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你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百里菲好奇的问道。
“我?”南轲一愣,她笑了笑,“我没事……”
“没事?”百里菲扫了一眼,“你这样子可不像是没事,难不成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一听这话,南轲心中警铃大作。
她连忙笑道,“没有,怎么会呢?”
“哦!我知道了!”百里菲突然大声道,她冲着南轲挑眉笑了笑,“你肯定是因为今天运气不好,所以才一脸失落,对不对?”
南轲一愣,想要解释的话语还停留在嘴边,最终只能咽下。
她原本还想解释一番,结果百里菲倒是什么话都帮她说了。
南轲点着头,笑道,“是啊,今天手气不怎么好,所以难免有些失落。”
百里菲一听这话,心里更加高兴。
她就知道运气这种东西都是随机的,哪有人能一直拥有好运气。
原本百里菲还有些羡慕南轲,现在看来都是一样,也不需要羡慕什么。
“哎呀……”百里菲拍了拍南轲的肩,“这输赢乃是常事,我们不需要这么计较,这有输才有赢嘛,下次可能运气就会好一些了。”
南轲抬眸看了百里菲一眼,这才几天,百里菲说话的腔调便完全变成了一个赌徒,这不由让南轲多看了百里菲几眼。
百里菲这适应能力未免也太强了吧,完全融入到赌场这个氛围之中,并且说话还带着丝赌徒的气息。
南轲又看了百里菲一眼,忍不住问道,“父皇……会说我们吗?”
“说我们?说我们什么?”
南轲又问道,“父皇他知道我们成天往赌场跑吗?”
虽说每天见二哥固然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但若是赌场被人盯上的话可就不太好了。
南轲可不想因为这件事给南谌带来麻烦,这也是她不希望看到的。
百里菲眨了眨眼,一脸随意的摆手,“没关系,父皇才不会说我呢。父皇对我可好了,不管我做什么都可以,压根不会用这种条条框框来制约我。”
南轲似懂非懂的点着头,虽然不知道冀文帝为什么对百里菲这么纵容,但看样子百里菲在宫中确实倍受宠爱。
只不过这可是赌博啊,身为一国公主这样做会不会有点不太好?南轲还是有些担心,她不想把周围的目光聚集在赌场,况且这一阵子她也不需要这么频繁的出宫。
她和二哥已经说了很多,所以很多事情也不需要再谈。
现在最重要的是先调查清楚那个宫女,之后再将结果告诉二哥,所以这段时间并不需要这么频繁的见面,这样也可以不引人注目。
“百里菲,我们过一阵子再出宫吧,好吗?”
“为什么?”百里菲不解的问道。
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消遣的法子,这才几天,她还没玩够呢。
百里菲可不愿就这么放弃这个消遣的法子,毕竟每天待在宫里也没有意思。
“这……”南轲顿了顿,“每天去赌场也没什么意思,每次都是一样的东西,玩了几次就有些厌了,难道你不觉得吗?”
“我不觉得。”百里菲一脸真诚的说道。
她并不觉得厌倦,相反还觉得很有意思。
南轲嘴角抽了抽,这人怎么这么难说话,难道就不能听出她的话外之音吗?
南轲重整旗鼓,又道,“可是我不是很想去赌场了,这几天玩的太多,也有些厌了,估计得再过一段时间……”
“什么?你不想来了吗?”
“嗯……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换个地方玩,若是一直去赌场的话,还是算了吧。”
“是吗,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去那儿呢。”百里菲顿了顿,又道,“你真的确定不想再来?”
南轲解释道,“不是不想再来,只是不想这么频繁,一直赌也没什么意思。”
“这有什么区别,反正你的意思是明天不来,对吗?”
“嗯……也可以这么说。”
百里菲一拍掌,笑道,“那好,那我一个人来。”
南轲愣了愣,她原以为百里菲会稍微改变一下主意,或者找一个折中的办法,但是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南轲确认道,“你明天一个人来吗?”
“是啊,难不成你以为我一定会拉着你一起吗?”百里菲扬眉一笑,“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强人所难,既然你不想去的话,我自然不会逼你。”
南轲眼角抽了抽。
百里菲居然好意思说出这句话?明明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她在强人所难。
每天定时定点的在殿外命人通传,若是不见便让人砸殿,一直自顾自的安排行程,说风就是雨,压根不管别人的想法和意见,这难道还不是强人所难吗?
南轲算是见识了百里菲说胡话的本领,根本就是张口就来,没有丝毫道理可言。
虽说南轲的初衷是不希望百里菲一直去赌场,但转念一想如果百里菲不再粘着她的话,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对于她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至少不用天天和百里菲黏在一起了。
只不过这样的话,百里菲还是会天天往赌场跑……
南轲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放弃。
百里菲这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听进别人的话语,无论她再怎么去劝说,决定好了的事情都不会有丝毫改变。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南轲也没有再想这件事。
次日,百里菲果然按照之前所说,没有来找南轲。
南轲对此有些惊讶,虽说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准备,但是等到真的发生时,还是有些震惊。
南轲仿佛向灵儿确认,“百里菲真的独自一人出宫了?真的没有来玉茗殿找我吗?”
“是的公主,七公主早早的就已经出了宫,只不过她不是独自一人,她随身带了宫女服侍。”
南轲点了点头,她之前还以为百里菲是在开玩笑,但是没想到居然真的没有叫她。
只不过此刻她也不是很想出宫,她手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南轲抬头问道,“灵儿,你知道这东宫内曾经伺候我三姐得宫女都被安排在哪里了吗?”
