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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暮仕雄到

    话音刚落,主堂外忽然亮起了一串火把。那突如其来的光亮瞬间将令侯府外映得通明。

    影子杀手瞬间隐没在空气中,蚩鸾也变成了鹦鹉。

    偌大的主堂上此时只有令候孤一人。他眯着眼睛看向府门外。

    很快,匆匆进来一个身穿铠甲且满脸裸腮的人。此人气宇轩昂,但眉眼之中稍显颓废。

    撩起铠甲抬腿迈入到主堂内的刹那,令候孤的身子震了一震:暮兄?!

    这声暮兄说出口的刹那,暮仕雄停住了脚。

    一别数年,候爷还是老样子。

    令候孤红了眼眶。他淡淡笑了笑:老样子吗?你我都老了。瞧瞧你那脸,被你身后的火把一照,一脸的褶子。说完,令候孤还嫌弃般地撇了下嘴。

    暮仕雄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没那光照亮儿,也一样是一脸的褶子。久经沙场的,我这已经算不错了。说着大步向前。

    二人扶上手臂,满眼尽是兄弟情深。

    刚要落座,暮仕雄忽然冲外吼道:熄了火把!

    令候孤一愣:这是作何?

    暮仕雄转过身子:按行程来算本应是明日才到。只不过,午时后行至半路,忽听闻......说到这儿,暮仕雄低下了头并叹了口气:听闻了贯贤的死讯。这才快马加鞭的赶过来。今日时辰已晚,我也不想惊动旁人,只想和你好生聊聊。也算是,劝你节哀的同时叙叙旧吧。

    令候孤低下头轻轻地点了点:也好。我也正有许多的话想同暮兄讲。但却突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

    暮仕雄转过头:不知从何说起那就慢慢说。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令候孤抬头看向门外随行而来的几员大将。他站起身伸手指着门外刚要说什么,却张了半天没有发出声。

    暮仕雄知晓,这令候孤怕是要差人安排随行人的起居饮食的。但看其费了半天的劲也没说出个只言片语,便随即也站起身四下看了看:府上的管家呢?我记得,那个赵管家不是打你一小就在你身边儿了吗?你迁府来西番不是也带来了吗?

    令候孤垂下头没有说话。顿了顿,他指着门外:正对着我主堂的那一片厢房,你们去那儿休息吧。

    是候爷!

    见众人离去后,暮仕雄转过头呆呆地看着令候孤:你这怎么了?这身边怎么连个人都没有?管家呢?

    令候孤指了指椅子示意暮仕雄坐下。

    坐下后的令候孤忽然无奈地笑出了声并摇了摇头:你不说,我还没觉得。我也是刚才突然一刹那才发现,我这身边的人,怎么都没了?

    暮仕雄一愣:什么意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这传闻传来时,除了有关贯贤的死亡,还有一些关于你令侯府里闹鬼的事儿。谣言现在是层出不穷,五花八门呐!传得是神乎其神的。

    暮仕雄一边说着一边皱紧眉,并且目光炯炯地望向令候孤。

    令候孤抬起头迎上其:暮兄相信鬼神吗?

    暮仕雄向前探了探身子:你说呢?战场上打尽半生荣辱,都和腰间这把剑捆绑在一起,何来鬼神一说?况且,据我所知,你也不是这样的人。为何现在会任由这府上流言四起?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有人欺负你?你和我讲!我来替你报仇!

    令候孤无奈地摇摇头:说起欺负,倒还真是被欺负了。

    是谁?!说着,暮仕雄便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并将手握上腰间的利剑上:虽然我带来的人马少,可你府上不是还有兵吗?三日即可!三日!我暮仕雄绝对让你的兵阵能够基本御敌!十日即可成精兵强将!

    令候孤摆摆手:不不!欺负我的,不是人。

    暮仕雄低下头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不是人?你瞧瞧,你可千万别和我提什么鬼神说。你知道的,我是不会相信。

    令候孤又摇了摇头:欺负我的,是老天。

    暮仕雄会意了令候孤话中的意思,慢慢又坐回了椅子上:懂了。萧江和贯贤相继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任凭是谁,这心里都会不好受。可是萧江一直体弱多病,贯贤身强力壮,还一直领兵训兵的,从未听闻他身子有恙。怎么,是突发了什么意外吗?

    令候孤摇了摇头:暮兄,咱们两家本就是世交。加上自幼一起长大,虽说后来兵分两路,一个从政,一个从战。而我又因要替父报仇迁址于这西番之地。但是暮兄,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我的兄长。知晓你要来的前两日我一直睡不好。有些话因为太过于熟络,说出来倒显得生分。有些话,也正是因为关系的亲近更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暮仕雄伸手扶上令候孤的肩膀: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婆妈妈的?印象中的令候孤可不是这个样子。况且,候爷守着令候府城这一方城里的百姓,所有的命,可都系在你候爷的腰带上呐!征战沙场都不怕的人,怎么现在说个话变得吞吞吐吐的?

