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里的舍命,着实让高氏颇为震惊!
舍命?此时的璇阴王背对着高氏,他的声音较方才有一些平缓,语气也有一些轻。
我将我的全部灵魂分化于你们之后,我体内的僵尸种便会逐渐熄灭,至此,在这浩瀚的银河宇宙中,数千万年的修行,便全都毁于一旦。
当我将体内最重要的,也是最后一项灵能转传给我的儿子之后,我便会化成一具没有任何生命的骷髅。和这人间所有的亡灵一样,除去血肉,只剩森森白骨。我会孤独地躺在一片荒野上,没有人会知道,那具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骨架,承载了这星河亿万光年里的腥风血雨,他也曾是一位战无不胜的勇士,但他更是一位父亲。
璇阴王说到这里,忽然哈哈地大笑了起来。他转过身:但我从来不后悔。因为,我可以助我的儿子一臂之力!你不知道将臣是谁,也许,很快你就会从别人的口中听到有关这个霸王的一切传说!听到他是怎样统了三界,怎样杀遍了六道,他是怎样用这世间无量的勇气和雄心威震了四方天下,成就了无上的僵尸军团!他是怎样让这世间所有的灵能者闻风丧胆?
我是一个恶人。
想当年,我被将臣从一群僵尸中选出来时,也是一个刚收编的小鬼儿。我已经忘了,若干年前,自己还为人的景象。我被将臣洗脑,助他成为这世上绝无仅有的王者!我忘掉了自己是谁,满眼尽是杀戮!争霸!权谋!
你得益于被三番鬼王所用,为了在这特殊时期不打草惊蛇,所以,还留了你一半儿的人气儿。人界的那两个丫头,是你的软肋。所以,我虽授命你保护令候孤,实则,也是在保护你心中最重要的人。
如若没有项门台一事,我永远都是璇阴王。但现在,将臣已去,我亦无意称王。褪去战袍,我只是一个寻常人的寻常父亲而已,唯愿我的儿子,能够不受战乱所纷扰。尽我所能,做我该做的。至于结果如何,听天由命罢了!
回去吧!战争就要来了。
那场面,将是你从未见过的庞大与震撼;
那气势,将是你从未见过的恢弘与磅礴!
去吧,拿起你的武器,肩负着你的使命,去保护你心中最重要的人。
我已经服了六碗处子血,体力越来越弱。时间很紧,我要在自己倒下之前,让我的儿子强大起来。我会在你熟睡时占用你的意识,完成灵能宿体寄放,再由你,用强化气波传入令候孤的体内。
强,强化气波?我...
到时候,你就会了。你走吧!你身上的伤,为避免查克索怀疑,我已经给你恢复了七成。剩下的,慢慢自愈吧。
待高氏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站在阴间的出口处。
【令候府】
从鬼棺窟回来的高氏,虽然已经没有了身子上的疼痛,但是,今夜所发生的那些骇人的所见所闻,还是让她将头闷在被子里,一直心有余悸。
过了好久,高氏缓缓地伸出自己的右手,看了一下自己的手心。那和以往并无任何不同的手掌,此时已经由璇阴王赐予了她僵尸界至高无上的灵能之力。
她缓缓放下自己手臂的同时,又转头看了看一旁熟睡着的羽竹等人,想了想暮天雪,又想到了令候孤,不禁暗自感叹:自己还是人的时候,从来都不敢想象,会有这么一天,卷入一场无休止的异界争斗之中。
不知道为什么,有关于璇阴王的话,高氏从来没有怀疑过真假。尽管他如此的丑陋,如此的凶狠,如此的让人不寒而栗,但他带给高氏的感觉,却要比三番鬼王亲切得多。
和璇阴王匆匆一面之后,高氏如同做梦一般,从此便在这世间多了一重使命感。
尽管这种使命,也和幽冥界的僵尸系统有着关系。但在高氏的潜意识当中,或许是灵能的加持,或许是璇阴王有关于父亲的一些列言论,让高氏忘记了恐慌。
人外人,天外天。高氏长叹一口气,原来,在自己看不到的这偌大的空间里,竟有着如此多的未知,狂暴,肆虐,猖獗。
那晚,令候孤在梦中又梦到了刁某做的几个泥人儿。只不过,梦里的刁某走近自己,脸上还是那印象中的笑:候爷,刁某还会一个戏法儿,您可有兴趣看?
还尚未等令候孤回答,刁某摇身一变,便成了自己所捏的五个泥人其中之一——五阴卜阳王!
候爷,有些时日未见,近来可好?
梦里的令候孤没有说话。五阴卜阳王脸上那一黑一白的眼睛煞是吓人,令候孤不敢直视。
给侯爷介绍一个我的好友。说着,梦里的画面忽然一转,殿宇外硕大的楼台之上,忽然有一条巨龙凑近了他!
