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施邺男神也不展示一下吗?!!”
“大佬,你随便露一手也行啊!就随便表演个猴子后空翻!”
“你有毒吧哈哈哈哈哈哈!”
施邺无奈地看向他调皮的同班同学,慢慢走下了台。
站在台下的星冶怒气冲冲地狠狠拍了拍施邺的肩膀:“你俩是不是约好的?亏我还诚心准备了一下,你俩竟然都不上!你们又背着我商量事情,是不是故意想让我出丑啊!!”
施邺意味深长地看了星冶一眼:“那你就好好表演表演,说不定学校还给你颁个奖什么的。”
星冶:“……哼!”
星河快步走上台,拿起话筒脾气超恶劣地道:“我就不介绍自己了,鉴于前面两个人说的,大家跟我也老熟人了,既然没事我就下去了。”
坐在第一排的星父的暴脾气一下就燃了:“臭小子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呢!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星冶放好话筒,没好气道:“那你上啊。”
星父差点没心肌梗塞。
这个死小子,回去一定要拿鞭子狠狠抽一顿!
都是惯出来的!!
难得他还悄悄叫人准备投影把这一刻录下来呢,谁知道这死小子竟然临时变卦了!!!
主持人笑着打圆场:“看来s班的各位都过于谦虚了啊,这么一点小小的才艺都不屑于展示吗?”
“不过我知道,大家最期待的是什么。”
“柯缘!柯缘!柯缘!”
“缘哥我可以呀!!!缘哥缘哥缘哥!”
主持人笑着道:“那我们就请出柯缘同学吧。”
刚气势冲冲下台的星冶忽地转过身,看向舞台。
他,真的会来吗?
但是忽然间,星冶的呼吸停止了。
时间似乎静止了。
舞台的红色幕布缓缓升起,灯光也一瞬间变暗了起来。
一个穿着白色女式军装的人缓缓走向前来,昏暗的灯光照不确切她的脸,但她用珍珠高高盘起的黑色长发,镶着金边的女式军装外套和长裙,和胸前闪闪发光的金色勋章,无不显示着她究竟是谁。
她逆着光踏步走来,每一步都掷地有声,每一步都让人绷紧心弦。
蓦地,白色的灯光聚焦在她的脸庞,雪姒那张令无数人熟悉而又清冷的面庞在所有人眼里亮起,美丽并且魅力无限,带着狼的孤勇,雪的柔情。
“特训营s班柯缘,见过各位。”
当她平静而又铿锵有力的女声在整个大礼堂响起的时候,全场是鸦雀无声的。
所有人似乎都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星冶觉得那一刹那,他的心口正中央被精准打上了一枪,没有子弹穿透的疼痛,只有身体随之而来的疲软和酥麻。
雪姒看着黑压压的人群,平静地转过身,看着舞台上方烫着金边的“庆功大会”四个字,缓缓抬起了拿着白枪的右手。
“砰!”庆字被精准地打了下来。
“第一枪,敬所有死去的生命。”
“砰!”紧接着是功字。
“第二枪,敬所有付出过拼命过的人。”
“砰!”再然后是大字。
“第三枪,敬这个无情而又冰冷的世界。”
“砰!”最后是会字。
“最后一枪,”雪姒放下了手枪,毫不在意身后的一片狼藉,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众人,轻启红唇,“我希望大家,都不要忘记那些为荣耀而死去的人。”
“我是柯家的独子,更是柯家的女儿。我是女人,是与生你们的母亲一样的女人。”
“我是已逝的郁莞公主的挚友,更是在座的大多数人的战友,”雪姒将胸前的勋章用力一扯,向黑压压的人群随心一丢,“我替已经逝去的那些人们,勇敢地站在这里,并请求你们。”
“莫忘。”
霎时,观众席上一片寂静,没有一个人说什么亦或是发出什么动静。
忽地,台下爆发出了排山倒海的掌声,一阵比一阵响亮,经久不息,震耳欲聋。
有人站了起来,吼着嗓子道:“好!!!”
“太好了!!!”
“我们本就不应该开庆功宴的,本来就应该去纪念那些逝去的人们的!”
郁夫人坐在台下,看着台上那个坚强孤毅的女孩儿,一时间被眼泪模糊了双眼。
是莞莞啊……
她的莞莞……
郁夫人忽地拉住身旁丈夫郁核的衣袖,慢慢地转过头与他对视。
“公爵大人,你看她站在那里,像不像我的莞莞也站在那里一样?”
“我好像看到莞莞了,她似乎很开心,很幸福。”
“只是……”郁夫人的眼泪流个不止,“她说她还能不能回家看看我呢……”
郁核有些沉默。
过了很久,他拿出自己的手帕,头一次如此温柔地擦着妻子的眼泪。
“她已经回家了。就在这里。”
雪姒走下台的时候,星冶忽然拉住了她的手,像焊铁一样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腕。
雪姒偏过头,红润的嘴唇张开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颜如花:“星少,别来无恙。”
星冶直勾勾地看着她,半句不言,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在脑海深处一样。
施邺看到这一幕,只是随意地笑了笑,仿佛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一样。
她不是阿缘。
他从一开始就发现了。
他的阿缘,施邺转过身,看着众星拱月的女王郁梳正温和地接受别人的问好,忽地像是感受到他的目光一样,向着施邺看去。
错隔了空间、生死,他们的视线再一次相遇。
郁梳笑了笑,温柔如常,然后移开了视线,继续和身边的人周旋。
施邺望着她,回想起了去王宫见她的时候。
他当时站在原地,看着郁梳久久不动,甚至都没有下跪。
明明那个时空里,他们如此相爱过。
隔着重重的时光里,他再一次将她拥入怀中,是这个时空里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阿缘,我看见了,看见你坚强的模样了,”他望着她,眼里早已雨雾弥漫,“你看,我这不是又和你相遇了吗,哪怕这一次,我们都已经不是彼此了。”
“你受苦了,当时是我不好,不应该瞒着你去战场,那样不明不白地死了,留下你和宝宝两个人。”
“我会永远爱你,下辈子,下下辈子,一直都会。”
“所以,”施邺吻去了郁梳脸上的泪珠,“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