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会上,烟瑰穿梭在人群中,解狱在身后想跟又不敢跟的太紧,烟瑰像是故意甩掉他,专挑人多的地方走,解狱跟的吃力,终于,烟瑰停下脚步,面前聚集了大群人,吵吵闹闹往一家酒楼内挤。
烟瑰在外面眺望,回头看到高她一个头的解狱,问:“怎么这么多人?”
“我看前面有个牌子,写着今日酒水半价……”解狱眺望。
烟瑰闻言顿时泄气,看了眼无辜的解狱,叹道:“算了,有你跟着一点也不好玩,我回去了。”
“属下送公主回府。”解狱忙道。
“我去长姐那里!”烟瑰回头哼了一声。
青獠歌醉在接到眼线回报已经离开都城去迎接魇寒戈,说是迎接,实际上为了什么所有人心知肚明,只不过魇寒戈对青獠芷水一直旧情不死,燎刀恐怕也很难到青獠歌醉手中。
书房画卷后的暗门忽然出现又倏然消失。
百岁和长嬛刚进入,迎面一股阴邪冷风,没由来的让两人打了个激灵,眼前一道幽长甬道,璧上隐隐闪着绿光,腥臭湿润,让百岁一下子想到污泥却行的体内。
“咳……”百岁忍不住一声低咳,长嬛停下脚步,紧张的问:“你怎么样了?”
“没事,你能闻到朔希的味道吗?”百岁问。
两人跟朔希进来,但一进来就已经不见朔希身影,长嬛点了点头,道:“味道很淡,但是我能找到她,倒是这里……”
长嬛环视四周,自语道:“就好像一个活着的阵,为了困住什么东西。”她说着细细摩挲幽绿墙壁,手上沾满粘液,百岁皱眉,胸口压迫感更甚,他强忍着身体不适,想让长嬛停止思考,但长嬛已陷入沉思,边走边回忆,“我好像以前也去过这样的地方……”
“咳咳……”百岁抓住长嬛,长嬛慌忙回神,扶着百岁,百岁道:“先去找朔希。”
“好。”长嬛忙不迭答应。
活着的阵,受困的妖。
百岁怎么会不记得,当年为了给灾冽沧英续命,她到处屠杀大妖,连修出灵识的妖兽都不放过,对手几乎都有五百年以上的妖力,而她那时连一百岁都不到,无疑是以卵击石,但她拥有整个犬戎国最锋利的爪子和牙齿,被灾冽沧英寄予厚望。
长嬛顺着朔希气味越走越深,忽然回头,吓了一条,“百岁,你看。”
他们身后本有一条通往外面的甬道,现在却变成幽绿墙壁,长嬛向后伸手,触碰到墙壁上粘稠液体,百岁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没事,我们先去找人。”
“嗯。”长嬛重重点头,不再向后看。
似乎从以前开始,只要有百岁在身边,无论身处何种境地,心中都是安稳。
“百岁,我不想失去记忆。”长嬛忽然道:“我知道,也许失去记忆对你我都好,但是我不想失去记忆,我想……”
长嬛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你会好起来。”百岁的声音很轻,轻的几乎听不见,也许是受伤的原因,但一字一句,清晰入耳,“我会让你完全恢复,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
“百岁……”
一瞬间,百岁看出了她的动摇。
“你有事瞒着我?”
面前甬道忽然变得宽敞,脚下阶梯延伸到更深处,随之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刺眼的红光在上空铺洒开来,红光之下,一张偌大的蛛网映入眼帘,蛛网上隐约一个人影,朔希就在人影正下方,焦急的不知所措。
“苑苑、苑苑你醒醒,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朔希边哭边喊,抽噎着想抓她的脚踝,但她的脚踝被几根尖锐的蛛丝横穿了过去,鲜血淋淋,在她的身下汇成一片幽绿深潭,连她身上的血也成了幽幽绿色,红光之下,透着诡异。
“这是……”长嬛大惊失色,反倒百岁显得冷静异常,从刚才进入开始他便觉得古怪,如果用这个阵法束缚着强悍大妖,也不至于甬道平静如此,但若对方妖力低微,为何还要用这个阵法?
蛛网为阵,网中缚着的少女整个人几乎都被尖锐蛛丝贯穿,连心脏都被暴露了出来,脸颊更被穿的面目全非,不成人样。
她浑身是血,血已经呈绿色,微微抽搐的身体证明她还活着,百岁不知对方是谁,到底有多大的仇恨,让她落得如此下场。朔希哭着喊她,束手无策的回头看着百岁,“救、救她……呜呜呜……求你们……”
“她是谁?”百岁疑问。
“她……”朔希抬头看向不成人样的少女,少女似乎听到声音,尝试着抬头,随着她的动作,蛛丝也跟着颤抖,重新撕扯开她身上的伤口,浑身被贯穿的痛苦随着她一个轻轻的举动带来成倍疼痛,喉咙发出一声凄惨低鸣。
“呃……”
“苑苑!”朔希急切喊道:“是我啊,朔希,是朔希回来了。”
“苑苑?”百岁回想起那几个翠衣侍女的谈话,再看朔希,朔希指着少女,道:“她、她是黛妾,黛妾苑苑,你们救她、求你们救她……”
朔希急着去拉百岁,长嬛抬手挡住了她,朔希看着蛛网上的女子,哭的泣不成声,“都怪我……呜呜……是我连累了你,如果不是你救我,长公主也不会发现你……呜呜呜……都怪我……”
“黛妾……”百岁自语,胸口压迫感再度袭来,他有些疲惫的坐在地上,按着长嬛微颤的手,道:“这是我第二次见到这个阵法,这是逆血阵与碎筋锁,经常用作镇压穷凶极恶的大妖,这个阵法加上碎筋锁,带有惩罚的性质,被这两样东西加身的人,不会死,只会生不如死,直到施术者主动解除或者身亡。”
朔希惊呆了,“不会,一定有办法,不可能!”
“朔……希……”
蛛网中的少女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艰涩,每一个字都用尽浑身力气,“是……你……”
“是我、是我苑苑,我回来救你了,我救你……”
朔希激动的喊道,拔出发上木剑,眨眼化作一柄长剑,一剑砍下。
百岁没能阻拦,就听一声闷响,蛛网上的少女绝望的发出惨叫,蛛网震动,根根蛛丝在她体内胡乱搅动,她痛苦挣扎,但每一次挣扎都带来更大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