候爷莫要惊慌。它叫西蒙斯,是我这地龙台十二条冥地龙的首领!别看它长得凶神恶煞的,实际上,平日里,可是可爱得很。
那条龙顶着一颗硕大的龙头,就那样在令候孤的眼前晃动着。
梦里的画面是如此的清晰,令候孤能够看到那附在龙体上的鳞甲,一片一片的,甲片的边缘,犹如刀片一般,极其锋利。那一对儿龙眼炯炯有神,闪露着星光,硕大的鼻孔,布满褶皱的面部,那高耸的龙角和龙须,处处都显露着威武。
候爷,我的西蒙斯可好?不,应该叫,墨黎师祖...哈哈哈哈哈~
令候孤猛然从梦中惊醒,他吓了一身的冷汗。
他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床榻上方,并大口喘着粗气。随手拿起身边的帕子擦拭了两下额头上的汗珠。随即坐起身。
有些日子没有梦见那几个泥人儿了,今儿这又是怎么了?令候孤一边在心中嘀咕着,一边转身要下床榻。
结果,压在枕头下的那一层被角,因为其姿势的变动,带起枕头一同落下了地。
随着玉枕与地面碰撞发出突如其来的声音,又把他吓得不轻。
枕头的掉落,正好将萧贯贤的那本无字天书**裸地暴露了出来。
令候孤坐在床榻边缘,尽管此时的屋内并没有多少光亮,但当其再次看到那本儿无字天书时,依旧觉得它是如此的刺眼。
令候孤本想起身,但却不知为何,就像是有一种无名的力量牵动着自己的意志一样。
这本书放在他手中,已经瞧了不下十次。但这一次,当他再次翻开那本儿熟悉的书时,却赫然发现,这书,竟然有了字!
他大为惊讶!
四周一片漆黑,唯独自己手中的那一本书熠熠生辉着。书的边缘还被镀上了一层,犹如月光一样的银色光晕。
每翻开一篇,上面的字,全都像是浮在纸张的表面,并发着耀眼的金色光芒!
他简短地看了看这书的内容,里面大部分的字儿,令候孤并没有见过。而上面的图案,有些像星星,有些还有七个角。
翻着翻着,他忽然将书合上,看了一眼书的封面儿。
三个大字赫然呈现在眼前——断魄书!
他的心猛然一紧!也不清楚,这种紧张和惊慌,究竟是出自于想起了萧贯贤,还是因为点别的什么?
他将书放在床榻上,冥思苦想着:为什么自己突然就能看得见了?可为什么这种书,通篇没有提到萧贯贤口中的心魔二字?而封面上写的叫做断魄书!
断魄书?令候孤微微侧着头。什么叫做断魄?杀人的?
他曾经听人说过,人有三魂七魄。魂魄本不分家,倘若魄没了,那魂儿便一并没有。
难道,杀人于无形?
段坤说这是《三字经》?萧贯贤说是心魔?自己看到的是断魄书?哪个才是真的?
那一夜,令候孤没有睡,一直坐到了天蒙蒙亮才有了点儿睡意。
第二天早上,令候孤的头还昏昏沉沉的,尚未从昨晚的灵异事件中脱跳出来,结果,萧漫提着裙摆,一大早,便站在门外大声喊着:父王父王!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令候孤转头问向身旁的仆人:我怎么听,门外像是萧漫的声音?
是的,是萧漫小姐。我见您还没起床,便先没让她进来。她在外头喊一早上了。
喊一早上了?什么事儿?先开门看看,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儿?
是!
门开了之后,萧漫风风火火地便跑了进来:父王,您怎么起这么晚?您可是一直都念叨,要早睡早起的。
令候孤指指脚:忘了父王的脚受伤了?睡觉翻身都费劲儿,天天这么吊着,睡不踏实。
慢慢养就好。
萧漫回答得倒是轻描淡写。当然,这话本身也没什么毛病,但让令候孤听了,倒是有点儿想笑。这回答,分明不是关心,而是敷衍。
你一大早上的,喳喳呼呼的又干嘛?出了什么事儿这么着急?
萧漫提着裙摆,三步两步地就凑到了令候孤身旁:父王,我和您说,我昨晚上,又梦见三哥了。
令候孤撇撇嘴:梦见你三哥?萧江?
对呀!萧漫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令候孤轻叹口气:你该不会一大早过来,就是和我说这事儿吧?!
萧漫瞪圆了眼睛:就是说这事儿呀?这事儿还小吗?
令候孤一边摆弄着仆人放在自己身旁的鹦鹉,一边淡淡地说到:反正不怎么大。
唉呀!父王,我跟您说,我在梦里梦见我三哥告诉我,说他本来要死了都,结果,有个人要救了他!
令候孤一撇嘴,那个表情透着满满的无奈。
他转过头看向萧漫:你三哥在梦里告诉你,他要死了?
对呀!萧漫一本正经地回答到。
你三哥不是已经死了吗?萧漫眨眨眼:啊,对,死了已经。
你呀你,做梦都不靠谱!
我怎么做梦不靠谱了?
你觉得靠谱吗?一个死了的人,在梦里头告诉你,他要死了?那一个人还得死几回?
那,谁知道了。萧漫翻着白眼儿,努力地为自己辩解着。
令候孤无奈地叹叹气:诶,对了。雪儿最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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