面前。

    魏樱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头发,故作责怪道:“你又捉弄小春和小夏了?”

    “是她们太笨了,我说椅子上有泥,她们不信,还非要坐上前。”玉儿挽着魏樱的手,撒娇的说着。

    两名侍女走上前,向着魏樱行半蹲礼:“魏阁主好。”

    “小春小夏,你们俩这么笨可不行啊,玉儿都笑话你们了。”魏樱脸上是一抹欣慰的喜悦,她知道,两名侍女是配合着玉儿,侍女怎么会不知道椅子上有泥,无非是想要玉儿开心,才故意被玉儿捉弄。

    小春和小夏嘟了嘟嘴:“是我们太笨了,我们会学聪明的。”

    “哼,那你们有得学了,学聪明很难的。”玉儿骄傲的说。

    魏樱又抚了抚玉儿的头,而后示意玉儿看向阮杰:“玉儿,你认识他吗?”

    玉儿歪着脑袋,从上到下的打量了阮杰一番:“樱姐姐,我应该认识他吗?”

    “不认识也不奇怪,你也是第一次见到他。”魏樱立即顺着玉儿的话。

    她不能强迫玉儿回想任何事情,因为记忆被完全清除,真的无法再想起。

    阮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面上苦涩几分,心中更是有恨。

    “都怪秦麟!”他自言自语,不由散发出了恨的气息。

    玉儿是单纯的,所以她很容易感受到别人异样的情绪,见得阮杰眼眸中暗暗的凶狠,她有一丝害怕,脚步向着魏樱身后躲去。

    “樱姐姐,这个人好可怕。”她说。

    魏樱瞪了阮杰一眼:“收起你的戾气。”

    阮杰也意识到自己吓到了玉儿,赶忙道歉:“玉儿,哥哥错了,哥哥不可怕……”

    “哥哥?”玉儿感到奇怪。

    魏樱说:“他是看玉儿你长得可爱,想认你做妹妹。”

    “我不要,他好凶。”

    “他不凶。”魏樱说着,看向阮杰:“对吧,你不会再凶了吧。”

    “不会,绝对不会。”阮杰赶忙摇着手说。

    玉儿此时的性子还是属于孩童的状态,她接受了阮杰的道歉:“好吧,你不凶的话,我就认你做哥哥。”

    “好,好。”阮杰高兴,心中竟是满足到不再有任何的要求。

    魏樱说:“好了,你们兄妹俩就在这里一块玩吧,玉儿,你想玩些什么,想吃些什么,就尽管跟你哥哥说,你想要什么,他都会给你的。”

    “真的。”玉儿兴奋。

    魏樱笑了笑:“当然,他是哥哥。”

    “好。”玉儿伸出手,又挽住了阮杰的手臂:“那哥哥先陪我钓青蛙吧,花园那边的池塘里有好多青蛙。”

    “嗯,哥哥陪你。”阮杰点点头。

    魏樱说:“有什么需要你就跟小春和小夏讲,她们照顾玉儿已经有两年了。”

    说完,魏樱转身准备离开,她要正式开始谋划拿取魏氏“储君”。

    阮杰对着魏樱的背影,拱手道:“谢谢你,魏阁主。”

    “一家人,不用客气。”魏樱没有回头。

    ……

    回到安靖城,秦麟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大局已定,五年内的太平足够他好好放松一段时间,再加之此时的安靖城已是在春芬、林初语等人主持下,进入最佳状态,无论是城内的内务之事,还是城防的兵马之事,一切井然有序。

    “五年,这时间会不会太长了?”林初语虽是知道停战协议的好处,但对于五年的时间,她总觉得有些过于宽松。

    掌握兵马,她很清楚安靖城的实力,她更自信于只要开始杀伐,在半年一年的时间之内足以平定这个丽州。

    如此,兵马五年之内不得出丽州,总让她觉得有一种被禁锢的不爽。

    “别挑剔了,五年虽是长了一点,但对于我们这个新秦氏而言,也是件好事,我们可以循序渐进的发展,不用苛求速度。”

    秦麟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芗城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当然有。”林初语道:“就在昨天,贺蓝筹送来一个消息,说是在半个月后,芗城内要举行一次拍卖会。”

    “这算什么?”秦麟挑起眉头:“我问的可不是这些小事,我是问,芗城那个几个氏族有什么行动没有,他们有没有打算来安靖城找死。”

    “听我讲完!”林初语不爽被秦麟打断了话语。

    秦麟摆摆手,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林初语道:“还记得那一晚,我废了刘贺之后,让你给我弄一把新的剑吗?”

