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琛和楚荨安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果果吃着医生递给她的几颗小药丸。
吃的药有点多,果果小小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但她还是听话的全都吃了下去。
吃完了药,护士带上手套,拿出针筒,让果果躺在床上,将调试好的药通过针筒注射到点滴瓶里,然后将输液管插到果果手臂上的留置针里。
看着输液管里的药物一点点的进到果果的身体,而果果即便难受的直冒冷汗,还是乖乖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小手攥成了拳头,紧紧的挨着自己的身子,楚荨安的眼前再次模糊成了一片。
她在心里一遍遍的问,为什么生病的不是她,为什么要让果果受这种苦,她还那么小。
整个化疗过程,傅景琛和楚荨安一直在。
药物进到果果的身体之后,慢慢的出现副作用,高烧,呕吐,冒冷汗,果果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楚荨安在外面心疼的直掉眼泪,要不是傅景琛一直扶着她的肩膀,她可能已经扛不住了。
医生和护士在里面也是好一番折腾,打退烧针,收拾呕吐物,观察药物反应,直到中午十二点多,医生和护士才离开病房,只留下一个护士在里面陪护。
“怎么样?药起作用了吗?”
傅景琛难得沉不住气,一看到主治医生出来就上前询问。
“现在还无法判断,要等持续用药3天之后,再做一次化验,看化验数据才能得出结论。”
“持续用药?也就是说果果还要痛苦3天?”
楚荨安看向跟在主治医生后面的韩远非,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韩远非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楚荨安实情。
“实话实说吧!她总要知道实情的!”
傅景琛看着韩远非,说话的声音有些低沉。
韩远非点了点头。
“持续用药虽然是3天,但果果身体机能慢慢恢复却要一到两周,也就是说这两周时间里,她都不会好受!”
楚荨安的眼前一黑,往后踉跄了一步,傅景琛及时的攥住了她的手腕,才没让她摔倒。
“这样的化疗要一直这么做下去吗?”
“是!如果不能骨髓移植的话!”
韩远非心中不忍,但还是说出了实话。
楚荨安推开了傅景琛的手,走到病房前,透过玻璃一眼不眨的看着昏睡过去的果果,心如刀绞。
“你们先回去吧!让我们单独待一会儿!”
医生和护士纷纷退出房间,韩远非却是走到傅景琛身边,轻声交待了一句。
“想办法让她睡一觉,她这样继续下去,果果还没好,她就先撑不住了!”
傅景琛看了眼楚荨安,点了点头。
韩远非伸手在傅景琛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轻叹了一口气,出了房间。
这小小的换衣区,如今只剩下了傅景琛和楚荨安两人,傅景琛走到楚荨安身后站定,视线落在果果小小的身体上。
两人一前一后的站着,同样的姿势,同样的心情。
楚荨安知道傅景琛就站在她身后,她定定的站了一会儿,忽然转身看向傅景琛。
“我们能早点要孩子吗?”
傅景琛看着楚荨安,又看了眼病床上的果果。
“好!”
“今晚我就去你房间!”
楚荨安低垂着头,一脸的坚定。
“今晚不行!”
“为什么?我们晚一天,果果就要多受一天的苦!”
傅景琛皱眉看着楚荨安。
“你冷静点!生孩子是说生就能生,想生就能生的吗?捐赠骨髓的必须是健康人,你觉得你现在的身体,能孕育出一个健康的孩子?”
“我……”
“再生一个孩子,不过是想多一重保障,如果化疗能成功治愈果果的病,那就不需要骨髓移植,化疗不行,还有骨髓库配型,要是还不行,还有你的骨髓,同胞的骨髓只是最后一道保险!”
“可如果......如果果果......”
这样的猜测太可怕,楚荨安不敢继续往下说,就怕一语成谶。
“不会的!我不会让果果出事!”
“你保证!”
“我保证!”
楚荨安看着傅景琛的黑眸,乱成一团的心总算找到了一丝安慰。
傅景琛是这么强大的一个男人,他说不会让果果出事,那就一定不会。
果果昏睡的这段时间里,楚荨安和傅景琛一直在外面守着,到了晚上八点多,果果终于醒了,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就连喝水都会让她恶心呕吐。
楚荨安在外面急的团团转,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不断的乞求上天,保佑果果快点好起来。
不吃东西就没有抵抗力,但又实在喂不进东西,最后只能上营养针。
果果似乎知道他们在门外,眼神一直往门这边看,但医生说,化疗产生的副作用让果果视线模糊,她应该是看不清他们的。
但即便如此,果果还是努力的冲着他们笑。
果果越是这么懂事,楚荨安就越是心疼。
傅景琛让人搬了张椅子放在门口,让楚荨安站累了就坐一下,而他自己,则自始至终都站的笔挺,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看着病房的眼神却藏着担忧和心疼。
果果在里面痛苦了三天,他们在外面也就煎熬了三天。
楚荨安这样的身体,居然也扛了下来。
韩远非看着这样的楚荨安,也自能感叹一句,为母则强!
到了第四天,果果能稍微吃下点东西,楚荨安这才稍稍安了点心。
她以前听外婆说过,人只要还能吃饭,那就不会有事。
到了第五天,楚荨安实在是撑不住了,本想坐在椅子上眯一会儿,但这一睡过去,就直接昏迷了,等到她再次醒来,已经是第六天中午。
她的手上挂着点滴,而下巴处长满了胡渣的傅景琛则坐在她床边,靠着椅子睡着了。
楚荨安心里明白,傅景琛能在这儿,就说明果果的情况大有好转,要不然他不会离开病房。
睡了这么一觉,楚荨安觉得人轻松了不少,她看了眼点滴,看挂的差不多了,便自己伸手拔了针头。
轻手轻脚的起床,拿了床上的一条薄毯子往傅景琛的身上盖。
傅景琛这么机警的一个人,竟然也没醒,楚荨安坐在床边,看着傅景琛眼底的青黑,不免有些心疼。
她还能哭,还能向他求安慰,可他呢?谁都依靠不了,只能靠自己!他应该很累很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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