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宋疑惑地瞅了瞅他:你找什么呢?
没什么。我要去趟雪儿那儿。
道歉吗?我和你一起去。
刚抬脚走了两步的萧川忽然停了下来:你就别去了。
我给你壮壮胆儿。
不用,真不用。
萧宋一撇嘴:道歉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这是一件值得鼓励的事儿!哎呀,那这么着,我在旁边,那我不听还不行吗?!
萧川低着头没说话,继续向暮天雪方向走着。萧宋觉得,这就是默许了自己i同行,笑嘻嘻地跟在其身边,又开始絮叨上了:我觉得,侯爷今天做的这举措,还真的不错!
什么举措?
就是说大家要沟通嘛!
一提起来这事儿,萧川的心,又凉了半截:有什么好沟通的?!
萧宋推了推萧川:你觉得不好?大家在一起聊聊天儿的,多开心啊?再说了,我觉得候爷说的对,沟通,是人与人之间必要的纽带,可能增进感情的。
得了吧!一天累得要死,有什么好聊的?
萧宋皱着眉:你都告假了的,你累什么累?现在,你兵营里的一堆儿一块儿的都交给我了好不好?
话刚说到这儿,远处有人忽然喊萧宋。二人寻声望去,发现,竟然是萧贯贤!
萧宋很开心地向远处挥着手,扭过头对萧川说:我不和你去了!我估计,大哥这是要和我沟通了!你自己去雪儿那儿吧!祝你成功!加油!
说着,萧宋还冲着萧川眨了眨眼,一路小跑地奔了过去。
远处的萧贯贤将目光落在了萧川的身上,并勾起嘴角笑了笑。
萧川急忙收回目光。对他而言,现在,这自己亲大哥投向自己的每一个眼神儿里,都是有着离奇和诡异,不说别的,就这种因此而给萧川带来的不安,便足以成为杀死他的武器!
在去往暮天雪府的路上,萧川不停地在脑海中回忆着方才在令侯府堂内发生的一幕。越想,便越是觉得萧贯贤的可怕。这种害怕,让萧川下意识地加快了行进的步子。
快接近暮天雪府前时,萧川紧张地三步两步一回头,差一点儿便撞在了府前的栏杆上。
这一幕,正好被出门倒水的玲兰看见了:二少爷?
萧川一愣:玲,玲兰。
玲兰也因为前一日的事儿心里有了些紧张:二,二少爷有事儿?
噢,那个,你们小姐在吗?
在。
我,我想找她。你帮我通传一下吧。
玲兰眨眨眼:那个,少爷,小姐她...
玲兰,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萧川的表情非常诚恳,玲兰想了想,慢慢地点了点头:那,二少爷在这儿等我一下。说着,便进了府内。
很快便又出来:小姐说,让您进去。
萧川紧张地点点头。
当萧川刚踏入暮天雪府中时,暮天雪也紧张地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川哥哥。
两个人都愣了一下。萧川急忙冲着暮天雪深鞠一躬:雪儿,我是特意来向你道歉的。昨天我...
不不不不!川哥哥,该道歉的是我,因为我才害得你...
不是的,和你没有关系。是我,是我自己太激动了,脑袋一热,也没想那么多,不管不顾的。而且,而且态度还不好,吓到了你。所以...
没事的,川哥哥。
萧川抬头迎上了暮天雪的目光,又急忙低下了头,尴尬地笑了一下。
顿了顿之后,萧川又继续说到:那个,雪儿,你和坤少的事儿,我想明白了。
想,想明白了?
嗯。就是,我应该祝福你们俩的,而不是在这中间捣乱。你放心雪儿,以后,有什么事儿,你都可以找我。不对,我的意思是说,段将军要是有什么事儿,他不在的话,你可以找我。也不对...
萧川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是,你能懂我的意思是吧?我突然,突然还说不明白了。
暮天雪笑笑:我知道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
嗯。那,你的伤...
没事儿,没事儿,一点儿轻伤而已,不碍事儿。
俩人正说着呢,萧漫从门外进来。
看见萧川,大大咧咧地从身后绕过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二哥!
结果,这一拍,倒是把萧川吓了一跳!他因为扭脖子的幅度太大,牵扯到了伤口,疼得哎呀一声。
哎呀,不好意思啊!二哥!我忘了你受伤了!
萧川瞪着眼珠子:你长点儿心行不行?你哥我都已经这样了,你要是再这么大劲的喊我,那就等于是谋杀!
萧漫一撇嘴:还谋杀?杀你还用谋吗?说着,翻了一个白眼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刚一坐下,便抬头看着萧川,指了指对面儿:来啊!坐啊!这不是道歉完了吗?那就没事儿了呗?整得那么正式。过来,过来。
说着,拍了拍自己的椅子把手。
萧川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是,都怪我不好。本来没什么事儿,结果,弄成这样。
哎呀,得了!别自责了,都过去了。萧漫大大咧咧的继续招呼着萧川过去坐。
暮天雪笑笑:川哥哥,你坐。
萧川笑笑,走了过去。
萧川看了看一旁的萧漫:萧漫。
嗯?
昨晚,你和大哥回来的路上,都聊什么了?
萧漫一愣:和大哥?就聊了聊你这事儿呗,还能聊什么?
那,大哥和你,都说什么了?
