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朱厚照所言,弘治皇上顿时目瞪口呆。
可是这神情,也只是维持了几息罢了。
很快恢复过来的弘治皇上,忍不住看着朱厚照笑了起来。
而对面纠结半天,终于坦露实情的朱厚照。
见到弘治皇上这般反应之后,满脸不解,心思更是百转。
‘莫不是父皇早就已经知晓原委,方才只是看我是否实话实说?’
朱厚照这般念头一起,倒也感觉此事能解释过去。
泱泱大明,浩瀚之邦,率土之滨,莫非王土。
身为大明皇帝,又怎能不对脚下的大明了若指掌呢?
弘治皇上看着面前的朱厚照,神情有些得意的说道。
“燳儿,你呀,还是太年轻,撒谎都不会撒。”
朱厚照听闻此话,顿时一愣,还不待他明了这句话语的意思,弘治皇上就继续说道。
“鞑靼犯边,虽然年年有之,屡禁不绝,但是要知道这犯边一事,基本上都是发生在秋寒入冬之际。
可是现在也才四月,草原上正值草美羊肥之时,鞑靼那些牧民,都忙于放牧牛羊,哪有时间顾得上来大明犯边。”
朱厚照听到这里,终于明白过来,自己根本就是误会了弘治皇上,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片刻之后。
就在弘治皇上洋洋得意之时,朱厚照一脸不忍,在一旁幽幽说道。
“父皇,儿臣没有撒谎,方才儿臣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现在不出意外的话,达延汗应该正在召集牧民,准备往大同方向增兵吧。”
弘治皇上闻听此言,一脸愕然,目光紧紧的盯着朱厚照,见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后,脸上的得意神色顿消,一脸凝重的问道:
“当真?”
“当真,此等大事,儿臣怎敢撒谎。”
弘治皇上听到这般答复,眉头皱起,神情也变的越发凝重起来。
可是纵使这般,弘治皇上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沉吟片刻之后,转身对着外面呼喝道。
“萧敬!”
门外的萧敬,听闻到暖阁之中的动静,快步跑了进来,躬身站在弘治皇上的身前。
“萧敬,鞑靼那边,近日可有消息送来?”
萧敬听到问询,稍一思索过后,答道:“禀告陛下,东厂近日并无关于鞑靼的消息送来。”
弘治皇上听到这里,凝重的神情开始变的缓和,目光也转向朱厚照,不解的问道。
“燳儿,朕的东厂都无消息呈上,你可不可以告诉朕,你这鞑靼要犯边大同的消息,是从何而来啊?”
朱厚照听到这里,神情顿时变得尴尬。
似是有些难言之隐一般。
就在朱厚照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一切的时候。
门外一个小太监,突然躬身走了进来,附在萧敬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
听着这小太监的汇报,萧敬顿时神情惧变,转过头一脸震惊的看向朱厚照。
接着不待小太监汇报完全,就上前对着弘治皇上奏报道。
“启禀陛下,刚刚东厂番役送来消息,说鞑靼达延汗正在集结大军,准备兵犯大明!”
弘治皇上听闻此言,亦是一脸震惊。
他没想到太子所言,居然会这么快成为事实。
而且还不仅如此。
方才太子更是直接说出,对方的目标会是大同。
前后稍一理顺,弘治皇上就明白,太子在此事当中,绝对逃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里的弘治皇上,目光紧紧的盯着朱厚照,眼睛之中充满惊怒,厉声质问道。
“燳儿!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厚照见到动怒的弘治皇上,顿时有些心虚,轻声解释道:
“父皇莫要动怒。
儿臣看这达延汗年年犯边,屡禁不止。
想我堂堂大明,身边岂容这些宵小胡乱蹦跶。
所以儿臣在大同整顿完军务之后,干脆直接差人深入草原,递上战书!准备和他们决一死战!”
弘治皇上听到这里,心中犹如惊涛骇浪一般。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这个儿子颇有主见。
可是令弘治皇上震惊的是,在这种涉及两国交战的大事上,朱厚照也敢擅做主张。
而且更让弘治皇上愤怒的是,作为主动挑起事端的一方。
大明这边居然不做完全之策,除了大同提前有所应对外,就连朝廷对此都一无所知。
难不成太子真天真的以为,靠着大同区区一隅之地的兵马,就能与对方举国之力的兵马抗衡?
更为可恶的是,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大同总兵居然从未向朝廷上奏过此事。
要知道朕还是皇上啊!
想到这里的弘治皇上,脸上的怒意越发明显起来。
可是还不待弘治皇上的怒火发出。
对面的朱厚照,心道事情已经说到这里,索性也不再隐瞒,干脆全部坦白道:
“儿臣当初怕这达延汗不应战,差人送战书的时候,顺便叫人杀了他一个儿子,听说还是他最喜欢的一个。”
“什么?”
弘治皇上虎目巨睁,听到朱厚照这般胡闹,一口气未上来,直接当场昏了过去。
弘治皇上晕倒。
吓坏了暖阁之中的朱厚照和萧敬。
两人上前搀扶住弘治皇上,慢慢的将他抬到了御榻上。
萧敬在忙完这些,转身跑去外面通传御医去了。
整个西暖阁之中。
就剩下朱厚照和昏过去的弘治皇上两人。
朱厚照看着晕过去的父皇,一脸惆怅。
叹了一口气后,在心中轻声呼唤道。
“系统,救醒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