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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章 阴沟里翻船

    卫朝宗向刚到伎司坐值的温太甲告假,也没隐瞒他,说是要外出,去一趟宁王府。

    温太甲自是同意,还特地叮嘱他把伎司即将革新的事向王爷禀明。

    卫朝宗拍着胸脯说,见了宁王一定把他近来呕心沥血为王爷谋的种种如实禀告,反倒让温太甲有些不好意思。

    有了昨夜的教训,出了内教坊,卫朝宗尽量选择人多的大道走,好在内教坊离宁王府不远,半柱香的功夫就到了。

    萧长焱在听雨亭候着他,一见到他人,瘦削英俊的脸上露出欢容。“朝宗来了!”

    不比以前,卫朝宗觉得两人间好像生疏了许多,寒暄过后直接禀明此行的目的。

    “昨夜有人想要我死。”

    萧长焱脸色微变,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你没事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卫朝宗把事情经过简述一遍,最后道:“那人还嫁祸给王爷。”嫁祸一词表明了他的态度,他不相信是萧长焱所为。

    萧长焱神色再变,微愠道:“是谁干的?你可有线索?”

    卫朝宗暗察萧长焱的神色,又不能让他察觉,摇头道:“我也很纳闷。那人不仅提到了王爷,还提到了驸马张世宽。”

    萧长焱眼中寒芒一闪,“有可能是张世宽吗?”

    “不敢确定。”

    萧长焱声音转柔,“京城任何一地都是权力和利益角力的地方,内教坊也不例外,朝宗务必小心谨慎。这件事我会让夫轻候去查,也不太难,就那么几方势力。对了,你说昨晚救你的人叫什么来着?”

    卫朝宗并没指望从萧长焱嘴里马上得到黑衣蒙面人的身份来历,他来宁王府两个目的,一是看看萧长焱听闻此事的反应,二就是为了唐弃疾。“他叫唐弃疾,身手了得。”接着把内教坊卷宗上关于唐弃疾的记录如实道出。

    萧长焱微一沉吟道:“朝宗想怎么做?”

    “我想王爷把唐弃疾的背景做个调查,另外准备一份银子,在合适的时候替他赎身。”

    萧长焱不解道:“赎身?”

    卫朝宗接着把太常寺批复伎司革新的事向萧长焱和盘托出,“应该要不了多久,内教坊和伎司就会推出新的规条,到那时就能给唐弃疾赎身还籍了,这个人王爷日后一定会用得着。”

    萧长焱答应的很爽快,“此事好说,回头我让人安排。现在有温太甲照拂,你在伎司会方便许多,有些事要加快些进度。”

    “王爷放心,用不了多久该就会有收获了。”

    没有废话和闲叙,卫朝宗要回伎司,萧长焱也没有留。

    昨晚的刺客应该和宁王没有关系,卫朝宗也宁愿相信这是事实。不相信又能怎样?自己只会活得更苦、死得更快。

    回到伎司,在门口正好碰到宗法寺的大佬带着两个差人来了,看他们那架势绝不是来消遣推磨的。

    果然,小半柱香后,温太甲着人来叫卫朝宗过去。

    行过礼后,宗法寺卿、河间王萧南屏开门见山,一脸严肃道:“问你话老实回答,若有半句虚言,乱棍打死!太后寿诞期间,驸马张世宽可曾来过伎司行乐?”

    哈!这是谁在给张驸马上眼药水?难道我时来运转?心里得意嘴上却恭敬道:“回王爷,太后寿诞最后一天,驸马爷确实来过伎司,还去过乙字楼,至于有没有行乐小的就不清楚了。”

    萧南屏是当今圣上萧王孙亲叔,在朝中地位超然,宗法寺的职责就是监管那些个王子王孙皇亲国戚。

    温太甲老老实实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吭一声。

    卫朝宗也知道这种场合两人最好不要眉来眼去,否则真的也会让人觉得是假的。

    萧南屏不怒自威,沉声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的是伎司知客,那天正好当值。”

    “他几时进去又是几时出来的?”

    这话问的!我哪里知道他……哦,误会了!“戊正来的,没让小的领路通传,好像是亥时初刻离开。”

    他刚说完,萧南屏突然喝道:“你说谎!”如平地起惊雷,完全不给卫朝宗反应的机会。

    卫朝宗“噗通”一声跪下,以头伏地大声道:“王爷明鉴!小的句句属实,若有半句假话甘愿受罚。”

    “本王眼里揉不得沙子,你若说谎会教你后悔做人。”

    诈我?卫朝宗头不离地,“小的句句属实,王爷再传唤他人一问便知。”

    萧南屏凝视他片刻,似是在审视他说话的真假,接着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虚惊一场!差点吓尿!即便有萧长焱撑腰,卫朝宗打死也不敢惹恼河间王。

    萧南屏走后,温太甲又叫来卫朝宗,使个眼色示意他坐下,“河间王来势汹汹,温某也吓得不轻。也不只是是谁在背后捅了张世宽一刀?”

    卫朝宗苦笑道:“以前宁王爷就交代过,惹谁也别惹这位河间王,小的罚入内教坊怎么说也算和张世宽有关系,王爷那声‘你说谎’差点让我失去下半生的幸福,现在都还后怕。”

    温太甲叹道:“问完你后,又找来鱼羞雪和她两个丫鬟问话,张世宽这次怕是跑不脱了。放着千娇百媚的公主不怜惜,偏要……嘿,为了一时快活惹来宗法寺,这是何苦?”

    进错房上错床,是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你不也惦记着丁字楼那张床吗?张世宽倒霉而已,被人捅了屁股。究竟是谁呢?昨晚黑衣蒙面人要捏死我,今天张世宽就现世报,会不会……?“小的也十分纳闷,张家父子可不是一般人惹得起的!依大人看,张驸马会不会有事?”

    温太甲眼神扫过来,他把你送进内教坊,他有事不正合你意吗?“此事既然惊动宗法寺,惊动了河间王,怕是已经传到宫里去了。河间王素来谁的面子也不卖,现在事实俱在,恐由不得张世宽不认,按宁晷律和宗亲法,他多半会被逐出京城,能不能翻身鬼才知道?现在头疼的是他爹张太傅会不会受牵连?张太傅若是平安无事,见了你我怕是会杀人的。”

    明着挟私报复,张梦准没那么笨,也没那么低级。卫朝宗苦笑道:“都是小的连累大人,那晚不请你过去就没有这回事了。”

    “现在说这没有意义了,再说你也没做错。咱们还是当心些吧,希望张太傅他老人家冤有头债有主,不要为难我们。”

    卫朝宗点头,“张梦准真要为难大人,小的怎么要请王爷替大人主事,毕竟是我多事惹来这不必要的麻烦。”

    小子还挺仗义!温太甲脸色稍缓,问道:“你方才见了王爷可有好消息?”

    “王爷对大人伎司革新一事极为赞赏,说这叫破而后立,不破不立,打破成规,定会有一番新气象。”接着放低声音道:“王爷对大人很是满意,着我问问大人,几时可以破冰?”

    温太甲脸上总算有了笑容,“快了!还有些细则需要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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