大哥?你说他啊?!说到这儿,萧漫突然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我和你说二哥,我发现,这大哥真变了!不太正常!
萧川眨眨眼:你也发现他变了是吗?
对呀!那简直刷新我的三观!我还纳闷儿,怎么能有这样的人?!太奇怪了!
萧川一听萧漫的话,有种遇到了知音的感觉,激动地凑上前:何止是你刷新三观?我三观,让他弄得都快没底儿了。
玲兰和暮天雪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一头雾水。
二哥,你知道大哥昨天跟我说什么吗?
他是不是也给你洗脑了?
萧漫一皱眉:洗什么玩意儿?洗脑子?大晚上的,洗什么脑子!你听我说!昨天晚上和大哥骑马回来,大哥居然和我说,他说,你们发生这个事儿谁都不怪,就怪他。是他当大哥的这些年太失职了,没有尽到当大哥的责任和义务,才让你们一个个的戾气这么重!诶,二哥,你都不知道,当时我坐在大哥的身后那眼泪呀!哗哗地流啊!
暮天雪在一旁接着茬儿:你真哭了?
没!但我告诉你们,这要不是风大点儿,真流下来了!不过,风有点儿大,吹干了。
萧川本来激动的心情,瞬间被萧漫的一番话又给浇了冷水。
萧漫不识趣地瞅瞅萧川:你是不是也特别感慨?
萧川无奈地点点头:对!感慨!
我昨天还搂着大哥腰说,我说大哥,你以后就这样,这感觉太好了,让我有了一家人的感觉!
萧川没说话,自顾自地坐那儿寻思着。
萧漫突然一拍桌子:你想什么呢?二哥?
没,没想什么。
你这脖子让人砍了,怎么精神也不大好了呢?该不会是,砍断那根弦儿了吧?!
这话刚一说完,就发现一旁的暮天雪表情不对。萧漫急忙转过身:雪儿,我不是那意思,我在开玩笑,开玩笑开玩笑。
暮天雪尴尬地笑笑:我知道。
那个,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说着,萧川站起了身:雪儿,我这次,主要就是过来和你特意道歉的。我跟坤少那而,你也不用担心。我也已经和他道完歉。就是希望,别因为我,弄得你俩之间再有了隔阂。
不能不能,不会的。
是。萧川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我也知道不会的。那行,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去了。
你最近几天还要去军营吗?萧漫跟在屁股后头出了暮天雪的府门。
不去了,我跟父王告假了。
哦,我说也是。好好养养。你说你,本来就笨,别受点伤,养不好,再变成傻子了。这以后,我不就少了一个嫂子?
萧川一翻白眼儿,和门口的站着的三个人打了招呼,便匆匆离去。
萧川走后,暮天雪回头握着玲兰的手,两人相视笑笑。
她转过头又看向了面前萧漫。萧漫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脸:没骗你吧?!我说什么来着?坏事变好事了。
暮天雪含笑地低下了头:萧漫,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萧漫一撇嘴:你有病啊!说完,叹口气:雨过天晴了!玲兰,给你们小姐简单收拾收拾吧,今天不是说桑爷要带来一个人给琪琪看病吗?
这一说,暮天雪才想起来:对对对对。
嗯,我一会儿再过来找你。说着,回了自己的府。
【萧川府】
返回军营的路上,萧川将马骑得极快,甚至连头都不敢回!一路奔向了自己的府。
踏进府门之后,仆人刚和他打完招呼,萧川便慌慌张张地随手将门关上,并从里头上了把锁。这一举动,弄得一旁的几个仆人一脸错愕。
二,二少爷,这是干嘛?
关上门。
关上,关上门儿?您这是锁门儿啊!大白天的锁大门儿?
萧川一愣:啊,对,锁上,锁上。
几个仆人面面相觑。
萧川锁完大门之后,刚往院内走了两步,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表现有些失态,便转过身:啊,我需要静养,怕别人来打扰。
刚走到自己房门前,忽然又转过身:对了。打今儿开始,凡是后半夜来访的人,任何理由都不接待了,不接待了哈。
后半夜?少爷,您所说的后半夜,是指什么时候?
萧川刚摸上门把手,想了想:子时,包含子时。
几个仆人笑笑:二少爷,您该不会是发烧了吧?后半夜谁能来呀?除了鬼。
萧川一听,脸刷地一下变得煞白:没事了没事了,我要休息。你们都忙自己的去吧。
萧川慌里慌张地进了自己的房间。他一边锁着门,一边在心里反复念叨着方才仆人的话:后半夜来的是鬼?
他越想越害怕。
站在门口,一眼便看到床榻。一看到床榻,便顺理成章地想起来萧贯贤站在那床榻边儿,背着手和自己大肆言谈时的场景。
萧川眨眨眼,向前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妥,退回到原地。左瞧瞧,右看看的,似乎,这房间里的每一处都能让他和萧贯贤联想到一起。
他转身,猛地拽开门,招呼着仆人:给我换个房间!
仆人一脸惊讶:换,换房间?少爷,您要换哪间?
萧川瞅瞅:哪间都行,除了这间!
仆人疑惑地看了看他:诶诶!这就给您收拾!不过少爷,您现在住的这间,当初可是您自己选的。这怎么又要换了?
萧川瞪圆眼睛:我换不换房的,还得告诉你呗!哪儿那么多废话?!
是是,小的就是随口一说,随口一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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