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反击了一句方涥,跑的贼快,可身后传来的声音更快,还在院子坐着的九个女人说什么的都有,不过,嗓门最大的话语是叫方涥多辛苦点,争取明日起不来,让她们好有机会去喊他起床。
小院里的热闹,别的院子自然都发觉了,左右两边的院子二楼,站了不少女弟子在看热闹。
夜色黑透了,方涥跑到田间便不再用腿跑,摸着铜镜便到了山林里,水管要先弄,柴火什么时候都能砍。
山林里的工序复杂了点,不仅要弄水管,还要埋进泥土里,不能让人发觉,接到山下小河旁,到了那里就轻松了,水管全部沉入水底,沿着水渠一直通到宅院旁边,在一番折腾从宅院里的地下弄出水管,再对接埋入地下,便算是大功告成了。
方涥自以为做事时轻手轻脚的,但其实一直有人在默默的注视着他,而且是从昨晚就一直关注着方涥的一举一动,那个人正是九个女人之一,不爱说话的一个,茗葙!
山林深处,比手臂粗的树木有很多,随便找一棵,一工兵铲抡过便秒倒一棵,然后再以方涥自己都感觉眼花缭乱的胡乱劈砍一番,把柴火堆好,五花大绑之后便返回了院子。
方涥回来的时候,水流的并不快,可能是距离太长,水管是粗,可水流并不快,两口巨大的水缸想装满,还要再等会儿。看着水流那么弱,根本不可能通道屋顶的太阳能热水器里,无奈,只能把水管在地下室的那一段加上一个增压器,无非就是多废点电呗。
砍了柴接满了水,刚想上屋顶安装太阳能的方涥,被突兀的一句话差点吓的丢了魂,一直没感知周围,专心的在忙碌,哪会知道有个人在看着他,“师弟,今日一天都没吃东西,方才,我多弄了点面糊饼,你先吃点吧。”
夜色太黑,待说话的人走进,才看清楚是茗葙,见到不是外人,方涥稍微放松了自己紧绷的神经,“师姐,为何这么晚都不去睡?”说着,接过了已经顶到脸上的面糊饼。
面糊饼,顾名思义,就是一种用面糊摊开在锅灶里硬生生烤出来的饼,外面硬的如石头,里面稍微柔软一点,入口只能微微吃出点咸味。像这样的面糊饼,对于江湖人来说并不陌生,在混乱大陆这里,生产力低下,打打杀杀的事情随处可见,能有这么一块面糊饼,已经算是不错的伙食了。
此刻,听到方涥话语,茗葙的回答并没迟疑,“睡不着~事情没做完,伏水长老的责骂,压力挺大的,夜晚仅让你一个人去忙碌,于心不安,所以,在此等候你。”茗葙的话语很轻柔,也很好听,典型的古色古香的韵味。
当着面,方涥也没做作,别人盛情摆在眼前,也不能辜负了人家好意专门制作的面糊饼,可当他一大口咬下去,瞬间就后悔了,饼的口感是好,但没放盐,吃没咸味的饼,连个酱菜都没有,是方涥很不习惯的,好不容易咽下去之后,方涥便没打算继续吃,但嘴巴上不能说实话,“嘿嘿,师姐的手艺不错,回头我上山找点调料来,师姐在给我做几个。”
“你喜欢吃就好!”茗葙的话语刚说完,一阵叽里咕噜的声音从她肚子里发出。
“师姐,你...这饼不会是你的晚饭吧?”方涥尴尬的问道。
“师姐不饿!”
刚才那动静,在此刻的黑夜,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茗葙竟然还说自己不饿?方涥转身走向自己的屋子,再次出来时手上拿了两个汉堡,“师姐,你给我饼吃,师弟也不能亏了你,呶,这是我老家的特色美食,给你尝尝!”
见到两个形态怪异的东西摆在面前,茗葙有点惊讶,但开口却说道:“这...不用那么多!一个便好!”
依照方涥对古人的了解,一般的女人都能吃汉堡,一次能吃两个是很轻松的,若是参照秋月大胃的食量,一次能吃七八个,而一般的武者,食欲都被普通人大,面前的茗葙虽然很腼腆,但也是个武者,方涥没顺着茗葙的意思,反而劝道:“唉~师姐有所不知,这两个味道不同,你都品尝一遍,看看哪个好吃点,嘿嘿。”
“好!哎,师弟脾气性格,也与我弟弟很相像。”茗葙说着,头低了下去,像在哀思着故人。
“弟弟?嘿嘿,那不是挺好么,我现在也是你师弟,当然也算是你弟弟。那个...敢问师姐一事,不知方便回答否?”方涥心里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这么多女人,看面相都不是小女孩,年纪最小的也有二十多了,古代这个时空里,女子十四五岁便都会嫁人,为何这些女人会成为落崖之人,又怎么想的再加入其他门派,难道真是一心扑在武学之道上?