    令候孤叹口气:人的变化,有时候,是磨的。这第一件事儿,便是令千金暮天雪!

    话音刚落,暮仕雄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歪着脑袋看向令候孤并压低了声音:你想说的,是小女儿婚配之事吧?

    令候孤转身迎上暮仕雄:是。本想亲上加亲,但是......嗨......

    暮仕雄再一次哈哈笑起来,拿起桌旁的茶盏,挑起眼皮看向令候孤:没成想事有突变,亲上加亲不成了对吗?

    令候孤很是诧异:暮兄这么说,难道是知晓了?

    哈哈哈哈~别忘了,我暮仕雄的一生,那可是戎马的一生。既然挂帅领兵,力求在尸骨的血战中立政权,四周眼线颇多也是常理之事。

    令候孤皱皱眉:眼线?

    暮仕雄直起身子,将手中的茶盏放在一旁的桌上:你别误会。我所说的眼线,可并不是因为小女来了你这儿,我不放心儿安插的。你我这关系不分彼此,我又怎会做这等对你不信服的幕后破事儿?哈哈~只不过你也知道,这两年虽然也算得上是祥和安定之年,但各方动乱依旧时有频发,尤其是外番蜀地,疆域内外屡屡都有反动之心。身为挂帅将领,总不可能在没仗打的时候就盘腿儿坐在自家里喝茶聊天儿吧?未雨绸缪,方能杜绝隐患。所以,早在多年之前,一些周边诸城里基本上都有我暮仕雄的人。

    说到这儿,暮仕雄转头看向令候孤:你瞧瞧你那紧张的样儿,快坐下!说着,一把拉住令候孤的手臂并拽着他坐在自己侧椅的对面。

    暮仕雄向前探了探身子:我心疼我这女儿那是无可厚非的。但是女大不中留,她早晚有一天会嫁人。你还真别说,当初她遣了那两个我从将军府派来贴身服侍的丫鬟回去,我便知道,她是对那段坤动了真心了。倘若是我对段坤不知根知底儿,这暮天雪身边再没个得心应手的人照顾,那我暮仕雄又怎么肯?段坤是你的义子。虽说近些年你我之间来往不多,可你身边儿的人,我心里有数。冲着你,我一百个放心。

    令候孤叹口气,他转过头望向面前的地面一副沮丧的样子:是呀!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也一直以为,这段坤的人品,我令候孤可以卖张脸打个包票,到头来,却是先打了自己的脸。我现在算明白了,我尚且不能完全正确的认清自己,又何况是别人?

    暮仕雄笑笑:别那么说。

    暮兄可知,段坤突然要娶数年前府上失踪的一个丫鬟?

    暮仕雄垂下眼帘,轻轻地点了下头。

    令候孤皱紧眉:那暮兄又可知,雪儿现在在我府上因此事闹的甚不安好?

    暮仕雄无奈地摇摇头,又哈哈一笑:哈哈哈~怎会不知?她母后走的早,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天天放在身边儿的。她的脾气秉性和我是特别的像。那基本上认准的人,认准的事儿便没有回头的路。我暮仕雄也一样。就说这打仗,我如果认定这场仗我必须要赢,即便是杀他个三回五回,我要的,也是我认准的那个结果!否则,即便我成为了光杆儿司令,我也绝不罢休!

    令候孤有些急:可是暮兄,你那是打仗,这是儿女情长啊。

    暮仕雄摆了摆手:儿女情长又怎样?左不过都是一个理儿。

    什么理儿?

    暮仕雄勾起嘴角笑了笑,牵动那络腮胡子向一侧也动了动:重感情的人,都认死理儿。

    令候孤再一次叹口气:段坤是我的义子,雪儿又是你的千金,眼下弄得这样,我在中间还什么作用都起不了。眼看着这雪儿天天为这事儿垂头丧气,哭天抹泪的,我的心里啊,真的是很不好受。

    说到这儿,令候孤向前探了探身子:暮兄,按理来说,段坤作为我的义子,如此玩弄雪儿的感情,我应当下罪责罚的。或许这儿女情长罪不至死,但实际上,我也确实是不应该如此这般的无动于衷。但是暮兄啊,我令候孤不是在这儿和你推卸责任,雪儿同样也是我的女儿,我也心疼,对段坤我一样有气。可我府上现在的局势根本就不允许我这样做。

    暮仕雄眨了眨眼:为何要责罚段坤?

    令候孤一愣:他害雪儿伤心了,而且说要娶胡月说得极其突然,至今都没有给出一个解释。你难倒......

    暮仕雄哈哈笑了起来,抬手捋上胡须:哈哈哈~言重了!一个年轻人之间的情爱之事,又没有婚配在先的,哪儿就上升到了责罚?还整个死不死人的?说着,暮仕雄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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