    “嗯。”

    “拍卖会上正好有一把上古炼材打造的剑,名为凌波剑,你去把它买回来给我。”林初语道。

    秦麟看着她,好一会儿没说话。

    林初语皱了皱眉:“没听明白吗?”

    “听明白了,只不过,这他娘的跟那几个氏族有什么关系?”

    “废话,那把上古凌波剑要是落到那几个氏族手里,不是助涨了他们的威风吗,我们买回来,狠狠的煞一煞他们。”林初语说得理直气壮。

    坐在一旁的春芬此时憋不住,笑起了声。

    秦麟冷着脸道:“你要我去买剑,我买就是了,你何必牵扯出这么一节,说得跟这事情真与那几个氏族有什么重大关系似的。”

    “哥哥,还真的有重大关系。”春芬一边笑,一边说。

    秦麟不以为然。

    林初语继续道:“好了,不逗你,昨日贺蓝筹过来说,那把剑是芗城之主,常氏一族的传家之宝,在某种程度上说,谁能有凌波剑,谁就是芗城之主。”

    “这算是什么情况?既然是常家的传家之宝,怎么会拿出来拍卖?”秦麟疑惑。

    春芬接过话:“因为芗城变天了,就在哥哥去西锦州的时候,芗城五大氏族突然联合,把常家给灭了,常家家主被杀,常三公子逃去了丽州请求丽州州主相助。”

    “他们的动作够快的。”秦麟惊奇。

    春芬继续道:“听贺蓝筹说,五大家族早有预谋,只是一直在背地里搞小动作,而这一次他们敢突然玩大的,是因为常家家主突发重病,卧床不起,他们就趁此机会倾动了全部力量。”

    “后来呢?常三公子去了丽州,丽州州主怎么说?”

    “那还能怎么说。”林初语显露一脸嫌弃:“武道的征伐,谁强谁是老大,常家既然败了,即便丽州州主为他们出头又能怎么样,所以最后州主也就是勉强给了常三公子一个面子,只说把常家的财富保住,让常三公子住在丽州城里。”

    “这样的安排也算合理。”秦麟点点头。

    “但这其中牵扯了凌波剑。”

    春芬补充说:“常家的财富,五大家族都可以归还给常家,唯独凌波剑不能归还,而且,五大家族都想要凌波剑,所以丽州之主就出了个主意,拍卖凌波剑,谁赢了剑就归谁,而拍卖所得的钱财,归还常家。。”

    “原来如此。”秦麟听明白,同时更加明白另一件事情。

    既然五大家族的人都想要凌波剑,那这把凌波剑的价格必然是高的吓死人。毕竟这把剑已经不单单是一把剑,而是一种象征。

    “林初语,那你这是要狠狠的宰我一顿!”秦麟斜眼说着。

    林初语淡淡道:“凌波剑若真能配得我用,那它便是无价之宝,花再多钱也是应该的,而若是它不得我用,那就算是花再大价钱买来,我也不用。”

    “这么说,就算我花大价钱把它买来,你也不一定要咯?”秦麟问。

    “没错!”林初语摆出高傲姿态。

    春芬已是细算过一笔账,她道:“哥哥,虽然凌波剑是上古炼材打造,但它本身的价值最多也不过是一千金左右,就算加上它的附加价值,我这也最多只能给你批两千金,如果拍卖的价格超过两千金,那我们就别拍了。”

    “两千金!”秦麟摇摇头:“既然要拍,那就必须拍到手,可不能被五大家族看了笑话。”

    秦麟很清楚上古炼材武器的价值。

    一般中古炼材的武器,便宜的几十金,百来金即可购得。而上古炼材数量稀少许多,一两千金也算是正常的价格。凌波剑名不见经传,虽是上古炼材,但其价值衡量在一千金左右已是算多了。

    不过,正如秦麟所说,既然新秦氏要参与到这一次拍卖,那自然是要一鸣惊人,一口气让五大家族折服。

    春芬就知道秦麟会这么说,叹一口气:“哥哥,我知道您要立威,但我们也必要跟钱过不去啊,如果花了大价钱买了不划算的东西,那岂不是被五大家族看了笑话。”

    “无妨无妨,我另有打算。”秦麟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