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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门台啊!我方才不是和你说了嘛,人家请咱俩过去赴宴。就那地方,也没啥宴不宴的,主要,我是觉得那城主和我挺对路子,能聊得来。这多一个人闲扯会儿皮,打发打发时间,不挺好!

    令候孤抬起头想了想:你定。

    好。走了候爷。想着点儿,把门口那精巴瘦的兵换了...

    桑图的声音渐行渐远,令候孤站起身在屋里踱着步,又走到了鹦鹉前。

    他心中不禁在反复琢磨着,这桑图的话里,是否有着漏洞。

    一个普通的盗匪,窥探八第许久,见荒弃,便带着几个兄弟占了这儿。修城墙,设悬门令是噱头,为了掩人耳目的同时再发银子吸引周边百姓壮大城府,听起来,倒是似乎合情合理。

    不过,又是那番感觉,总觉得这其中哪里不对,但,又不知道,这不对的究竟是哪里。

    令候孤忽然想起了贡扎、莺媛和《三生·秋》,他停下了脚步,望着天,心想,假如,他真的是和贡扎有仇,又知道我的存在,便接近我为了合谋而战,然后,说自己是普通盗匪诓骗桑图,貌似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那直接找我便可,为何还给这桑图发了邀请?

    令候孤拿起一点儿鹦鹉吃食,喂了起来。

    门外,萧宋来报。

    进来!

    是!

    萧宋见候爷主府堂之内并无他人,随即走近:叔叔,桑爷方才来了?

    嗯。

    桑爷今天去对面儿那个项门台,怎么样?有什么奇怪的发现吗?

    令候孤放下鸟食,笑了笑:你小子认为,这项门台,是有奇怪好,还是没有奇怪好?

    萧宋摸摸脑袋:都好!

    都好?一个行军战场御敌之人,倘若我在你面前摆了两条路,两个兵阵让你选,怎么,你也是两个都好?总得有一个,较另外一个有稍许优势的吧!

    候爷拿起一支笔,蘸取了一点儿墨,在一张宣纸上写下了一个道。

    萧宋看着候爷那落笔在纸上的劲道有力之字,自言自语地读了起来:道?什么意思?

    令候孤把笔放好,回到榻上:道,成顺遂而往,固四方之天地。何为道?所谓道,便是在人情之内,在事理之中。

    萧宋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叔叔,侄儿不懂。您方才问我项门台奇怪不奇怪的问题,怎么和道...

    小时候我就让你多读书,你呀,偏偏就好习武。那点儿鬼心思,全都用在舞刀耍枪上了。我是说,这世间万事,皆有章法。它项门台奇怪不奇怪的,也都脱不了事物发展的自然规律。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再跑偏的行为,也有他自己的出发点,也有他自己规划的事情主线路。懂吗?令候孤不紧不慢地说着。

    好像,懂了那么一点儿。萧宋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呀!哎...平时,多学学段坤,别脑子一根筋,就知道打仗打仗的。这几年没有战事,那过几年要是还没有,你那脑子啊,不得呆臭了。

    令候孤意味深长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侄儿,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味说着。

    嗯嗯,侄儿明白。但,叔叔,您还没回答我,项门台,究竟有没有什么猫腻?萧宋到底还是年轻,任凭这候爷说了个一六十三遭,就感觉是对空气弹琴一样,压根儿就没懂。

    说有也有,说没有,也没有。令候孤用手轻轻掸了掸衣服,轻描淡写地说。

    啊?哎,算了叔叔,我看啊,我还是不问了。您这就在这画圈儿,明知道侄儿听不明白,还云里雾里的。反正啊,我看您这状态,估计也没啥猫腻。侄儿回去了。萧宋说完便要离开。结果,令候孤却叫住了他:等等。

    刚迈出去两步的萧宋回头看看,疑惑地问:叔叔,还有事?

    令候孤拿起茶盏,声音不太大地说到:过两天,我去那项门台,你随我同去。

    去哪儿?项门台?这萧宋听闻要去项门台,瞬间来了精神头,急忙两步便又跨回了候爷的身边:叔叔,您要去项门台?去干嘛?

    赴宴。令候孤简短地回答。

    赴宴?吃饭啊?萧宋的声音有点失望的意思。

    怎么,你以为要带你去打仗?吃饭还不好?令候孤笑了笑,他望向这个侄儿的表情,眼睛里满是慈爱。

    吃饭好,吃饭好!萧宋拖长了尾调:就是,太久没打仗了,就像叔叔说的,我这脑子没长毛,这手里的剑,可是快生锈了都。

    没仗可打,说明太平。哪个打仗遭殃的不都是士兵和百姓?哪一个不是爹娘养的?所以,你应该庆幸,这两朝天子啊,都是明君!

