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屋内亮着灯,长嬛敲了敲门,没有人响应,她心下好奇,轻轻一推,屋门吱嘎一声张开。
宽敞又干净的房间内,亮着一盏灯,长嬛心下一慌,里里外外搜了一圈,哪里有百岁的影子?他不见了?
百岁去了哪里?长嬛脸色刹变,正要出去找人,谁想推开门百岁吊着胳膊迎面而来,看到长嬛出现在他的屋中,他也愣了一下。
“长嬛?”
“你怎么回事?”
长嬛大怒,注意到他胳膊上的伤,瞳孔骤然一缩。
百岁胳膊上的伤口很深,皮开肉绽几乎可以看到骨头,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兵器所伤,只是轻轻划了一下,就能造成这么严重的伤势。
血几乎染红了他半边衣衫,长嬛替他清洗伤口时,百岁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歉也道了,错也认了,而且也老实交代了事情经过,你没必要还板着张脸吧,难道你也认为我对她有所企图才半夜去赴约?”
“你与她跟我有什么关系?”长嬛憋着口气,又替他上药,百岁硬是咬牙一声不吭,但身上已出了一层冷汗,“我不管他们是谁?有多少人,我一定要把你送到谷里。”
“我也是这么想的。”百岁讨好的附议,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对方是谁,你看到了吗?”长嬛语气微缓。
“没,出手很快,一击不中立刻抽身,是个厉害的角色。”百岁回忆道。
长嬛看着他的伤口,恍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好像认识这个伤口,是……撕咬……”
“撕咬?”百岁重复了一遍。
……
馨字宅院屋顶,雪兆年脱下黑袍,重新坐回老地方,戏骄见他回来,心中忐忑,“得手了吗?”
雪兆年白了他一眼,“如你所愿。”
戏骄松了口气,“我方才见与犬戎女子同行的那人回来了,还受了伤。”
“我跟他交手了。”雪兆年心不在焉的回道:“他确实厉害,伤成那样都能挡下撕咬攻势,全盛时期估计顶两个我。”
“他有那么厉害?”戏骄不可思议。
雪兆年摇头,“保守估计吧,毕竟他现在伤势太重,这种程度的伤,随时能要了他的命,也不知道他怎么撑到现在。”
……
次日天一亮,长嬛便催促着君大爷启程出发,君大爷睡得迷迷糊糊,看到百岁胳膊上缠着的绷带,一脸吃惊,“你受伤了?”
“哦……不小心弄得。”百岁尴尬的笑了笑。
刚出了庄院,便有侍女接应,像是知道他们要走,特地带他们离开,甚至连马车都已经备好,在长嬛再三询问下,侍女交代,这是雪大人的意思。
“神医真是大好人啊!”君大爷感慨。
百岁接道:“不然你留下跟着他好了?”
“啧……”君大爷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百岁,“你这是赤果果的嫉妒。”
“我嫉妒他什么?嫉妒他长了一张沾花惹草的脸?”百岁随口回了句。
“就是嫉妒。”君大爷一口咬定。
两人为了个雪兆年生生吵了一路,坐在屋檐上的戏骄看着一脸平静的雪兆年抱着肚子忍笑,“这张沾花惹草的脸形容的很贴切,就是你不肯沾,不然……啧啧……”
“怎么?你也嫉妒?”雪兆年朝他翻了个白眼。
戏骄摆手,“我不敢,哈哈哈哈……”
长嬛走在前面听着后面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斗嘴,轻轻叹了口气,侍女带着他们从露舍小筑穿过,途中几个瘦骨伶仃的苦力正搬着一坛比人还高的大酒坛,几人心中思量,这些人恐怕就是外面人口中的酒奴了。
侍女看到三人驻足看着院中搬酒的酒奴,乖巧解释道:“三位贵客不要看了,这些人都是自愿来酒庄做事,酒庄不会亏待他们。”
“他们都有酒瘾?”长嬛明知故问。
侍女点了点头,笑道:“看来雪大人也没有告诉三位贵客,这个酒瘾就算没有解药也不碍事,过上十天半月,只要忍住滴酒不沾自然会解,慕名前来的人有不少在发现酒会上瘾后都自行离开,也没听说过谁因酒瘾而亡啊!”
这里毕将是别人的地盘,三人不好多言,继续跟随侍女离开酒庄。
正当几人穿过一条长廊,长廊尽头迎面走来一群人,为首的侍女小心翼翼的在前领路,身后跟着一名身着绛色衣衫的青年,刀眉锐目很不好惹,绛衣青年旁侧一个熟悉面孔映入三人眼帘,而那人在看到三人时明显也惊了一下。
岩灯饮鸩?
三人脑中同时跳出这个名字,君大爷有心理阴影一下子躲到了百岁后面,冰释前嫌的拽着对方袖子,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岩灯饮鸩愣愣的看着三人光明正大的从身边经过,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阿鸩?”绛衣青年察觉岩灯饮鸩的失态,停下步子。
岩灯饮鸩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
绛衣青年顺着岩灯饮鸩失神的方向看了眼,三人已经走远,他点了点头,道:“待会儿见到她,你还是稍微收敛一下,毕竟她是你未来的嫂子。”
“哦……”岩灯饮鸩乖乖应了声,心理恨得咬牙切齿。
“这门亲事还有别的意义,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别那么不懂事。”绛衣青年继续教导,岩灯饮鸩只能耐着性子听着,半点都不敢还嘴,“我知道了哥哥,待会儿就跟嫂子道歉。”
“你能这样我就放心了。”绛衣青年像是松了口气,“就算我成了亲,你还是我最重要的妹妹,她是不能比的,以后别耍小孩子脾气,等回到了谷里,爹那边我去跟他说,只要你不乱来,他不会再把你赶走。”
“我都听哥哥的。”岩灯饮鸩脸上露出难得欣喜,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露舍小筑内,早已等候多时的百非端颜几人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互相看了一眼,跟着独公向外走了出去。
百非末色胆怯的望着端颜,端颜安慰的拍了拍她,“放心,他们不敢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