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小童急匆匆的跑回来,见绯娘和寿老板在门外,询问中,才知绯娘担心络娘的身体,又不好直接问她,所以与寿老板同来探望,毕竟那四颗极寒草是寿老板带回。
连着下了几天的雨,今天终于转晴,暖阳铺地,一派柔和,络娘刚合上屋门,回身看到三人,微微愣了一下。
秦吉的事情绯娘也有听闻,那日之后秦吉便再也没有来过,绯娘看到脸色苍白的络娘,话卡在喉咙,欲言又止。
青衣小童识趣的去做饭,络娘招呼两人来到后院,不等绯娘开口,道:“什么都不用说了,那四颗我已经用了,最多三天我就能帮他淬炼好那颗妖丹,他妖力精纯,实力将会大增,不管未来他要走什么样的路,至少不会再被人欺负。”
“他现身后灭了两个笼兽堂分堂,又在两名饲师与血鸷鸟的包围中脱身,谁能欺负的了他?”绯娘压着火冷冷说道:“团寿说秋河镇上到处都是他们的通缉令,团寿也已经被重荣掠澈盯上,咱们隐居在这里不易,你也要为大局考虑啊,姐!”
“最多三天!”络娘又重复了一遍,红着眼睛望向绯娘。
绯娘心口咯噔一声,轻咬嘴唇,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怜的络娘,她认识的络娘,即便与宿见分别,也是强咬牙根决绝无情,可是现在的络娘,憔悴到令她心疼,三天时间厌凉康复,可是她又剩下几天?绯娘连问都不敢问。
“秦吉说他很后悔当日把厌凉带回来让你医治,我又何尝不后悔,早知如此,我……”绯娘想起她抱着襁褓里的弱小婴儿,连哭声都比别的孩子弱很多,那天风雪交加,如果那个时候她能狠心杀了他,也许一切都会不同。
络娘轻轻摸了摸绯娘的头发,又握着她的手,交到了团寿手中,团寿浑身一颤,不可思议的看着络娘,络娘笑道:“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把她交给你,我也放心。”
“络娘……”团寿喃喃。
“不用担心我,姐。”绯娘低头,哽咽难言,“我会过得很好,至少比你强。”
“你一向比我强。”络娘笑道。
忽然,厨房传来一声大叫,后院三人都是一慌,绯娘身形一闪冲入厨房,谁知青衣小童不知怎么被火燎到了衣服,吓得吱哇乱叫,绯娘灭了火,鼻子一皱,锅里黑乎乎的不知道烧的什么,一股子焦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你在干什么?”络娘微微恼怒。
青衣小童委屈的憋着嘴,眼睛里包着泪,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师父,对不起……”
“从你回来我就觉得奇怪,你路上遇见什么人了?走神走成这样。”络娘一眼洞穿,青衣小童俏脸微红,低头嗫嚅,“……嗯……一个外地来的……我、我就是好奇……”
“外地来的?”络娘看向团寿。
团寿慌忙摆手,“不关我的事,我来只带了付伯,因为重荣掠澈追的太紧,没办法带太多人,这不,货物我都暂时存在渔夫村了。”
“十字集隐秘难寻,迷路也迷不到这里,你说的外人知不知道名字?”绯娘追问。
青衣小童点头,“他说他叫侍令。”
“没听过,肯定不是我的人。”团寿摇头。
绯娘轻轻叹了口气,道:“你带我们去看看如何?还记得在哪里见过他吗?”
十字集,终究是躲不过这一劫啊!绯娘暗暗叹息,安抚络娘后,与团寿、青衣小童前往十字集的正街。
另一边,侍令回来后没有看到醒烈,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雪兆年倒是在屋里洗了个澡,侍令将衣服送进去,见地上沾着血,雪兆年在屏风后换好衣服,低低咳了声,手心见红,正好被侍令看到。
“饲师大人,你怎么吐血了?”
雪兆年不以为然,“大惊小怪,伤没好呗,阴福鸟下手可真狠啊!他是真的想杀我。”
“因为醒烈的事吗?”
侍令明知故问,雪兆年给他一个白眼,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傻白甜还是装的,兄弟两差距怎么这么大?
“饲师大人,醒烈不知去了哪里?为什么要跟她来这里,您不是有其他目的吗?”
看侍令神色,当初传消息给他说隐秋鹤未亡的人果然不是他,关于隐秋鹤的事情,多半来自传说,听闻她曾经也是度朔山的饲师,后不知什么缘故被猫眼峡诛杀,时间久远,身份成谜,他本想借助阴觅一边调查束骶卑鸮一边旁敲侧击的问出隐秋鹤的事。
结果谁能想到阴觅正是束骶卑鸮,反而将他的注意力全引到自己身上,隐秋鹤的事一再搁置,细想下来,可能除了一些老家伙,没人知道她的底细。
“饲师大人!”侍令又喊了一声,雪兆年回神,“她有没有去哪里?”
“我都没看到她出去。”侍令摇头。
当年卑鸮被厌凉带人灭族,而最支持厌凉的便是螓眉一族,重荣善伐继位后,螓眉一族悄然隐退,从此下落不明,难道这里是螓眉一族的隐居地?
雪兆年暗想,忽听外面传来说话声。
客栈内,青衣小童跟在绯娘和团寿身后,她也只是记了个大概,不过一询问小二,小二当即知道他们问的是谁,随**代了个清楚。
说话间,小二正要带人上楼,醒烈从外面回来。
“就是她,还有两个男子。”小二指着醒烈,对绯娘和团寿道。
醒烈疑惑,绯娘上下打量醒烈,醒烈一身劲装,腰系长剑,戴着面纱,不像秋河镇守卫,更不像笼兽堂的人,眉宇间微含愠色,浅绿色的瞳孔宛如一把出鞘宝剑,望而生寒。
如此锐利之人,不似善类,绯娘做出判断,团寿笑呵呵走上前,拱了拱手道:“十字集不常出现外人,姑娘远道寻来,不知所为何事啊?”
“此处是螓眉隐居的地方?”醒烈开门见山,打量绯娘,道:“我方才四处看了看,这里大都是螓眉族人,我来找螓眉族首——”
这句话出,惹得绯娘大怒,还没等绯娘发作,醒烈接着道:“我叫醒烈,卑鸮族人。”
“卑、卑鸮?”绯娘犹如当头被人泼下一盆凉水。
“我不是来寻仇,只想了解当年事情真相。”醒烈接着道:“有人对我说,重荣厌凉不是不分青红皂白赶尽杀绝之人,而当年卑鸮族中也并非所有人与笼兽堂有勾结,我那时年幼,但见过凶手,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