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漫步前行,走到向前爬动的周瑛身旁,直接用脚踩住,转头对着雨化田吩咐道:
“去!将外面把那户部的小吏叫进来!”
雨化田抱拳应旨,冷目扫了一眼四周的众人,接着快速跑了出去。
而被踩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周瑛。
此刻正因为中枪而不断哀嚎。
挣扎片刻,眼见不能挣脱,干脆歪头看向一旁的张仑,厉声喝道:
“张仑,你可想过这般做的后果,是你张家能承担得起吗!”
张仑见到地上的周瑛对自己怒目相向,耿直的回答道:
“承担不起!”
“噗!”
周瑛怎么也没想到张仑会是这般说辞,愣神之后,继续怒喝道:
“既然承担不起,你他么的还敢如此,你是疯了不成!”
“闭嘴!”
朱厚照有些不耐,看着还在不断叫嚣的周瑛,直接厉喝打断。
周瑛听到这个声音,叫嚣顿时被吓得孑然而止。
唯有那粗重压抑的喘气声,还能让人感受到他的痛楚。
也在此时,外出通传的雨化田,带着那些户部小吏,返回到了会仙馆中。
朱厚照看着这些颤颤惊惊的户部小吏,冷声问询道:
“他总共该缴纳多少税金?”
户部小吏一脸恐惧,听到朱厚照的问询,惊诧万分。
被朱厚照之前凶相吓到的众人,哆哆嗦嗦打开记录的小册子,查看一番过后,懦懦的说道:
“整个庆云候家的商铺,总共该缴税款六万五千七百九十五两三钱二分,目前已缴纳……一两。”
朱厚照听闻到这个数字,神情越发冷冽起来。
对着外面的一个打手招了招手。
待到他一脸惊惧的走到近前后,朱厚照冷冷的说道:
“马上回去,告诉你家大人,我给他半个时辰的时间,让他马上准备一百万两送到这来。
不然,下次我瞄准的,可就不是他的双腿!
听明白了吗?
滚!”
这个打手听到朱厚照的怒喝,吓的连滚带爬的跑出了大门,拔腿的朝着远处跑去。
朱厚照见到这个打手离去,收回目光之后,又转头看向一旁的户部小吏。
小吏发现朱厚照的目光朝着自己望来,顿时被吓的就是一哆嗦。
朱厚照见到对方这般怂样,眉头皱起。
仅仅凭借这些户部小吏。
又如何能将京师商税收取齐全。
京师的万家商铺,不知有多少商铺后面站着的,都是当朝权贵。
真若就靠这些小吏收取下去的话,京师的商税,还不知道要收到猴年马月!
……
庆云候府。
庆云候周寿,此刻正躺在树下的摇椅上,闭目休憩。
一旁的小妾,伸出纤纤玉手,将剥好的一颗葡萄,朝着周寿的嘴边送去。
周寿一脸惬意,享受着小妾的服侍。
就在其闭目养神,神态怡然的时候。
一个奴仆突然神态惊慌的朝着树下这边跑来。
闭目休憩的周寿,听到这杂乱惊慌的脚步声,眉头就是一皱。
转头冷目朝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一旁的小妾,见到周寿这冷冽的神情,顿时被吓了一跳,连剥葡萄的动作都被吓得停了下来。
狂奔而来的这个奴仆,此刻注意到周寿的神情之后,也是满脸惊惧,脚步越发的慌乱起来。
到了周寿近前的他,更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不择言的慌乱说道:
“老爷,不好了,公子被人打了!”
周寿听闻此话,眼睛顿时瞪的老大。
原本躺在摇椅上的身体,也快速的坐了起来。
一双虎目盯着前来报信的奴仆,厉声喝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给本候说清楚!”
奴仆听到周寿的厉喝,身体哆嗦的越发明显起来,战战兢兢的说道:
“公子……公子在会仙馆,被张仑带人打……打断了双腿!”
周寿听到此言,脑袋嗡的一下,瞬间感觉天旋地转,坐在摇椅上的周寿,深吸一口气后,方才稍稍缓和了许多。
不过即便如此,那眩晕的感觉也未消散,几息之后,周寿皱着眉头,厉声对着这个奴仆质问道:
“张仑?哪个张仑?”
奴仆赶紧解释道:
“是英国公张懋的嫡长孙。”
周寿一听,横眉厉目不说,用力一拍摇椅,口中厉喝道:
“他敢!
厉吼完的周寿,虎目巨睁,一脸怒容!
一旁的奴仆,怯怯的朝着周寿看了一眼,继续说道:
“张仑的手下还说,让老爷您在半个时辰之内,带着一百万两前去赎人,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
“他说,否则下一次打的,可就不是公子的大腿了!”
“混账!”
庆云候怒气中烧。
他自己都记不清楚,已经有多少年,没人敢这么嚣张的跟他说话了。
上一次对他这么叫嚣的,还是当朝皇亲建昌侯。
可那又如何?
自己还不是率领着家丁找回了颜面。
纵使事后闹到了圣前。
可到了最后,不还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沉寂的太长时间,都让京师的一众小辈,忘了自己的过往?
从什么时候开始。
一个晚辈,都敢这么和自己叫板了!
想到这里的庆云候,神情顿时变得冷冽起来。
直接站起身形,语气冰冷的说道:
“区区一个竖子,也敢在本候面前如此嚣张?
看来,本候是该给京师的这些晚辈,重新涨涨记性了!
来人!召集所有的手下!让他们带好家伙,陪本候去会仙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