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山脚下。
二十五万鞑靼骑兵,尽数而出。
达延汗率领所属亲卫一马当先,其余诸部统领,按着之前的约定,兵分各处,朝着大明军伍的扎营之所,飞奔而来。
临到山脚,达延汗抬头眺望山顶,听闻诸部已经做好准备的达延汗,神情转厉,抽出腰间战刀,刀尖直指山顶,大声喝道:
“攻上去,杀光这些明人!”
四周的鞑靼骑兵,在达延汗下达命令之后。
顿时化作滚滚洪流,奔腾汹涌,直朝山顶冲去。
较缓的山坡走势,确实是未阻挡鞑靼骑兵前进的速度。
达延汗立于山脚,看着四周不断发起冲锋的鞑靼骑兵,一脸得意:
“这一战之后,大明将再无太子,吾等则借势而为,顺应天道,入主中原!
哈哈哈……”
站立一旁的乌鲁斯,见到父王这般模样,皱眉朝着山顶看了一眼,一脸担忧的说道:
“父王,这大明太子也许是个草包,可是他麾下骑兵手中的火铳,却凌厉异常,父王您可千万要小心啊!”
正一脸得意的达延汗,耳中忽闻乌鲁斯的劝谏之语,眉头顿时皱起,一脸不悦的瞟了他一眼,冷声说道:
“火铳又如何,当本王没有见过吗?
别说火铳,就是那红夷大炮,本王也曾亲历,可那又如何?
二者无论哪个,都是一般模样,没有准头,发射速度也比不上弓箭,威力虽然强悍。
可是什么战事能没有伤亡,更何况此次本王准备了二十五万的兵力,对付区区数万的大明火铳兵,他们又能支撑到几时?”
乌鲁斯听到父王的话语,一时之间,无言以对,心中竟然隐隐感觉,父王说的颇有道理。
即便如此,乌鲁斯还是想再继续提醒一下。
可是为时已晚,冲锋最前的鞑靼骑兵,此刻已经临近山顶。
距离大明扎营之地,仅有五六十丈的距离。
冲在最前的鞑靼骑兵,此刻都已经可以看清对面大明士卒的面容。
就在鞑靼骑兵一脸森寒,准备挥马加速冲锋的时候。
他们忽然发现,对面的大明士卒,居然一脸冷静,看那模样,更似早有准备一般。
什么情况?
鞑靼骑兵心中疑惑。
还不待他想明白其中缘由,耳旁就开始有声响传来。
砰!砰!砰……
燧发枪的响声,开始在这山顶上面响起。
山脚下观阵的达延汗和众位部落统领,闻听到动静之后,也抬头朝着山坡望去。
在他们的视线里。
随着火铳的声音响起,冲的最靠前的一排鞑靼骑兵,顿时应声跌落马下。
而后面的鞑靼骑兵,因为有所准备的缘故,直接将提前准备的盾牌立在身前,充当防御。
见到这一幕的达延汗,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对着一旁的亲卫呵斥道。
“前排那些勇士,为何不给他们配上盾牌!”
亲卫听到问询,提马上前,抱拳答道。
“禀告大汗,因为已经获知对方装备火铳,所以在临行之前,卑职早已通知下去,全部携带盾牌冲锋。
至于他们,卑职猜想,要么是嫌拿着盾牌冲锋不便,要么就是之前也没有料到,这大明的火铳,会射出这么远吧?”
达延汗听到这个解释,紧皱眉头的他,抬头朝着山坡望去。
此刻鞑靼骑兵,尚距山顶还有五六十丈之远,这般远的距离,还能有这般效果,已经远超弓箭的威力了。
要知道,距离达延汗上回兵犯大明,也才半年多点时间而已。
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大明的火铳居然有了这般变化。
若是再这般快速发展几年,到时候岂不是……
嘶!
想到这一点的达延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向山顶这支大明军伍的目光,也开始变得凝重起来。
心中更是庆幸,自己之前准备了盾牌等物。
否则这五六十丈的距离,还不知道会有多少鞑靼子弟,丧命于此!
……
山顶之上。
朱厚照一脸淡漠看着眼前的战况,冷酷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方才第一波射击过后,无数的鞑靼骑兵跌落马下。
可是随后的鞑靼骑兵,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将原本至于马背上的盾牌举起,放于身前,继续朝着山顶冲锋。
朱厚照在山顶上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露出一抹冷笑,喃喃自语道:
“有用吗?”
果不其然。
原本在鞑靼骑兵眼中,如护身符一般的盾牌,虽然挡住了一部分弹丸。
可是无数的弹丸,还是通过盾牌的空隙,击中到鞑靼骑兵的身上、腿上、还有坐下的马匹上。
如此一来,盾牌虽然稍稍阻挡了一下虎贲军的火力,可依旧不能改变不断有人中枪落马的现状。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整个大青山,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情景更是宛如人间炼狱一般。
汩汩的鲜血,顺着山坡,朝着山脚下流去。
伤亡已近三成的鞑靼骑兵,却依旧没有冲到虎贲军阵前。
站立山下的达延汗和众部落统领,此刻的神情,已无之前淡定。
一脸惊恐的众部落统领,看着不断倒下的鞑靼骑兵,不时将目光朝着达延汗望去,希望他能早点下达收兵的命令,阻止这伤亡的继续。
此刻的达延汗,也是满脸惊惧,望着那仿若遥不可及的山顶,悲愤愈加,心中更是默默期待,能有奇迹出现。
可是又这般等待了许久,不见大明火铳有丝毫减弱迹象的达延汗,再也无法让见这伤亡继续下去,屈辱的嘶吼道:
“撤,全军撤退,快点让人撤回来!”
一旁的亲卫,听到达延汗的嘶吼,赶紧拿出号角。
不多时,悠扬的号角声,开始在这山间回荡起来。
站立与山顶的朱厚照,听到耳旁传来的动静,一脸冷笑。
“想逃?
你问过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