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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妈对我知根知底,我翘一下屁股都知道我要干嘛,肯定瞒不过她的。于是我实话实话,把在章南的经历一五一十说清楚,包括遇到续命死灵的事情。这玩意我不会对付,老妈比较懂行,擅长一些古疆道法。

    老妈衫也不洗了,回过头一脸惊慌的问我:“小寒,你有没有跟死灵交过手?”

    我摇头,老妈这才松一口气:“吓死了,幸亏你没动手,不然出大事。”

    老妈说,续命死灵本体邪恶,在上世纪八十年代,东南亚的鬼术人和我们术士起了矛盾。双方约定在中越边境斗法,在道家的强力碾压下,鬼术人黔驴技穷,一直处于下风,最后就放出续命死灵,一下逆转结局。可想而知,连一群道家人士拿它没办法,续命死灵是何等的恐怖。

    老妈沉脸,不卑不亢说:“回来你不许去瞎插手了啊,它不用你管,按照自然界规律,自然会有高人收了它。”我们家如今一脉相承,老妈是担心我有个三长两短,断了阴阳世家的香火,愧对陈家列祖列宗。

    我接着跟老妈商量新楼的事情,盖房的计划可以如期进行了,如果没问题的话,我看一下黄历,选择吉日叫人动工拆宅子,然后起新楼。

    “拆楼,打地基,请工人,买材料,装修,需要好大笔钱,老实说,小寒,你哪里的钱?”老妈惊讶的望着我。

    “呃……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嘛。”

    “胡闹,你这孩子,我们身为阴阳世家,收财有道,不是救人一命之恩,要别人半个身家。”

    我委屈道:“老妈啊,我救了不止一个人的命,起码十几条人命,又解开积怨二十五年的怨鬼心结,解放冤魂几百只,这些功劳,只收个一百万,不算多吧。”

    “下不为例。”老妈之所以担心我,是因为修道之人大肆敛财,有违天谴。

    老妈为人嘴硬心软,洗完衣服就钻进厨房。我妈的厨艺不用多说,自然是顶呱呱,我吃过不少地方特色菜,依然觉得老妈的私家菜的味道无可取代,融合着一种家的味道。

    日子回归正常,如三年来一样的清闲。每天在店子里躺在太师椅憩息,看店这种功夫,交由小葵全权处理,我平常在镇上游玩。不过店里多了一个小雅,它经常陪我聊天谈心,也没以前那么闷。

    我问起小雅的死因,她说不清楚怎么死的,死在哪里,被人害得,一概不知。又一个未解之谜,死的也是冤,但这鬼妞心地善良,令人动容,死了也没变厉鬼,如果投胎了,怪可惜的。

    小葵听到我这话,马上屁颠屁颠跑来,高兴的说:“爷,既然死因未明,可以考虑下暂时让小雅呆下来当鬼仆,等到沉冤得雪再下阴间。”

    “你在心里打什么小九九我还不知道,滚去看店。”我斜着眼说。

    大半月就这么挥霍过去,月圆之夜到来,阴间大巴再次降临。岚二将店里的死鬼清完,赶上了大巴,小雅走在后头,最后一个上车,站在车前迟迟不肯走,眼神里满是不舍得,似乎在寻求我的帮助。

    我考虑要不要把它留下来,毕竟小葵在我店里服侍了一百年,没功劳也有苦劳。生前孤身一人没拍过拖,难得看中了小雅,俩人性格又搭配,干脆给它们办冥婚吧。

    于是在阴间大巴走前,最终我把小雅留了下来。岚二没有异议,我阴阳世家的决定,还轮不到一个鬼差管。小葵开心得嘴巴几乎咧到后脑勺,抱着我就是一顿亲脸:“爷,你对我就是好。”

    小雅眉眼含笑,也是开心不得了,连忙对我鞠了三个躬。晕,这鬼妞不懂礼数,我还没死呢。

    我把小雅安排做前台招待,刚好可以整天和看店的小葵待一块。日久生情,我相信它们,用不长多久时间就会擦出爱的火花。

    日子一天天过去,等到动土的黄厉,老妈没有叫人拆掉老家的宅院。她老人家思索了很久,跟我说在老家待了几十年,和房子已经有了感情,就留下来吧。以后有钱了,在老屋旁边买块地皮建新楼。

    拆不拆,其实对我来说无所谓,有地方住就行。目前来看,保留下来更好,时代变迁,复古的建筑越来越少,也越保值。

    一眨眼,距离上次在章南的记忆有了三个月时间。那时候,我明明给张岁玥留了字条,可直到如今,她一次电话没打给我,可能我是工具人,用完就扔那种。算了,不想她。

    季节很快入冬,冷空气竟然比以往来的更早。我们这边地处南方,平常十一月才降温,这才十月中旬,就已经降到十多度,最低温度才8度。藏在衣柜一年的大衣,是时候派上一年一度的用场了。

    鬼在阳间也怕冷,我裹着大衣回到店里,看到小葵和小雅都穿上了两层厚衣,系着围脖,在店里烧炭取暖。我惊呆了,它们是本体阴寒,这点温度对它们而言,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我跟小葵交代,这两天你看好店,我要去省城一趟,因为买了新车,要去车行提车办手续。小葵巴不得我出去游玩呢,我在店里,它只有受气的份儿,我一离开,在这里它就是老大了。

    去省城(省府)的路程比去章南遥远,五百多公里,青水镇没有去省城的直达班车,只能在县城换乘高铁。时间加在一起,要了四个小时才到省城。

    一下高铁的站台,涌现出大学时的回忆。没料到时光荏苒,那时候,一眨眼度过三年学期。现在一眨眼又三年,上次我站在这儿,是毕业回家的时候。

    这时候想起大学结交的好朋友,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可是许久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我又用微信打电话,还是没人接听。

    我知道她家的住址,出了高铁站,马上打车前往她家。在反复按门铃后,终于开了门,然而开门的却不是她,是她妈妈。

    她妈妈叫陈贵芳,很早之前就认得我,皱着眉头说:“怎么是你来了。”

    “伯母,李昕盈她在家吗?”

    李昕盈,可以说是改变我人生的人物。

    我在上大学时,因为出生于阴阳世家的原因,让我不擅长跟人交流,爱上书屋,吃饭,逛街,都是形单影只。而且有时候谈鬼说邪,把别人吓得够呛。所以别人疏远我,说我脑子有问题。

    只有李昕盈不会疏远我,跟我走近,聆听我的故事。每次去饭堂叫上我,甚至逛街也叫上我。她的闺蜜姐妹都在背后损我,让她远离我,可她不闻不问,陪伴我两年多的时间。

    别人看在眼里,别提多嫉妒。李昕盈是有名的历史系美女,追她的人能排到校门口,有更好的选择,偏偏和我这么一个怪人天天待一起。至此学校传出我和她是情侣的谣言,她没有澄清辩论,只叫我不要放在心上。只有我知道,我们是纯洁的友谊。

    谣言没人辟谣,就等于真事。

    李昕盈是单亲家庭,父母离婚后,跟着妈妈过。所以陈贵芳特别肉紧她,一听到女儿恋爱的谣言后,立马跑到学校兴师问罪,把我狗血淋头骂了一顿,责令李昕盈以后都不能跟我走一起。这也是陈贵芳厌恶我的缘由。

    “不在。”陈贵芳说着就把门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