“这个……奴婢并不知道。只不过公主若是想知道的话,奴婢现在可以去打探。”
“不用,你先去把月娥叫过来,就说我有事找她。”
灵儿眼底闪过一丝暗淡,躬身退下。
不一会儿,月娥便来到了殿中。
“参见太子妃。”
“起来吧,月娥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月娥向前走了几步,走到南轲面前。
南轲抬头问道,“你知道曾经伺候过三姐的宫女如今都被分配在哪儿吗?”
月娥垂眸想了想,“其他的我不太能确定,但玉茗殿内好像有一个。”
“真的!?”南轲大喜过望,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在玉茗殿中居然就有一个曾经伺候过三姐的人,若是找到这人的话,多少就能问出一些失踪宫女的下落了。
南轲问道,“月娥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知道。”
“那快把那人带过来。”
南轲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个人,正好可以问一问三姐曾经的事情,若是以此为线索找到失踪宫女的话,那就可以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二哥了。
南轲等了片刻,月娥便将那人带到殿中。
南轲打量了片刻,“你就是曾经伺候过先太子妃的人?”
“是……”
纤弱的身形,声音中依稀带着一丝颤意。
南轲眼里有些不解,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就已经怕成这样……
难道她真有这么可怕?
自从南轲和百里菲一起在宫中出现之后,宫内的宫女对于南轲的畏惧便又上了一层楼。
南轲自认也没做什么能引起别人畏惧的事,虽说她在外的表现一直挺凶,但是也没有主动动手打过下人,也没有处罚过她们。
她相信这一点宫女们应该看在眼里才对,怎么还对她这么畏惧?
南轲不知道的是,只要是和百里菲玩的不错的人,宫女们都会在心里自动将其化作一类人,不管南轲有没有做过那种举动,她们对她的惧意都不会变。
南轲问道,“那你还记得当初伺候我三姐的人是谁吗?”
“这个……”
“不记得了?”
“不……奴婢记得,是秋翎姐。”
“秋翎?那是谁?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
跪在下首的宫女摇了摇头,声音细弱。
“奴婢不知……”
“她在哪个宫伺候,你不知道吗?那你身边有没有和她比较要好的宫女,有没有可能知道她下落的人呢?”
“这个……”宫女犹豫了一瞬,“秋翎姐早在一年多前就已经失踪了,如今恐怕无人知道她身在何方……”
“失踪?”
秋翎失踪对于南轲而言早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之前二哥也和她说过此人生死未卜,只不过她并不打算表现的过于明显。
南轲面露惋惜,语气中也夹杂着一丝落寞。
“原来是这样,我还想找到她,跟她打探打探三姐在冀朝的事情呢,看来……我和三姐之间,还是没有这样的缘分。”
宫女见南轲的表情实在落寞,心里也不由起了一丝恻隐之心。
她壮着胆子说道,“那个……如果太子妃实在想要了解先太子妃的事情,不妨可以找挽之姐问问。”
“挽之?”
“对,挽之姐也是伺候在跟前的一等宫女,虽说可能没有秋翎姐那么了解,但是多少应该也知道一些关于先太子妃的事。”
南轲心里一喜,她问道,“那你说的这个挽之姐,现在在哪儿呢?”
“挽之姐……挽之姐她现在在浣衣局……”
“浣衣局?她不是一等宫女吗,怎么到浣衣局去了?”
“当年发生了很多事,具体细节奴婢并不知道。当年奴婢只是先太子妃宫中的一个洒水宫女,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等回过神来一切都变了……”
南轲垂着眼,目光沉了沉,看来即使再去问眼前这个宫女,估计也问不出什么。
既然这样的话,只能先找到那个名叫挽之的人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南轲挥了挥手,命人退下。
南轲给月娥使了个眼色,让她好好盯着这宫女,不要让她在外面乱说话。
南轲在殿中来回走着,看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找到那个叫做挽之的人。
浣衣局……
只不过这人到底是怎么进浣衣局的呢?
南轲对此有些想不通,但至少这也算是有一条线索。
南轲原本想亲自去浣衣局,但最终还是决定让月娥去把人带来。
南轲在殿中焦急得等待着,心都要提到嗓子眼。
终于月娥将人带了过来。
南轲偷偷的扯了扯月娥的袖子,轻声问道,“怎么用了这么久?”
月娥看了挽之一眼,随即轻声解释道,“太子妃娘娘,这点我们之后再说。”
南轲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
总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当着人的面讨论这个问题吧。
南轲垂眼看着底下这个衣着素净的女子,发间没有丝毫饰物,只是静静的垂着头,看上去分外温婉。
“你就是挽之?”南轲开口问道。
“是。”
“听说你曾经伺候过先太子妃?”
“是。”
“那想必你一定认识秋翎了?”
“是。”
南轲眉头微蹙,怎么这人只知道回答是呢?
“嗯……那你知道秋翎现在在哪儿吗?”
“奴婢不知。”
话题到这儿便截然而止,南轲愣了愣,坚持往下问。
“你和秋翎都是伺候在跟前的宫女,应该也算是老相识,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呢?就算你们现在没什么来往,应该也知道她如今在哪个宫里伺候吧。”
“奴婢不知。”
“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不会是在耍我吧?”
“奴婢不敢。”
南轲感觉自己此时此刻面对的就是一个榆木疙瘩,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她是诚心来气自己的吗?
南轲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个挽之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一定有所隐瞒。
“既然你说你不知道,那我问你,先太子妃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
“奴婢当时在衡芜殿。”
“衡芜殿,那秋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