    明君?明君把这西番地域弄得这么荒凉无比的,那番外都动荡成什么样了?我看啊,不出几年,准得攻进来!萧宋不满地说。

    萧宋!背后议论天子,可是灭门之大罪!你可记着,千万别仗着年轻气盛胡言乱语,小心,祸从口出!令候孤瞪圆了眼睛,狠狠地盯着这尚且年轻的侄儿。

    萧宋一吐舌头,又往四周瞧了瞧:这儿没人!我这不就是在叔叔这儿,才敢发发牢骚嘛!况且,我也没有说错啊!

    你说错与否,事关重大!你是能谏言,还是能率兵出征?我带你从天子脚下一路迁到这边疆之戍,你要记着,我们是为何!萧宋见候爷怒了,便没再做声。

    下去吧!记住我说的话!少说,多看!

    是!叔叔,哪天去项门台?

    待议!当四周变得再次安静下来的时候,令候孤又开始琢磨着项门台。

    他又忽然想起来一个细节,那便是,今天的发银两,不是因贵客未到而停止,而是因银两发完。

    那,桑图,是贵客?

    【贲骨峡】

    沉寂了数日的三番鬼王,一直在自己的冥殿内窥探着世界外部的秘密。楼花风尘仆仆地进了这冥洞内。

    冥将楼花,拜三番鬼王长明之安!

    鬼王转过身,回过头。

    让你听那第二冥界的动静,听得如何了?

    回鬼王,并未听闻有关于项门台的相关言论。

    三番鬼王挑了挑眉:哦?那,有关于令候府上,叫兰秀那个女人腹中的胎儿呢?

    回鬼王,也是未曾听到任何。属下近来一直在密切听着地龙台的动静,有关于项门台和人界令候府那腹中的鬼胎,可是一个字眼儿没有听到。

    三番鬼王皱着眉毛,眼睛重重地一眯:没动静?难道,和第二冥界无关?

    一旁的楼花没有说话。

    鬼王走了几步,突然回头:你和查克索最近如何?

    楼花愣了愣:还,还行。

    楼花的身子有一点儿僵硬,对她来说,她和查克索之间的这层感情关系,被三番鬼王所注目,其实并不足为奇。不过,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一向也是鬼王问查克索的次数多一点儿。

    在楼花的印象当中,这似乎也是屈指可数的几次问询之一。

    楼花心里清楚,三番鬼王,可是没那闲工夫问她的私人感情问题,这但凡是发问,十有**,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不其然。三番鬼王微微侧头,一袭黑衣映衬那上扬的嘴角,眼珠子像是要跑出眼眶一般:还行?楼花,我一直拿你不当外人。在你和查克索之间,你可要明白,我对你楼花的心思,可是要比那查克索多得多。这份良苦用心,希望你能够知晓是为何。

    三番鬼王一边说着,一边转正了身子。

    此时的楼花身后尽是汗。她怔了怔,双手握拳置于胸前:鬼王对楼花的栽培,楼花铭记在心。楼花尽当为鬼王效力。

    三番鬼王眯起眼睛:嗯。这一声,拖了很长的尾音,像是肯定,又像是有某种质疑。

    突然,他越过楼花的身边:高氏近日,可有去鬼棺窟换七日避光符咒?

    回鬼王,应该是有过一次。不过,自从您说,让那高氏直跟您名下之后,查克索那边也是有所收敛。

    我是让其随我,但近日一直将心思放于那项门台上,也没有召她。再次收了人气儿之后,心思,还那么软?

    听闻,好了一些。不过,那人界的令候孤,因为怀揣大咒,所以,根本不易靠前。而且,听鬼棺窟的鬼差所言,上次换取符咒的时候,高氏曾言,令候府的那腹中的鬼胎一直在暗中骚动,几次她想凑上前看个究竟,却总被令候孤身上的符咒给吓得远远的。而令候孤一去,那鬼胎就消停了。

    呵~看来,这僵尸怕的符,鬼胎也怕。只怕是,此符,来头不小啊!如此下去,我的计划,恐是遥遥无期了!第二冥界继续盯紧了,我这头儿,想想对策!至少,我得让关着的那老狐狸张了嘴,我才能心里有底,去攻那项门台!

    三番鬼王说着说着,便开始发着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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