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司夜轻轻一笑,头也没回的道:兄弟,还不准备出来?还准备看戏看到地老天荒吗?
洛希吃了一惊,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刚才如此惊心动魄的场面,这人都能沉得住气不发一语?
洛希朝着那阿波罗太阳神像看去,果然,看到一个少年从后面缓步走了出来,不是拍卖现场那神秘的少年又是谁?
他朝他们走来,拍掌惊叹:洛总好智计,冷总好身手,你们的配合真是天衣无缝,我今日一见,果然大开眼界!
他对冷司夜微微一笑:冷总,好久不见!
别来无恙,韩玉笙!冷司夜叫出了他的名字。
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洛希想到了这一句诗,微微一笑:如此唯美雅致的名字,想必是出字令堂的手笔。
洛总真是冰雪聪明!
韩公子过誉了,您才真的是深藏不漏。洛希回以一句。
我们走吧!冷司夜拉住了她的手。
三个人一起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此时,骄阳正红。
三个人肩并着肩坐在山顶上,看着山脚下的森林中被惊起的飞鸟,四处逃散的雇佣兵,这座亨利士家族苦心经营了几百年的‘幽都’,随着亨利士的死亡已经土崩瓦解了。
寒玉笙变魔术似的从宽大的口袋里拿出三罐啤酒来,递给他们一人一瓶:来,庆祝我们死里逃生!
三罐啤酒碰在了一起。
然后,看着山下一片废墟,韩玉笙突然开口:这幅场景,是不是像极了我们初次见面的时候?
你倒是回来的恰是时候。冷司夜说。
那是!
韩玉笙扔掉了手中的空酒瓶子,潇洒的起身拍拍屁股,二位,有缘再见,我先走一步!
冷司夜由他离去,未发一语。
始终没有说话的洛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问冷司夜:这是冷家的私生子?
冷司夜扬眉,有点不可思议,你连这一层都想到了?
她的无双智计,他早已领教过,但没想到,见面短短几句交谈,她就能知道韩玉笙和冷家的关系?
很难猜吗?她反问,他的名字由他母亲所取。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这是一首闺怨诗啊,很显然她母亲在思念一个抛弃他们母子的男人。而这日月诀又是归冷家所有,他费尽心机的得到月诀,却对你的日诀不闻不问,很显然,他不是冲着日月诀的秘密而来的,而是冲着冷家来的,所以,冷家那位父亲,想必就是抛弃他们母子的男人吧?
冷司夜摇头失笑:厉害啊!
是不是很庆幸,你不是我的敌人?
是啊!
他伸手,将她揽进了怀里。
何其有幸,能有她在身边。
她的存在,总是能吹散他心中那些不为人知的阴暗。
洛希!
嗯?
去见一见我母亲吧!
她微微一愣。
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到他妈妈的事情,这是终于决定揭开这一块伤疤,对她开诚布公了吗?
她点头:好!
直升飞机缓缓降落在那栋悬崖上的别墅上。
他们来到了一座中式的建筑前。
和前边恢弘的别墅相比,这座建筑很小,却精致异常。
青砖绿瓦,朴素典雅,古色古香。
冷司夜推开朱红的大门,一个没有写名字的牌位出现在他们面前——
两只蜡烛,一炉青香,肃穆而诡异。
冷司夜走过去,拿出一束香,慢慢的在蜡烛上点燃,慢慢的说着:妈,这是洛希,我喜欢的人,我带她来看你了。
洛希走过去,接过冷司夜点燃的香,双手捧着在灵位前拜了三拜,插在香炉中。
她回忆起之前自己看到过的尹若兮的照片,那绝美而雅致的容颜,别说男人了,就是她一个女人看了,都过目不忘。
临死之时,她应该只有三十来岁,却依旧是少女的模样。
你妈妈,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她说。
是!
她应该是一个温柔,很伟大的母亲。
是!
他的声音中,略带着哽咽。
洛希忽然说不出话来,轻轻的握住了他的手,冷的叫人心惊。
忽然,他站起身来,朝后堂走去。
洛希尾随其后。
推开一扇厚重的小门,进到一间阴暗潮湿的房间之中。
这房间里没有窗户,看不到阳光,小的就连两个人待在这里,都略显拥挤。
洛希想打开灯光,却发现这灯泡忽明忽暗的,被吊在屋顶下方。小小的床铺只是一块木板,被砖头砌磊着,大概只有一米三的样子。上面铺着一层被褥,已经潮湿的发了霉,又像是从来没有被晒干的样子。
洛希被这样的房间惊呆了,几乎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这是,你妈妈的房间?
对!冷司夜点头:是我妈妈的房间,不过,是我按照我妈妈的房间复制的,不过,我妈妈的房间不在这里。
他在那床铺上坐了下来,听着创办咯吱咯吱的想,他轻轻抚摸着那被褥:小时候,我们只有这一间房子,七岁之前,我和我妈妈就睡在这一张单人床上。被褥从来都是潮湿的,我妈妈怕我病了,就总是抱着我,久而久之,她落下了一身的毛病。
洛希慢慢的走过这个房间,看到同样被石头垒起来的桌上,放着一张打印出来的黑白琴键,她轻轻的抚摸,喃喃自语:你妈妈,一定是一个精通音律的音乐家。
她无法想象,一个天生的音乐家,最终却在生活的磨难之下,摧残的再也直不起腰来,她没有了尊严,没有了一个健康的身体,却依旧要为了自己的孩子,苟延残喘的活着。
她走到冷司夜面前,慢慢的将他的头揽进了怀里,我以为,我什么都不问,就是对你最好的,我没有想到,事情远远比我想象中更残酷几千几万倍。冷司夜,告诉我,你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要知道当年的真相。
只有揭开当年的伤疤,这伤口才有可能痊愈。
冷司夜没说话。
忽然,墙角的音响里传出一个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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