听到方涥有事情要问,茗葙抬起了头,“师弟有话直说便是,你我是同门,无需多想。”
“噢~是这样的,我刚从深山老林里出来,有许多事情很不理解,依诸位师姐的年纪,应该都过了婚嫁之时,为何不找个人嫁了,过过日子呢?”方涥问这些话语,似乎是混乱大陆特有的情况,可他是个外来人,根本不知道,若是直接开口问,难免会让人感到奇怪,混乱大陆的习俗理应众人皆知,所以方涥为了不让人生疑,便给自己编造了一段深居山林的经历。
“看来师弟真不懂我们这里。”茗葙说着,把方涥拉到一边,声音很小的说道:“师弟,我们这些人都有各自的苦楚,年少时在门派里,许多有权势的人想娶我们,不管不顾我们是否情投意合,如此之下,江湖上还有一条规矩,但是一般的女子都不会轻易尝试,虽说可以自保,但也是要付出孤寡一生的代价,而那条江湖规矩便是只要女子说出自己终生不婚嫁,那么任何人都无法逼迫其嫁人,同样,自己这一辈子也只能自己过,无法再有比翼双飞之时。”
“那...”方涥想反驳,可很快才意识到,假如被迫嫁给一个自己讨厌或者不想嫁的人,会比现在的孤独更加悲观,所以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师弟是不是想问,我们现在重新进了别的门派,是不是可以再婚嫁是吗?”茗葙很聪明,虽然是误解了方涥的想法,但她所说的问题,确实是方涥想再开口询问的话语。
方涥顺嘴就复述了一遍茗葙问话,“是啊,如今又是一个新的门派,难道,还不能吗?”
茗葙摇了摇头,“不能!这片大陆,有自己的规矩,一旦有人违背江湖的规矩,轻则自己惨死,重则祸及家人。”
祸及家人,这理当是江湖大忌,可在混乱大陆上,竟然能把这一条都融入到规矩当中,可见混乱大陆的真当是混乱,方涥惊讶的神情,不可置信语气透露了自己的质疑:“啊?这规矩,够狠的!”
“狠?但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种保护,不是吗?”茗葙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倘若有人在我们发誓终生不婚嫁之后,还有人逼迫我们,那么那些逼迫之人和我们要嫁的人家,都会被所有江湖人追杀惨死,这也是规矩的一部分,如此也算是一种平衡。”
闻言,方涥彻底服了,混乱大陆的规矩,似乎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笑呵呵的对着茗葙说道:“呵呵,看来有时间,我要多向师姐请教一下这里的规矩,万一,不小心触碰了这里的规矩,那就不好玩了!”
随着方涥说话的语气缓和了一些,茗葙似乎也没有在意此前思念弟弟的苦楚,“嘿嘿,你呀,别想太多,这里的规矩其实没几个,不过,我们发誓终生不能婚嫁,但不代表不能做那种事,所以...日后你若是拉谁起床,可要多加小心噢。”
这么一番话语,顿时惊呆了方涥,呆愣楞的看着茗葙,良久后才吐出几个字:“多谢师姐提醒!”方涥嘴巴上说着,心里却在考虑着,要不要去弄个大喇叭来,若真的每日叫二楼的女人起床,势必要离这些如狼似虎的女人远一点,他在岭安国还有一堆的老婆,绝对不能做逾越之事。
闲聊了两句,茗葙也知道方涥还要去补屋顶,白天根本没时间,便关心了两句,就上楼去了。
他们俩在楼下说话的声音很轻,楼上其余八个女人,都爬在二楼的楼道地板上偷听,一字不差听的非常清楚。
茗葙上楼之后,回到屋里,八个女人都跑去茗葙的房间,叽叽喳喳在说她好手段,把亲弟弟都搬出来了,还用面糊饼搭讪云云。
女人多了,这是非就少不了,方涥在屋顶自然也能听到她们的谈话,屋顶的质量真差,下雨绝对漏雨,见状,方涥便把整个屋顶都铺了一层彩钢,外面涂了层胶,撒了一些稻草上去伪装,太阳能热水器也没用什么架子,直接躺在了屋顶上,那个圆圆的水箱外,方涥把今日砍倒的大树树皮,贴在了外面。
到楼下试试了水,感觉一切良好才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